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4-08-14 16:33:36 作者: 臣年
  陵城第一醫院論壇最近很熱鬧。Google搜索

  #寧女神又又又來換藥了,這次還給外科的幸運鵝們送下午茶了#

  配圖是一張偷拍寧迦漾換藥的照片。

  少女那張明艷動人的濃顏系臉蛋在牆壁蒼白的醫院走廊映襯下,竟有種活色生香的氛圍感,光影交錯間,纖細手臂那抹纏繞幾圈的紗布尾端散開,順著指尖垂落,病嬌感十足。

  「近距離感受這令人窒息的美貌!」

  「美得好像是瓷娃娃,不像是真人」

  「整容科:專業人士告訴你們,這臉絕對天生,骨相好絕」

  「神經外科護士:看到這張圖,我有個大膽的想法……照片jpg」

  附圖是一張商嶼墨站在同樣位置的照片,綺麗如畫的俊美面容,正微微低斂著眼眸看病曆本,烏黑捲髮與冷白的皮膚,讓人過目難忘。

  「嗑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CP!!!」

  「顏值是很般配,但再配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師兄妹CP才是最吊的!」

  「話說,商神的小師妹真要也要來咱們醫院坐診?」

  「神經外科秦望識:停停停別歪樓,這棟是wuli寧女神的樓,誰還有女神的照片,都發上來……」

  「……」

  寧迦漾重新包紮完手臂,正坐在大廳椅子上等甜品店的工作人員給大家發下午茶。

  這段時間,她隔三差五需要換藥,就連小鹿也跟護士小姐姐們混的很熟了,此時正拿著手機刷他們醫院論壇,恰好刷到了寧迦漾這個帖子,忍不住笑道:「陵城第一醫院的醫護人員都好可愛。」

  寧迦漾對此倒是贊同,醫護人員都是最可愛的人。

  「咦,原來商醫生還有個師妹呢。」

  「好像也要……」

  小鹿側眸看過來時,卻見寧迦漾纖細的手腕搭在長椅扶手上,漂亮卷翹的睫毛微微垂著,表情淡淡的,似乎覺得這個話題索然無趣,並不想聊。

  小鹿忽然消音。

  知道寧迦漾這是不想提到商醫生,不過……

  商醫生都出差快要一星期了,漾漾姐的胳膊都快好了,居然還沒有任何關心的消息。

  想到這裡,小鹿都心裡都有些埋怨素未謀面的商醫生。

  太過分了!擁有她們寧仙女這麼美的老婆,哪個男人不受寵若驚的好好捧在手裡心,這位商醫生到底憑什麼!

  腦海中陡然浮現出在醫院論壇刷到的那張照片,小鹿梗了梗:「……」

  憑的難道是美貌?

  就在小鹿不知道怎麼逗寧迦漾開心時,言舒的電話解救了她。

  小鹿接通電話。

  幾分鐘後,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拉起寧迦漾完好的手臂:「姐!剛才舒姐說江導約你今晚在御瀾宮見面,重新商量電影的事情。」

  「江導?」

  寧迦漾指尖勾著腕骨上有些鬆散的紗布蝴蝶結,重新繫緊。

  隨即抬了抬眼,若有所思:上次江導放風出來說請了NN編劇,便重新篩選女主角了,還找她幹嘛?

  「姐,不去嗎?」

  見寧迦漾不動,小鹿疑惑問。

  寧迦漾忽然懶洋洋地從椅子上起身,輕撫裙擺細微的摺痕,唇角勾起涼涼的弧度:「去呀,為什麼不去。」

  她倒是想看看江導還能賣什麼關子。

  晚上七點,御瀾宮。

  寧迦漾從保姆車彎腰下來。

  一襲國風漸變長裙,濃烈的殷紅色從上到下越發淺淡,一直到裙擺,過度成霜色的白。

  寬袖窄腰,一頭烏黑順滑的長髮用根雕刻精美的白玉簪挽起,將幾百萬戴在腦袋上依舊走得閒適淡然。

  倒是跟在她後面的小鹿有些膽戰心驚,生怕這位祖宗不小心把這可以當作傳家寶的羊脂白玉摔下來。

  寬寬的袖子將寧迦漾受傷的手臂遮擋的嚴嚴實實,她雙手交疊,眉眼端得是慵慵懶懶的冷艷。

  完全沒有有求於人的謹小慎微,更像是來砸場子的。

  言舒無奈,卻沒有攔住她:「算了,有時候低三下四也不管用。」

  「進去吧。」

  實不相瞞,自從在商醫生這裡翻車之後,她已經對寧迦漾還能重新拿回電影不抱希望了。

  因為江導只邀請了寧迦漾一個人,所以言舒和小鹿在外面等她。

  御瀾宮是陵城知名銷金窟,來這裡隨便吃頓飯都得五位數起步,更何況貴賓包廂區。

  一晚上豪擲上百萬輕輕鬆鬆。

  來往的人眼神下意識落在寧迦漾身上,大概是沒見過來銷金窟,還穿得這麼古色古香。跟富麗堂皇的大廳,透著十足的違和感。

  侍者引她去包廂時,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寧迦漾將玉兔手串在掌心盤了兩圈,細白柔嫩的指尖打圈把玩著,渾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那麼闖入包廂眾人視線之中。

  包廂內,相較於上次江導約大佬們去的會館,這裡顯得熱鬧多了。

  煙霧瀰漫,隱約還有濃烈的酒氣。

  嗆得寧迦漾眉心蹙了下,下意識環顧四周找人,忽然,她視線頓住。

  隔著薄薄白霧,只見裡面光線昏暗的牌桌上,江導對面坐著個熟悉的人影。

  男人修勁有力的身軀怠懶地倚在椅子上,膚色冷白的長指夾著張牌,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勁兒。

  寧迦漾紅唇上揚起涼淡弧度,捏著珠串的指尖不自覺用力,指腹邊緣泛起淺淡的蒼白。

  有些人忙得連家都不回,卻有時間來這種地方娛樂。

  江導率先看到寧迦漾,立刻招手道:「迦漾,來這裡坐。」

  說著,他示意商嶼墨旁邊的顧續生讓開位置,給寧迦漾。

  商嶼墨抬眸看過來時,一雙眼眸清冷如月,即便是看到寧迦漾,也不過是略微波動了瞬,便恢復往昔。

  寧迦漾不想跟他坐。

  她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跟男人獻殷勤,沒成功也就算了,還完全沒被人放在眼裡。

  以後,這種老公還是繼續活在墳堆算了。


  可以偶爾詐屍,讓雙方父母定下心。

  當沒這人。

  誰知,顧續生看出了江導用意,沒動彈,反而笑著調侃:「江導這是亂牽的什麼紅線,咱們商神可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可不是什么女明星隨隨便便就能玷污的。」

  這話簡直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寧迦漾嗤笑了聲。

  誰玷污誰?

  分明是這個狗男人玷污了仙女一次又一次之後,還他媽玷污完了就跑路。

  「你笑什麼?」

  顧續生不是豪門圈裡的,卻是最近江導力捧的男演員,拿過幾次演員獎,素來有些清高,對於寧迦漾這種靠臉圈粉的女明星,從來都看不太上。

  寧迦漾剛打算隨便找個地方落座,聽到這話——

  忽然轉了個彎,柔軟無骨的身子掰開『高嶺之花』的手臂,懶洋洋地坐在他懷裡,一雙剛做了不靈不靈仙女美甲的細白縴手順著艷麗的寬袖,環了上去。

  她指尖搭在男人透著禁慾感的襯衣上,桃花眸水波流轉,故意望著商嶼墨,拉長的語調又軟又甜:「今晚,去我哪裡嗎?」

  一副嬌氣至極的小妖精模樣,不知死活地想要拉高高在上的謫仙一同在紅塵里滾幾圈。

  儼然告訴全場所有人:本小姐就玷污了,怎麼樣?

  嚯!

  全場震驚地望著他們。

  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這隻妖精被丟飛出去的畫面。

  然而——

  商嶼墨素來克制從容的面容毫無變化,仿佛早就習慣了。

  乾淨修長的指骨順勢鬆了牌,隨意拋在牌桌上。而後身體往後仰,儀態散漫,任由寧迦漾坐在他膝蓋上撒野,完全沒有推開的意思。

  並且簡單地嗯了聲,算是答應。

  偌大的包廂,一片譁然。

  看看商嶼墨,再看看寧迦漾。

  恍然大悟:如果小妖精長成寧迦漾這樣,謫仙下凡,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不過,這兩位這麼旁若無人,當面就約、上、炮了?

  當他們死了?

  顧續生滿臉漲得通紅,有種被當眾打臉的憋屈感。

  江導目光落在商嶼墨身上,臉龐帶著笑意,今天果然是請寧迦漾來對了。

  商嶼墨果然對她是不同的。

  於是,開口打圓場:「續生你開什麼玩笑,還不快點給寧小姐道歉。」

  顧續生聽得出導演話中的重視,加上商嶼墨的表現過分耐人尋味。

  他身在這個圈子,雖然清高,也不是傻的,心中再不屑也順勢給寧迦漾倒酒遞台階:「寧小姐,我為之前的口不擇言道歉。」

  寧迦漾瞥了眼他遞過來的酒杯,透明的液體,隱約能嗅到淡淡的酒香。

  她沒碰。

  「寧小姐還怪我?」

  這要是說怪,傳出去豈不是覺得她為人小家子氣。

  寧迦漾自然不會刻意為難他,語氣很淡:「不怪,不過我前幾天受了點傷,暫時不能喝酒。」


  寧迦漾打完了臉,立刻把商·工具人拋之腦後。

  說完,便提著長長的裙擺,氣定神閒地重新換了個座位,並且挑了個離商嶼墨最遠的沙發。

  眼不見,心不煩。

  將『過河拆橋』四個字詮釋的明明白白。

  下一刻。

  商嶼墨終於說了今晚第一句話:「傷哪兒了?」

  剛從飛機下來,便被江導接到這裡,期間沒有休息,商嶼墨清冽的嗓音染上零星倦怠的低啞。

  寧迦漾像是沒聽到,早幹嘛去了,假惺惺。

  這時江導也跟著關心了句:「怎麼弄得?」

  寧迦漾並不太想回憶自己受傷那天,精緻的臉對江導微側,輕描淡寫道:「胳膊,快好了。」

  見寧迦漾不想多談,很快江導就轉移了話題,就電影和新編劇跟她聊起來。

  為了討商嶼墨歡心,他都拉下面子請寧迦漾過來了,自然要做做樣子。

  畢竟,前幾天寧迦漾還跟他團隊談電影合同的事情,鐵了心要解約。

  寧迦漾把玩著酒杯,不喝,低垂著睫毛,出神般地看著晃出波紋的水面。

  紅色漸變色的裙擺鋪散在黑色沙發上,迤邐至地,平添了幾分神秘的瑰色。

  並沒有看向牌桌方向。

  即便如此,依舊能感受到來自於牌桌主位那道毫不加掩飾的注視,看似隨意,卻牢牢鎖定她的手臂。

  寧迦漾用受傷的手臂晃了下酒杯。

  那人目光似是頓了秒,卻並未移開,讓人無法忽略。

  商嶼墨見她不搭理自己,漂亮修長的手指端起瓷白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水,入口苦澀,倒是提神。

  將一整杯清茶喝完,原本有些懈怠的大腦略微清醒了點。

  談話不知不覺進行到後半場,江導還在大談他的藝術靈魂。

  商嶼墨耐心終於告罄,看向全場都不看他一眼,只與江導談笑風生的寧迦漾——

  「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再……」考慮考慮。

  江導話音未落,卻見原本安靜坐著的商嶼墨忽然站起身,神色自若地理了理袖口上的摺痕,嗓音極淡:「累了,回家醒酒。」

  大家有點蒙:

  這麼,這麼突然嗎?

  更突然的來了。

  走到門口的男人驀地頓了秒,轉身看向還泰然自若坐沙發上的漂亮女人,不疾不徐道:「還不過來。」

  眾人集體默契地看向牌桌上唯一的那盞通透瓷白的竹紋茶杯,N臉蒙圈:

  醒酒?

  今晚這位沾酒了嗎?還得讓人陪著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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