第25章 武法術
「你是張盡忠？」
上書房裡，李順坐在龍椅上，看著剛帶回來的俯首跪地的邋遢男子，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日子是捅了太監窩嗎？先帝時期的一個又一個大太監輪番出場，就算那個早已被砍頭的趙志遠從墳里爬出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覺得意外了。
「你先說說這些年都去哪兒了？」
「當年丁卯之亂，老奴因害怕被奸人所害而逃出宮去。這些年一直隱姓埋名，四處流浪，但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宮裡，牽掛著皇上。」
「你既然已經逃了又何必回來，又憑什麼認為朕會救伱命？」李順認為他所說的救命就是請求赦免。
「老奴手中有先帝遺詔。」
李順眼神一凝，轉而呵呵笑道：「遺詔如何會在你手中？再說，當年太子名分早定，哪裡需要什麼遺詔！難道先帝能算到先太子的死期？又或是想更換太子？你手上的遺詔定然是假的！」
開什麼玩笑！他當了五年的皇帝，現在跟他說先帝有遺詔，不是給他找麻煩嗎？
張盡忠聽到李順語氣中的殺意，慌忙解釋：「皇上別誤會，先帝確實是想更換儲君，不過選定的那個人是您啊！」
「既然如此，朕已經是皇帝，這份遺詔對朕又有何意義？」
張盡忠從懷裡掏出一張明黃色的絹帛舉過頭頂：「老奴不敢多說，請皇上自行查看。」
李順猶豫片刻，還是起身下階，拿過絹帛，閱讀上面的內容，時而皺眉，時而舒緩，看完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嘆一句：「原來如此。」
他拿著遺詔回到位子上，盯著張盡忠：「你想用這個讓朕赦免。朕可以答應。」
張盡忠卻道：「老奴所言並非赦免。老奴若是僅僅害怕通緝，也不會躲這麼多年，早就拿著它與那些奸賊做交換了。」
李順好奇道：「那是什麼？」
張盡忠好像回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渾身開始顫抖：「老奴這些年在民間流浪，曾意外發現一個神秘組織，其名大逆不道，叫作『屠龍』！」
「屠龍？他們不會是想刺殺朕吧？」
「皇上猜得沒錯！他們就是一群反賊！老奴出於對先帝的感恩，對皇上的忠心，開始與他們接觸，希望查明真相，再告訴皇上，將之一網打盡。
無奈他們行事縝密，老奴用盡辦法都無法獲悉一二情報。一個月前，老奴的身份暴露，遭到他們的追殺，走投無路，這才來見皇上。」
「如此說來，你還是為了朕才陷入險境的咯。他們有多厲害？」
「老奴曾見其中一人獨戰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玉湖真人，輕鬆將其殺死，並將其門下弟子斬盡殺絕。」
李順似懂非懂地點頭，他對本國的修煉體系並不熟悉，只知有武修、法修和術修三種，武修之人被稱為武者，人數最多，門檻也最低。
法修最為神秘，李順認為他們就是所謂的修真者，至今還沒接觸過。
關於術修，他就很熟悉了，就是幫先帝煉丹那些人。他們也被稱為術士，可不是所謂的不學無術之士。術修是最古老的修煉門類，記載甚至早於修真者，其中包羅萬象，所會頗多，比如煉丹、祝禱、占卜、請神等等。
此三者，雖然叫法不同，但力量的根源卻是一致的，真氣！
李順才穿越來的時候，對此很感興趣，找來幾本武道秘笈練過，也能感受到真氣，但奇怪的是，真氣無法在他體內儲存，不是被饕餮之胃吸收，更像是一種神秘力量不允許真氣存在他的體內。他詢問過專業人士，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不了了之。
今天，他從先帝遺詔中意外得到了答案。那份遺詔，除了規定他繼位之外，其它內容更像一份悔過書和告誡信。
「朕雖名天子，神聖不可侵犯，實為天道輪迴之一環。天有四時，人有生老，不可違逆也……朕自御極以來，迷信煉丹之術，而至朝政荒廢，百姓受苦，深痛悔之。後世若有學朕之不孝子孫，必遭報應。」
「你可真是我親爹，誰會這麼詛咒自己的兒子？」
皇帝不能修煉，這是天道規則！也可以說「天子」就是天道在人間的體現，天都要晝夜變幻，四季輪轉，你皇帝怎麼可以長生不老？不只皇帝不能修煉，連和他有關係的人都無法通過真氣達到延長生命的目的，也就是說只要進入朝廷這個體系的人都會遭到限制。
人道歸人道，仙道歸仙道。但事情會那麼簡單嗎？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生存的資源是有限的。長生更是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量豈有不用之理？
除了皇帝以外，朝廷其他人倒是可以依靠真氣，修煉武道，獲得以先天為限的力量，但是長生，想都不要想！所以，這個世界歷朝歷代，有長生願望的君主都選擇迷信方術，服食丹藥，而非修真鍊氣。
「好過分啊！那麼我對那些修真者而言就是『瘟疫』咯？」李順想起之前和神木教頭目戰鬥，他早就注意到，只要被他一碰，他們便會失去力量！他還以為是他們過于敏感。
「這就是皇帝神聖不可侵犯的另一種解釋吧！」
李順算是明白先帝為什麼會想改立前身為太子，就他那滿腦子之乎者也，忠孝節義的思想，肯定會聽他老子的話不去煉丹。
他甚至懷疑先太子是不是被他老爹給弄死的！畢竟他吃丹藥吃得腦子都糊塗了，性格變得極端，什麼事做不出來？
「你一個人丹藥吃爽了，可別斷後世子孫吃丹藥的權利啊！賭咒發誓，你是小孩子嗎？」
李順有些自欺般地想了想，我又不是他兒子！在這個有神仙的世界，靈魂才是一個人最重要的，身體不過就是一副皮囊。神話中，為了長生而放棄肉身的人不在少數。
「你咒誰都咒不到我！這個丹，我是煉定了！」
別人他不知道，但他確實通過服用丹藥獲得了超凡的力量，繼續吃下去，肯定會有奇妙的變化。
至於長生，生死之事，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十萬、百萬、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只要是生物都會去試一下吧？畢竟生物存在於世，天然地帶有兩種不用教就會的使命，生存和繁衍。
接下來，李順下旨對張盡忠進行了赦免，同時也願意對他提供庇護，看著他興高采烈地離去的背影，他微笑著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又是一個滿嘴謊話的死太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