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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自此別過君且珍重

2024-08-14 16:25:32 作者: 素律
  兩個孩子滿月的時候,沈決和陸嫣然帶著自家兒子前來道賀,和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望冬和杜若寧的三個徒弟。【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鈺和杜關山不能輕易離京,各自給兩個孩子準備了一大車禮物,讓沈決一併帶過來。

  杜關山還托沈決捎話給雲氏,讓雲氏到時候和沈決一起回京,說沒有媳婦的日子他快過不下去了。

  沈決一見面,就當著大夥的面把這話說了,雲氏臊得滿臉通紅,恨恨地罵了句「老不正經」,都是當外公的人了,也不怕小輩笑話。

  杜若寧卻很高興,因為阿爹還是從前的阿爹,一點都沒有變。

  而最讓她驚喜的,是回京述職的薛初融也跟著沈決一起來了。

  幾年不見,昔日少年已經成為聲名赫赫的封疆大吏,俊朗的面容添了些許風霜,南疆的日光也讓他的膚色加深了幾分,只是身姿還一如從前那般清瘦挺拔,言談舉止還一如從前那般溫文儒雅。

  杜若寧和江瀲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向他迎來,六目相對,感慨無限。

  「陛下,掌印大人。」薛初融深深一揖,對兩人的稱呼同樣一如從前。

  江瀲面帶微笑,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順手把孩子遞到他面前:「來,我兒子江不棄,給你抱一下。」

  薛初融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粉雕玉琢的胖小子就塞到了他懷裡,嚇得他一激靈,忙伸手將孩子摟住。

  「看看,長得像誰?」江瀲笑著問。

  薛初融低頭仔細瞅了瞅,說:「像掌印。」

  江瀲笑得更加開懷:「那當然,我兒子肯定像我。」

  薛初融看著他爽朗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恍惚。

  笑得這般燦爛的掌印大人,他還是頭一回見,看來婚後的日子確實過得很舒心了。

  「你要是早點來就好了。」江瀲道,「早知道你來,就該把孩子的名字留著讓你來取,肯定比望春個死東西取得好。」

  「掌印不要這麼說。」薛初融莞爾一笑,「世事本無常,聚散不由人,不離不棄寄託著我們渴望相互羈絆,相互守候的美好願景,同時也代表著對雙胞胎的祝福,希望他們永遠銘記這一母同胞的情誼,相親相愛,永不分離,掌印難道不覺得這樣很美好嗎?」

  「嗯……」江瀲沉吟一刻,點了點頭,「原本不覺得,你這麼一解釋,我又覺得其實還不錯。」

  「本來就不錯,你只是不服氣沒讓你取。」杜若寧白了他一眼,「難道我沒和你這樣解釋過嗎,怎麼就說不到你心裡去,薛初融一說,你倒是聽進去了,什麼人吶?」

  「那能一樣嗎,人家薛總督是狀元郎。」江瀲嘿嘿笑道,「狀元郎說好,自然就是好的。」

  「嘁!」杜若寧撇撇嘴,懶得理他。

  另一邊,望春也正被大家團團圍住。

  看到平安歸來的他,大家都很歡喜,你一言我一語地拉著他問東問西,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就連一向木訥少言的望冬,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還破天荒地抱瞭望春一下。

  望春這些日子一直在接受張玄明和景先生的治療,記憶正在慢慢恢復,一下子見到這麼多故人,感到又陌生又熟悉。

  沈決有了兒子以後,多少變得穩重了一些,見到望春卻瞬間原形畢露,摟著望春咋咋乎乎親熱了好半天。

  望春對別人的印象都不太深刻,唯獨聽到他的名字,看到他這個人,親切感撲面而來,幾乎是脫口叫出了「沈指揮使」這個稱呼。

  大家都很驚詫,甚至有點吃醋,沈決卻裝模作樣地擺起了架子,讓望春改口稱他錦衣侯。

  江瀲見不得他又犯賤,半真半假地踹了他一腳。

  沈決頓時不幹了,嚷嚷道:「姓江的,我現在都是當爹的人了,你能不能在我兒子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你也知道你當爹了,你兒子都沒你能鬧騰。」陸嫣然在一旁挖苦他。

  大家都笑起來。

  杜若寧和眾人打過招呼後,留下男人們在外間閒話家常,自己和陸嫣然一起帶著孩子去內室說話。

  兩人也有將近一年沒見,平時只有書信來往,如今見了面,自然是一番親熱。

  陽春雪因公務繁忙不能前來,請陸嫣然代為傳達她的祝福,並為兩個孩子準備了滿月禮。


  杜若寧問起陽春雪的現狀,陸嫣然說,新科探花看上了陽春雪,三天兩頭往內閣跑,奈何陽春雪一心撲在事業上,對人家一直不冷不熱。

  杜若寧意外之餘,會心一笑。

  現在不熱沒關係,火候到了,總有熱的一天。

  緣分如此奇妙,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對什麼人心動。

  陸嫣然家的小從容三個多月,已經學會了翻身,陸嫣然把他放在杜若寧床上,他便歡快地在上面翻來翻去,一點也不認生,惹得大家都圍著他看稀奇。

  翻著翻著,翻到了並排躺著睡覺的雙胞胎身邊,小傢伙昂著腦袋打量半晌,抓起不離妹妹的小腳丫就往嘴裡塞。

  杜若寧樂得不行,忙將他抱開,逗趣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跟你爹一個樣?」

  沈從容沒能啃到妹妹的腳丫,很不高興,啊啊叫著還要過去。

  杜若寧只好讓茴香藿香抱兩個孩子到嬰兒床上去睡,自己將沈從容抱在懷裡哄:「你這傢伙,怎麼一點都不從容,白白辜負了效古先生的期望。」

  「誰說不是呢,眼瞅著一天比一天難帶,跟他那個不靠譜的爹一模一樣,鬧得我不得安生。」陸嫣然笑著抱怨。

  「那我怎麼辦?」杜若寧道,「我們家一下子添了倆,以後豈不要鬧翻天。」

  「那是肯定的,你等著瞧吧!」陸嫣然道,「我教你個好辦法,將來孩子學說話,先教他們學喊爹,這樣他們一哭鬧就會找爹,你這個當娘的就能清靜很多。」

  「哈哈哈哈,真是個好辦法。」杜若寧大笑,「到時候江瀲會不會被煩死,我已經等不及要試試看了。」

  晚上,夫妻二人在莊園裡設宴款待遠客。

  重逢的酒總是更容易醉人,大家有了醉意,便都原形畢露,圍坐一起海闊天空,侃侃而談,忘記了眼前的時間流逝,忽略了身後的歲月變遷,每個人依稀還是當初的少年模樣。

  三日後,薛初融動身回南疆。

  臨行前,杜若寧與他在江邊柳蔭下道別,問他這幾年有沒有改變心意,想不想重回朝堂,入閣拜相。

  「不用了,南疆挺好的。」薛初融坦然與她對視,笑容舒緩如江邊吹來的風,「這些年,我的汗水和足跡遍布那裡的每一寸土地,我早已與那裡的山那裡的水那裡的人們融為一體,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也是讓我心安的故鄉。」

  杜若寧看著他,許久,微笑點頭。

  「你覺得好便好,我不強求,下次見面再接著問你。」她笑著說道,隨手摺下兩枝柳條遞給他,「一枝是你的,一枝是二哥哥的,幫我轉告二哥哥,我們都很想他。」

  「好。」薛初融接過柳條,握在手中對她抱拳躬身,「臣就此拜別,陛下珍重。」

  「你也珍重。」杜若寧微微頷首,看著年輕的總督上了馬車,沿著芳草萋萋的江岸漸漸遠去。

  身後,江瀲悄無聲息走來,將她攬入懷中。

  杜若寧沒有回頭,放鬆地靠在他懷裡,兩人依偎在一起,望向晨曦照耀下波光瀲灩的江水。

  江上白帆點點,兩岸青山含黛,遠處煙波浩渺,白雲悠然,好一幅錦繡山川盛世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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