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連空氣中蔓延的檀木香似乎都凝固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眾人錯愕地看著男人那雙手,無疑是極好看的,指骨修長,乾乾淨淨,處處透著不染纖塵的矜貴優雅。
但!
他指的是主位啊!
江導以為商嶼墨是有風度給女士讓座,解釋道:「她有自己的位置。」
同時間,商嶼墨卻對侯在屏風邊上的經理道:「再添把椅子過來。」
江導:「……」行吧。
……
最先打破靜默的居然是寧迦漾。
她淡定自若地走到被江導拉開的主位上——
落座。
而後迎著注目禮,旁若無人地伸手扯了張桌上的濕巾,擦著指尖不小心沾上的酒水,漂亮眉梢尤染幾分嫌棄。
言舒遠遠看著這一幕,眼皮子狂跳。
這小祖宗到底知不知道她身邊是什麼金字塔尖的人物啊!!
竟敢真坐到他們上面!
完了完了。
寧迦漾的演藝生涯,不會到此謝幕吧。
寧迦漾絲毫不知自家經紀人內心焦灼,就算知道,也不怕。
慢悠悠地擦乾淨指尖後,才微撩起睫毛,抬眸看向商嶼墨,很有禮貌道謝:「多謝。」
剛好,倒酒倒累了。
商嶼墨極淡的眸色不動聲色落在她身上,片刻後,聲線沉靜答:「不客氣。」
眾人:好像認識?又好像不熟?
大家雖然心裡好奇極了,礙於面子修養,也不會當面八卦。
這時,經理親自搬著張椅子過來,很有眼力勁兒地加在了寧迦漾旁邊。
江導看向寧迦漾那張美得不加掩飾的漂亮臉蛋,心下有些猜測。
等商嶼墨落座後,江導主動調動酒桌氣氛。
很快,席間重新恢復熱鬧。
寧迦漾隱約聽到江導提到那個訪談節目,忽然反應過來,側眸看向正在跟江導交談男人。
商嶼墨黑色襯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冷白色的腕骨,沒有任何配飾,修長指骨隨意搭在酒杯上。
寧迦漾柔軟細嫩的指尖探下,從桌底下偷偷碰了一下他的膝蓋。
隔著薄薄的西褲布料,男人骨骼硬度觸感分明。
她像是閒聊似的,閒閒地問他:「你也是江導那個訪談節目的擬邀嘉賓?」
商嶼墨感受到那輕微像是撩撥的觸碰,眼眸低斂,似是漫不經心地推開她不老實的指尖,偏淡的音質不輕不重:「嗯。」
還真是。
寧迦漾那雙水波瀲灩的雙眸輕閃過困惑,詫異中又忍不住好奇:
她這位聯姻來的便宜老公平時一副無欲無求,無悲無喜,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參加那種被全天下人關注的節目。
還想繼續問——
於是,她又蠢蠢欲動地對男人膝蓋伸出罪惡小狼爪。
這次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男人那雙冷清清眼眸捕捉到。
寧迦漾指尖在半空中停了會兒,若無其事地拐了個彎,假裝無事發生地看向酒桌。
從她這個位置,幾乎能將酒局中所有人的表情納入視線。
頗覺得這樣戴著虛假面具的人推杯換盞,更無聊了。
這時,忽然遠遠地與對角線位置的經紀人四目相對。
言舒比劃著名指向門外,用口型說:「出、來!」
寧迦漾看著平時還挺穩重的經紀人,快要急得跳起來,終於在她期待目光下,施施然站起身,「失陪。」
而後提著裙擺,一如來時般閒適坦然,繞過桌子,往門口走去。
包廂外。
言舒在走廊來回走緩解不安,相較而言,寧迦漾仿佛在自家後花園,饒有興致地欣賞壁燈的雕刻。
好半晌,言舒終於試探著憋出來句:「你說,商家這位貴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寧迦漾視線終於從雕刻紋樣上移開,氣定神閒地糾正:「大膽點,把『看』換成『想』」
想上?
言舒瞳孔緩慢放大,不愧是她!可真敢想!
還真認真想了兩秒,而後言舒果斷否決,「不對不對,這位一看就是那種沒有世俗欲望的仙男。」
寧迦漾聽著言舒篤定的語氣,輕嘖了聲,漫不經心從紅唇溢出來一句:
「實不相瞞,這位仙男他有世俗欲望。」
???
!!!
言舒震驚:「你怎麼知道?」
寧迦漾唇角彎起戲謔的弧度,拉長了語調:「當然是因為……」
「我試過啊。」
一秒。
兩秒。
五秒。
好半晌,被寧迦漾雲淡風輕扔下這顆炸彈炸得魂飛魄散的言舒,表情飄忽,張了張嘴:「啊……你出軌了?」
寧迦漾難得無語:「……」
在自家經紀人心裡,自己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形象。
言舒自然不傻,看到寧迦漾這個表情,心裡突然生出非常大膽的猜測!
難道——
「商醫生就是24次?」
言舒小心翼翼地給出關鍵詞。
寧迦漾雲淡風輕地擺擺手,謙虛道:「倒也沒有24次那麼厲害啦。」
言舒:「……」
這他媽是重點嗎?
得到確定答案之後,言舒像是進入了賢者模式,徹底冷靜下來。
沒得感情的女強人模式開啟,言舒拉了下寧迦漾的手腕,壓低聲音湊在她耳邊提議:「江導到了這個地位,誰的面子都不給,但看今天這個酒局坐位,要不求你老公伸個援手?」
寧迦漾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眼神寫滿拒絕:「仙女絕不低三下四求人。」
言舒動之以情:「求自己老公怎麼能算是求呢,這叫夫妻情趣!」
「一舉兩得。」
寧迦漾漫不經心地強調:「對不起,我們是商業聯姻、塑料夫妻!」
除了完成任務似的一周三次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交流。
言舒就很放得下身段,為了成功一切人脈都可以拿來用,面子是什麼,可以吃嗎?
「關係塑料更好,把他當作一個沒有感情的金大腿泡不快樂嗎!合法泡還不用負責。」
寧迦漾嘖了聲:「沒看出來,舒姐你還挺有經驗。」
言舒坦然點頭:「就商醫生這遠在基礎線之上的男神級別,不泡,白不泡。」
寧迦漾揉揉眉梢,道理她都懂,但怎麼泡?
純情仙女真的沒經驗呀!
就在這時——
包廂門被再次打開,隨之而來是熱絡的寒暄。
只見江導與幾位方才酒桌上數得上名號的幾人簇擁著一人出來,男人面容俊美,清貴挺拔,儼然就是她們正在討論的怎麼泡的金大腿。
背後討論人,就算言舒都有點心虛。
倒是寧迦漾,雙手環著纖細的手臂,正不眨眼地望著他。
美人紅唇微微抿著,整個人透著些旖旎的冷艷。
走廊燈光泛著柔和的昏黃,男人已經將西裝外套穿好,過分優越的容貌弱化了眉眼間的淡漠,徐徐回看過來時,恍若一幅丹青聖手都難以描摹的靡麗畫卷。
單單這位便宜老公的臉,寧迦漾是百看不厭的。
不然當初也不會同意父母選得這位聯姻對象,但凡丑一點點,寧迦漾想,自己寧可退出演藝圈回家繼承家業,也不選擇聯姻換取夢想自由!
就在寧迦漾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裡時,忽然聽到一道清冽到幾乎空渺的嗓音響起:
「回家嗎?」
寧迦漾烏睫遲鈍地顫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
言舒往商嶼墨方向推了寧迦漾一把,語速極快地替她答:「她回!」
「麻煩您送她了。」
寧迦漾被穩穩地推到了商嶼墨身邊,她無語地睨了言舒一眼。
言舒回之口型:加、油!
見商嶼墨頜首,在場其他人,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時,忍不住閃過若有所思地探究。
……
清鶴灣坐落在陵城景光最宜人的地段,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而位於中軸線上的藍頂白色別墅,是商家給寧迦漾的聘禮之一。
也是他們的婚房。
寧迦漾率先進門,習慣性地踹掉高跟鞋,赤著一雙瑩白精緻的小腳,踩上乾淨透亮到幾乎反光的地板。
外面真的太悶熱了!
跟在她身後的商嶼墨,目光低斂,忍不住輕皺了下眉。
寧迦漾餘光瞥到他的視線,沒好氣道:
「地面很乾淨,不髒!」
商嶼墨沒答,只是平平靜靜地看向被傭人拿過來的薄荷綠色拖鞋,意思非常明顯。
要換了以前,寧迦漾肯定不慣他這些毛病。
但想到言舒的交代,懟人的話在唇齒間繞了一圈,而後咽了回去,無辜又乖巧地把腳腳伸進拖鞋中,朝著商嶼墨微微一笑:「我穿好了。」
有求與人。
不就是重度潔癖嗎,仙女忍了!
這時,管家手捧著平板走來:「太太,各大奢侈品牌已經將下個季度的新品送來,就放在衣帽間。」
「還有前天您在線上拍賣會拍到的那套玉雕白兔手持珠串,給您收進了收藏室。」
寧迦漾逕自往二樓主臥走去:「好,我去看看。」
衣帽間與主臥相連,幾乎占據了半個二樓的面積,從內部的旋轉樓梯繞上三樓,是她的私人收藏室,收藏著世界各地搜集而來的玉雕藝術品。
這種堪稱燒錢的愛好,也只有底蘊豐厚的豪門才能養得起。
寧迦漾欣賞完自己新藏品,又在浴室折騰了一個半小時,才慢悠悠地帶著裊裊淡香回到主臥。
商嶼墨早已洗完澡,靠在寬大柔軟的枕頭上,修長冷白的指骨扣著一本極厚的醫學書。
寧迦漾站在床邊,垂眸略了眼,上面的字她都認識,連起來就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個文盲。
隨著她低頭的動作,烏黑如瀑的髮絲順勢撫過纖細精緻的天鵝頸,有幾縷微卷的不經意垂落在書頁上。
原本晦澀冰冷的醫學書籍瞬間沾染上了曖昧旖旎的盈盈暗香,繚繞在呼吸之間。
就在寧迦漾絞盡腦汁想要跟這男人找個共同話題切入時——
「啪。」
一聲低沉的書本合上聲響起。
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響起:「睡嗎?」
寧迦漾鼓起來的那口氣,頓時煙消雲散。
「睡!」
說完,她從床尾越過外圍男人的長腿,爬進了床內側,拉上被子,安祥地閉上眼睛。
什麼泡金大腿,忘了吧。
安靜的臥室,一點點動靜都清清楚楚。
寧迦漾清晰聽到男人關燈,又躺回床上的細微聲音。
才十點,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寧迦漾根本睡不著,打算刷一下微博助眠。
誰知,她剛上微博,就被時刻關注她的經紀人逮到。
言舒微信彈了出來:
【你們夫妻生活這就完事兒?】
小浪花漾呀漾:【三分鐘,你侮辱誰呢?】
言舒秒懂,想到寧迦漾平時那精緻勁兒,在浴室就得浪費幾個小時時間,估計也是剛到床上。
立刻反應過來:【所以,你還沒哄?】
【祖宗,求你走走心吧!我剛還接到公司消息,上周談下的高奢資源,對方看到你不敬業的微博熱搜後,已經打算換人了。】
【所以!要麼求江導幫你澄清,要麼求你老公,你選一個吧。】
這還用選嗎?!
答案顯而易見!
寧迦漾暗吸了一口氣,順著綢滑的真絲床單,慢慢將手伸到商嶼墨那側,想要碰他的指尖:「我想要……」求你個事兒。
話音未落。
原本安安靜靜睡覺的男人,驀地扣住她細若無骨的手腕。
寧迦漾猝不及防,卷長的睫毛快速顫了幾下,入目便是商嶼墨那張在黑暗中昳麗得幾乎妖冶的俊美容顏,頓住了。
聽他用略沉斂的聲音說:「好,還欠20次。」
???
好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寧迦漾錯愕地睜大眼睛,狗男人想哪兒去了!
竟以為她在『催債』!
結婚一年,他們每次夫妻生活,都跟做任務似的,她之前和言舒開玩笑說他們房事有指標是真的沒開玩笑。
五十分鐘後,她照常被商嶼墨抱到浴室。
再次回到主臥。
寧迦漾眼尾微微浸透著桃花色。
商嶼墨提醒:「還欠19次。」
男人原本偏冷淡的音質添了點磁性的啞意,用那雙淺褐色的眼眸看人時,沒有女人能拒絕這樣的蠱惑。
……
……
三個小時後,寧迦漾第三次進浴室。
浴室霧氣濃重,她連睫毛都掛著水珠,忍無可忍:「昨晚四次,洗了四次澡,今晚三次,又洗了三次澡。」
這是什麼極品重度潔癖啊!
浴缸旁,商嶼墨用浴巾擦著頭髮,大概濕了的緣故,男人額前的烏髮看起來更卷了些,隱約可見膚色冷白的額骨,極為精緻,莫名有種濕漉漉的少年感。
若非他不是這樣居高臨下的垂眼淡淡看她,就更像了。
認真想了會兒,寧迦漾指尖在水面上劃了兩下,忽然誠心誠意地提議:
「以後我們直接這兒吧,這樣就不用一次次的洗了,多有效率。」
商嶼墨原本沒什麼波瀾的眼神略頓了下,用憐惜傻子的語氣道:「商太太,我以為浴缸水不流通,更不乾淨這是常識。」
寧迦漾唇角笑弧迅速消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就必須要把她洗禿嚕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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