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加洛：世界欺騙了我
羅蘭很快得知了這件事情，匆匆趕回涅維斯城，來到法師塔內。
「情況怎麼樣？」
工作人員道：「羅蘭閣下，一切正如預期，加洛的精神波動已經徹底從外界消失不見，所有智能體基本確定成功捕捉！」
「這麼說來，他所有的分身都已經在這裡了？」
羅蘭稍作沉吟，暗暗點頭。
其實就算沒有100%全在也不要緊，因為比例高達一定程度之後，整個網絡之中的「加洛」，就越來越傾向於在受控的「加洛的世界」之內「繁衍生息」了。
大自然中，各種事物都有一種「最短路徑」的本能。
這本質上是一種自然選擇的規律。
因為逆熵做功，是要消耗能量的。
而消耗能量，意味著生命體或者某種模因的死亡風險增加，失去傳承機會。
所以，如無意外，不會捨近求遠。
加洛的分身自然也無法超脫這一規律，或者可以說，任何遵循質能守恆定律的事物，都不可能超脫這一規律。
「這樣的話，就可以實施下一步的計劃了。
就在這實驗室之內，把他全部消滅掉！」
按照原本的計劃，如果外界仍然留存著一些加洛的分身的話，對這網絡裡面的加以刺激，也有可能將其吸引過來。
這是一種聚群效應，也是集群式生命的本能之一。
羅蘭當即稟退眾人，封閉房間開始執行消滅加洛的計劃。
與主觀能動性更強的「計劃」相比起來，他此刻所做的，用「程序」來形容，或許會更加準確一些。
因為這些全部都是早就已經設定好的，從一開始就有所籌謀的計劃。
「加洛的世界」，原本就是用來捕捉加洛分身，催眠並且控制的所在。
羅蘭巧妙利用加洛尚未真正超脫的弱點，將其困在了肉身之內。
這其實也是源自於巫妖命匣的弱點。
乍看起來，巫妖可以無限重生。
在被消滅之後一段時間內，就可以通過巫妖命匣感應到其精神的異常，然後執行重生的儀式。
這種重生甚至是不受肉身限制的，即便挫骨揚灰，也能從無到有重新構建身軀的奇特法術，往往被視作是長生不死的某種方式。
實際上，限制依舊存在。
命匣本身就是那個無法擺脫的枷鎖。
羅蘭敏銳意識到，加洛所製作出來的分身看似擺脫了命匣，實際上，卻是把更多的肉身作為命匣的一部分。
這種弱點並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多了。
這個房間裡面，人工製造出來的血肉傀儡能夠入侵其網絡，甚至將其靈魂困縛住，而令得對方毫無感知，就是最好的證據。
「~~……加洛！」
羅蘭開始施法。
虛空中，仿佛有一個渾蒙的聲音一遍遍的呼喊起了某個名字。
這個聲音從混沌漸漸變得清晰。
「加洛……」
「加洛……」
「加洛……」
周圍仿佛開始出現幽深峽谷一般的回音。
又像是某種招魂的法術，無形的巫師，在遙遠的彼方呼喊。
「加洛的世界」……
虛擬實境技術所營造的場景中。
加洛正在「多蘭王國」率領亡靈大軍征戰。
在他的認知當中，自己雖然木乃伊自爆，但卻已經成功的擺脫肉身限制，以靈魂形態飄蕩在了眾多分身的上空。
那些奧術憲兵們撲了個空，自然也就無法阻止他接下來的行動。
他激活了早就已經銘刻在各個分身裡面的獻祭儀式，一股股靈魂的力量相互遙感，共鳴，開始向著選定的主體匯聚。
整個世界的瑪那都仿佛開始共鳴，天地自然作出了回應。
「我感覺到了……天地自然，天人合一……
哈哈哈哈，原來登神之路，就是這樣的感覺！」
加洛的靈魂運行在一片虛無浩瀚的黑暗深空中，精神力量所及之處，如同燈燭照應四方。
剎那間，他看到了萬千燈火，如同點點繁星。
這些都是分身所具有的靈魂力量。
曾經被奪魂術奪取了靈魂，煉製成為自己化身的分身，被「智能賦予」法術重新塑造了虛擬的人格與智能。
而在此之後，一部分靈魂也以網絡節點的形式回饋，精神力量常駐其中。
這就是羅蘭理解當中，替代性的「命匣」。
在這一刻，加洛將所有這一切都點燃，試圖從中汲取靈魂的力量，匯聚成為一堆足夠強烈的篝火。
這便是要以靈魂為燃料，強行點燃「神火」！
和真正的封神之路相比起來，這種半神巫妖的晉升方式無疑存在諸多缺陷。
比如說，沒有神格和神性，強行為之，時時刻刻都需要消耗不菲的精神力量。
當這種消耗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開始有損靈魂本質，造成整個靈體的崩潰。
也有一些半神巫妖在漫長的歲月當中喪失了所有的精神與意志，淪為「神孽」般的產物。
但是加洛的這種方式有所不同，它保留了不斷攫取和增添「燃料」的可能性。
某種意義而言，也算是對半神巫妖的晉升方式作出重大改良了。
如果他能夠成功的話，或許將會成為首位特殊的半神巫妖，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
加洛並不知道的是，這些力量完全凝聚起來，在自己身前形成了熊熊的烈火，卻是燃燒在現實的空間中。
來自霍米爾學派的虛擬實境技術營造出了逼真的反饋，迷惑著他的感官。
他所見所聞，所感知和接觸到的一切，都是這個「加洛的世界」營造出來給他的。
但是虛擬實境技術也有無法仿製的東西，那就是真正神靈的位格。
漸漸的，等待登神，完成最後一躍的加洛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空虛之感傳來。
「怎麼會這樣？
我的精神力量在削弱……
靈魂本質卻沒有絲毫提升！」
他終於逐漸從虛無的幻象之中清醒過來，憑著冥冥之中的聯繫，看到了「世界」之外的一幕。
那裡有一顆熾烈的太陽，漂浮在無邊的宇宙之中。
而在「宇宙」之外，是一個橫跨天際，如同「盤古」一般的巨人。
羅蘭手托「太陽」，居高臨下，默默注視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