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家路窄
「終於到截止日期了，審評需要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法蘭朵學院內，羅蘭渾渾噩噩的起來，帶著幾分對前路的迷茫。
那種一穿過來就雄心壯志，滿懷信心的表現，並不是他這樣的人所應該擁有，但甲骨文的體系綜述，的確又有不小學術意義上的價值，有可能契合這個世界的奧術發展大潮。
羅蘭並不是無的放矢，自覺還是帶有幾分希望的。
因此，把自己搞得患得患失，徹夜難眠。
「算了，先去吃個早餐吧。」
簡單的在食堂吃了點兒東西之後，羅蘭行走在開始變得冷清的學院大街上，思考起前路。
念想間，幾名同學有說有笑的從前面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正是剽竊了前身論文的拉姆奇。
羅蘭看到，眉頭微蹙。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拉姆奇正和那幾個同學談論著什麼，滿臉興奮，忽的聽其中一名同學招呼道：「羅蘭，早啊。」
「羅蘭？」拉姆奇微愕，看了過去。
「你們也早，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羅蘭不動聲色道。
「你還不知道吧，拉姆奇他考上了文迪斯法師塔，真是前途無量啊！」
「是呀，簡直可喜可賀啊！」
不知他和拉姆奇恩怨的同學們解釋道。
文迪斯法師塔，那是奧術界一個排名中下游的法師塔。
拉姆奇聞言，面色有些不大自然。
這大概便是所謂的做賊心虛，現在的他也還只是個學生，有些招架不住同學們這種懵懂無知的熱情。
「你們先走一步吧，我有點事情跟羅蘭說說。」
拉姆奇找了個藉口支開其他同學，單獨把羅蘭留了下來。
「你有什麼事？」
羅蘭面色平靜，和他一起行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下，完全看不出喜怒。
「羅蘭，對不起，我之前確實用了一些你論文裡面的觀點。」
拉姆奇面露愧色，向他致歉道。
「僅僅只是用了一些嗎？」羅蘭冷笑道。
「我承認，沒有事先問過你，確實是我不對，但我也沒有想到你會覺得我在抄你的東西……」
「夠了，拉姆奇，你是想要告訴我，你已經把它修改得天衣無縫，完美融入到自己論文當中了嗎？」
拉姆奇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大家畢竟同學一場，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僵……
要不然這樣，我補償你一筆錢，就當是諮詢費好了。」
「哈哈哈哈！」羅蘭氣極反笑，「拉姆奇，你在開玩笑嗎，還是故意羞辱我？」
拉姆奇見他不應，漸漸惱羞成怒。
「羅蘭，你太狹隘了。
過去的一些誤會，就讓它這麼過去不好嗎，你這又是何必呢？」
羅蘭道：「我算是徹底看透你這偽君子了，你留下來說這麼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只不過是想讓自己良心過得去，甚至在道德上也占個上風吧！
又或者，你是想要處理掉這件事情的手尾，徹底抹平舊帳？
大家都是十年學徒生過來的，誰都不比誰傻，我才要問你一句，你這又是何必呢？」
「不識抬舉！」
被羅蘭這麼一番反嗆，拉姆奇終於徹底撕破麵皮，冷冷說道。
「我原本是真心感謝你，想要給你一點兒好處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想。
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小鎮裡面出來的農夫之子，考個法師塔都費心費力的，帶你一起探討，學習，是看得起你。
沒想到好心沒好報，反而被你咬一口！」
聲色俱厲的撂下這麼一句，拉姆奇匆匆趕上之前的同學們。
「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有些激動的樣子？」同學們摸不著頭腦道。
拉姆奇閉口不言，涉嫌抄襲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他也不想張揚。
倒是另外一名同學看他們這樣，自作聰明道：「該不會是那傢伙嫉妒你考上文迪斯法師塔，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吧？」
「那傢伙也真是的，能夠考進法師塔的本來就不多，我們也沒有考上嘛……等等，我突然想起，畢業大名單裡面好像也沒有他？」
「該不會吧？他連畢業都沒有混上？」
「應該沒有。」
當場便有人掏出之前抄錄的簡表，查看起來：「還真沒有！」
拉姆奇聞言，先是一驚，隨後又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也難怪他會看拉姆奇不順眼了，不過那傢伙，還真就是小鎮出身，沒點兒器量和見識。
越是自己考不上，就越應該和拉姆奇這樣考上的同學交好啊。」
「對呀，大家同學一場，有點兒什麼事情相互照應，不就是現成的人脈？」
眾人輪番恭維，捧得拉姆奇飄飄然，頓時把之前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過，單只這樣，似乎還不夠保險啊。
若是有機會，把他踩到泥底……
拉姆奇隱隱感受著扎在心中的最後一根刺，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把它給拔掉。
……
羅蘭離開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和拉姆奇的身份地位差距正在拉大，要找回公道更加艱難了。
身為現代法師，就該拿論文說話，奧術成果才是硬通貨。
雖然才來這個亞特萊茵很短的時間，他卻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
懷著幾分希冀，羅蘭去往圖書館的魔網終端查閱錄取情況。
結果卻是令人大失所望，依舊毫無音訊。
「這到底行，還是不行呢？」
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拋開了自身民族，階級，立場，人將不再為人。
直白點兒來說就是，自己頂替了前身的身份，就要受到他的階級，立場，人際關係等等一切的東西的限制。
而剛剛思考完這種高大上的東西，羅蘭瞬間又切換回生活模式。
以前身的家庭出身，經濟條件，人脈關係種種。
考不上法師塔的話，就真的麻煩了。
「是不是得找份短工打打，掙點兒錢什麼的？」
再過一段時間，學院就會開始清退畢業生，不再提供免費食宿了。
現在還可以多賴一天是一天，但到時候，遲早捲鋪蓋走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