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集群式生命體
另外一個房間，偌大的艙式水缸中。
亡靈法師「安達尼斯」被投了進去，如同一條金魚被裝進玻璃缸。
裡面很快開始注水，但卻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蘊含著濃烈光明氣息的聖水。
周圍的魔法光源投映出明亮白芒，「安達尼斯」蜷縮在裡面，通體皮膚蒼白，全無血色，一雙眼睛空洞無神，仿佛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雙手扒在缸體上，似乎試圖掙扎，但是濃烈的神聖力量消解了體內的負能量，也剝奪了他的力量。
他甚至無法站穩，很快就被沒過身軀的聖水托舉著懸空，開始漂浮起來。
不久之後，聖水注滿水缸，也蝕穿了皮膚，如同強酸腐蝕血肉。
大量猩紅的血水從裡面涌了出來，如同泥水沉澱，積聚於下方。
又過了一會兒，這些東西都被強烈的聖光洗刷乾淨。
變得如同乾屍的「安達尼斯」動作漸漸停了下來，雙眼緊緊盯著下方的羅蘭和聞訊而來的安東尼亞等人。
他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表情，似乎不想在他們面前展露軟弱。
「這是機械化心智的表現，這個人其實已經是一具血肉傀儡，否則的話，光憑意志壓制不住那些肉體的自然反應。」
見多識廣的安東尼亞看了一會兒，得出結論道。
「偵測到靈魂反應，通過精神波動對比分析，符合人類靈魂形態特徵……」
「我們已經記錄下精神特徵，的確很大程度上與加洛、雷恩兩人登記的秘法印記相吻合！」
過了一會兒，又有工作人員前來稟報。
「真的是他們！亡靈法師的身軀正好契合許多機械化的特性，再加上這方面的反應……
看來，我們的猜測基本都是對的。
至少大方向上完全吻合。」
羅蘭看了一會兒具體的報告，語氣沉重道。
安東尼亞點了點頭：「這對我們而言，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二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新趕來的輪值委員聽得稀里糊塗，不由得追問道。
羅蘭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發現了多蘭王國最近頻繁爆發的亡靈法師活動事件真相。」
「真相？那不是雷恩的餘黨通過某種方式串聯起來，共同作亂嗎？」
「並不是串聯作亂那麼簡單，他們的聯繫比我們之前預計的還要更加緊密許多。」
安東尼亞道。
「確切來說，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怎麼會……」
眾人聞言，果然倍感震驚。
「要麼是雷恩陰魂不散，要麼則是加洛取而代之。
總之，他現在的形態已經完全超越普通的高階法師。」
在羅蘭和安東尼亞的解釋下，眾人總算才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加洛，又或者其實是雷恩，創造了一種特殊的魔法。
這種能夠用來奪舍的特殊魔法，效果上和那些幽靈鬼怪的寄生有些相似。
所不同的是，他能把自身的精神與智能複製，融合法術受體的經驗與智慧，形成全新人格。
這既是加洛或者雷恩自己，又是遭到「奪魂術」殺害的他人。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個體彼此之間，似乎還帶類似巫妖和自身命匣的特殊聯繫。
「怎麼聽起來像是昆蟲或者蜜蜂的蟲群模式。」
「不，並沒有那麼簡單，你說的那些，是以蟻后或者蜂后為主導的群體，擁有明顯的核心和弱點。
但這種……
我覺得用『集群式生命體』來形容，或許會更加準確。
這種組織形式，通過群體中的個體之間的直接相互作用，而不是依賴於某個中心控制或領導者來實現群體的智能行為。
應該會比蟻群或者蜂群還要更難對付。
而且，他在之前已經偷偷發展了一段時間，不知複製出多少全新個體。」
「這些都還只是您的猜測吧，雖然看起來都合情合理，但卻未必見的就是事實。」
「不錯，我認為這應當是理想當中的完美形態，但就算是以加洛或者雷恩的能力，也不見得就能輕易達成。」
眾人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諸位所言，確實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絕不能掉以輕心。」
其實羅蘭現在說這些，潛意識中也有幾分自認為是「危言聳聽」的意思。
他所說的，確實是理想當中相對完美的形態，並不覺得加洛一下就能輕易達成。
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那加洛也有他自己的機緣際遇，這一切也都將會成為現實。
「從現在開始，全力搜捕，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安東尼亞出來表態。
他基本同意羅蘭的看法。
當然，話是這樣說，能夠在這件事情上面投入多少時間精力和人手，又或者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就得看實際情況了。
也不太可能真的就拋下別的事情，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加洛一人身上。
但好在，亞特萊茵家大業大。
哪怕只是稍微分出幾位高階法師，都能形成足夠強力的搜捕隊伍。
羅蘭聽到之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先想辦法針對他的精神波動以及靈魂特徵進行研究，看看能否開發出專門用來尋找的法術。」
對方把精神印記分散植入到不同的人類身體內，外表上具有很大的迷惑性，甚至就連基因檢測都無法識別。
唯有改進辨別技術，才能夠用來應對。
他這個時候想到的是，之前曾經有所研究的「點名術」。
這個法術，是雷利伊德根據「真名之契」、「命名術」、「定位術」等等法術模型，融合創造的全新法術。
多年過去，也逐漸開始變得實用。
或許能在這個時候派上幾分用場。
安東尼亞並沒有負責這些具體的事務，而是繼續主持大局，協調各方進展。
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突然想起了安娜曾經給亞特萊茵進行過的占卜。
「客星犯帝座……曾經為亞特萊茵法師的人，最終危害亞特萊茵的利益……
難道說，這個預言最終並不是應在雷恩的身上，而是加洛？」
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