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選擇忽視

  自從黎妮出現在繁華的世界，一切開始變遷，其中最顯著的就是勇者軌跡的驟變。

  於是，黎妮不禁懷疑，那個魔王頻繁預知的噩夢，是否與她有關呢？

  即便確實有關聯，那關聯點何在？

  是什麼讓她，一名新世界來客，使魔王反覆在睡夢中經歷被勇者殘暴蹂躪的恐懼？

  「難道，我的到來及與勇者的聯手，會讓這世界的魔王面臨比我更加殘酷的結局？」黎妮自言自語，發現並非荒誕無稽之談。

  「也許是因為結局的殘酷性觸動了強大的我，因此夢見被勇者殘酷對待。」

  但疑問依然揮之不去：「為什麼是經常夢見？預知夢境也能重複上演嗎？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黎妮覺得事情中隱藏了一些詭異。

  「算了，猜不透的就不要糾結了。」艾倫見她苦惱的樣子，如此寬慰她。

  「可是真的很讓我掛念，畢竟這是我在這個世界裡的事情。」 黎妮如實回答。

  「那只是聽說而已。」艾倫提出，「這種事，除非身臨其境，否則誰知道究竟呢？」

  「……嗯，有道理。」黎妮思索後同意道，「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理解這些。就算傳說中有錯誤或遺漏，至少我們現在能暫時有個合理的解釋。就這樣認為吧。」

  黎妮對此傳說仍是深信不疑，因為它能解釋魔王的奇異變化。

  想起那每晚都被勇者折磨的噩夢，她不禁失笑：「不知今晚，魔王還會做同樣的夢嗎？」

  「恐怕只有魔王自己知曉了。」艾倫回應道。

  「我不是魔王嗎？但我就沒做過這樣的夢。」黎妮悄聲笑道。

  「……」

  「好吧，不過今天換個新鮮的方式吧。」

  新方式？

  日出東方，魔王的皇宮也跟著熱鬧起來。侍女們開始忙碌，比如摘取含苞待放的鬱金香，放入花瓶，點綴這寂靜的皇宮，帶來一絲生機。

  盛開的金黃鬱金香，讓侍女溫柔地觸碰，完成後湊近深深聞香。那一刻，她神清氣爽，臉上綻放了笑容。

  魔王睜開了眼睛，身體側著，一隻手不經意間覆蓋在臀部。

  他呆滯地望向前方，良久後，輕輕吐出一口氣，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到窗戶前，注視外面的世界。

  正是春光明媚的季節，本應叫人心情舒暢。

  「可我無暇欣賞這樣的景象。在我心中，更偏愛凋零的秋與寒冷的冬。春日復甦的溫暖，在對比之下只會讓人心頭湧上悲傷。似乎凸顯了我的孤立，更加孤獨。」

  發表了這樣的心情獨白後，他轉身離開臥室。

  穿過宮殿，忽然，他在一張桌旁停步，目光落在花瓶里嬌艷的鬱金香上。

  不知為何，看見這花，他的心更為悲傷，一種難以表達的怒氣悄然湧上心頭。

  不自覺間，一揮手，無形之力撕碎了花朵。

  破碎的鬱金香紛飛落地，散作滿目瘡痍。

  凝視著遍地殘敗的花朵，悲涼再次蔓延。

  似乎那種無法言表的哀傷，因眼前破碎的景象產生了共鳴。

  「花已殘，心如傷。舊夢仍恍若遊蕩......」

  魔王不自主地低聲吟嘆，像是即興創作一首哀歌。

  然而，

  「陛下！魔王陛下！」

  忽然的聲音和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創作，讓魔王頗感壓抑。

  他陰沉地看著來人，暗想若是沒有緊要的理由，他一定會好好教訓這個打擾的人！

  感受到魔王的目光，來者心下一驚，立刻意識到恐怕破壞了魔王的好興致。

  然而他隨即想到自己的任務對魔王極為重要。

  於是急促地宣告：「陛下！弗蘭厄西王國前線的倖存戰士洛克，他是傳遞失敗消息的外交官員，現已回稟，等待您的召見！」

  失利部隊的見證者？

  魔王瞬間明白了。

  這件事雖然不在意，但他知道這對魔族來說是個重大的議題。

  畢竟是魔王軍首次失利。

  具有重大意義。

  不過他可以選擇忽視。

  可是，這關係到對人類戰場的處理，一旦忽視，可能會影響到對付勇者的人類各國。

  既是涉及到勇者，他還是應該重視些。

  如果換成非人的事情，他此刻或許真的會選擇無動於衷。

  「安排一下見面。」他說。

  「陛下，您要在哪裡接見？」

  他打算說隨便一個房間。

  但這樣就顯得不夠重視。

  因為這與勇者有關，必須要表現出重視，儘可能地表現出極度關注。

  「魔王殿堂。」

  那個代表魔王權威、魔族至高象徵的大殿。

  那裡的每一個決策都是具有魔族最高權威的重要事務。

  換言之，這就是魔族的最高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