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冬季雪多,昨晚不知何時,又下了場大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朱牆宮燈的四合院佇立在一片純白天地之間,院中料峭枝頭像是鑲嵌著寒枝冰花,別有一種空靈美。
小鹿推開客房雕刻精緻的木窗,欣賞著外面的雪景。
忽然瞳孔一震。
驀地把窗戶關上。
立刻給寧迦漾打電話:「姐!《承繼者》節目組來了,你現在跳窗戶跑路還來得及!「
寧迦漾蹭了蹭柔軟絲滑的枕頭,昨晚她抓心撓肝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
誰知剛睡就被小鹿這個電話吵醒。
她半閉著眼睛,語調懶懶的:「我又不是來偷情的,跑什麼。」
隨即把電話按了關機。
她要睡覺!
小鹿滿臉懵逼——
啊,見不得人的關係跟偷情有區別嗎?
不都得避著人的關係。
寧迦漾閉上眼睛,剛繼續醞釀睡意。
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坐起身。
正打算開門出去的商嶼墨,腳步微微頓住,側眸看她一眼:「怎麼了?」
寧迦漾看向門口。
入目是男人已經穿著得體襯衣西褲,站在古樸房門前的畫面,有種相得益彰的契合。
「……」
得,起晚了,沒有獻殷勤的機會了。
她失落的表情幾乎寫在臉上,商嶼墨薄唇隱隱勾著淡弧,不著急出門。
反而懶倚在木質的門板,似笑非笑望著她滿臉糾結。
幾秒後。
寧迦漾終於想到自己可以怎麼獻殷勤了。
她光著一雙瑩白漂亮的小腳,踩在乾淨的地板,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誰知,剛走了一半。
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發上,商嶼墨忽然打開門。
不疾不徐:「商太太,晚上見。」
寧迦漾:「???」
靠?
就這麼跑了?
原本她還打算給他的小捲毛扎個小辮呢!
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不小心刷到小某書男士捲髮小啾啾,大概是她認真看了好久,導致大數據一直給她推送這方面的內容。
她學了很多,正想著有機會練練手。
不愧是貓科動物,太敏銳了。
……
此時,錄製組已經通過層層審核進來。
只不過他們手上專業的拍攝設備差點被沒收。
商嶼墨親自來接他們,才允許他們帶著設備進來。
副導演望著墨色捲髮的俊美男人。
想到昨晚的銀白捲髮、以及車窗吻和早先曝光出來的抵牆吻。
腦子空空的她此時只有一句話可以概述此時心情:
寧仙女牛逼。
條件反射客氣:「商醫生早上好,打擾您和寧老師休息了吧。」
商嶼墨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沒否認:「進來吧。」
直到男人背影消失。
副導演還呆滯地站在原地。
等等?她剛才說了誰?
對,她說了寧老師!
我艹!
謫仙居然沒否認!!!
攝像師見副導演堵在門口:「導演,還不進去?」
副導演才緩過神來:「對對對,可以進。」
拍攝直接開始,鏡頭掃過偌大的客廳,雖然重新裝修過,但為了不破壞古物,格局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樣子。
古色古香,風韻雅致。
倒是他們格格不入了。
忽然。
攝影師從鏡頭裡瞥過左邊細緻雕刻的沉香木屏風,一縷飄逸的裙擺不經意飄了出來。
商嶼墨自然也看到了。
淺褐色眼瞳滑過一抹笑痕,轉瞬即逝。
恰好副導演看了下時間:「我們該去錄製現場了。」
「導演他們到了。」
當著眾多工作人員的面,男人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茶盞。
語氣平靜:「稍等幾分鐘。」
副導演:「哦,好……」
下一秒。
卻見男人修長身影逕自走向屏風,
副導演瞳孔放大:「……」
隔著屏風,忽然出現一抹曼妙纖細的女人身影,及腰的長髮披散著,單單是一個影子,可見儀態萬千,風情旖旎。
娛樂圈除了寧迦漾,還有誰能有這種儀態!
副導演昨晚連夜刷了無數遍寧迦漾和她男朋友的視頻,作為專業人士,她對人體還算熟悉,此時看到真實的影子,已經百分之九十確定商太太就是寧迦漾,而寧迦漾那個銀白捲毛的蟾蜍科男朋友,就是傳聞中的謫仙商嶼墨!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信!
更刺激的是。
謫仙居然俯身,吻了過去。
???!!!
把他們當人了嗎?
這麼明目張胆!
想到昨晚朗朗皓月,他們在跑車上幹的事情。
副導演突然佛了。
這對夫妻還沒有曝光,怕不是真的狗仔不行。
此時,屏風內。
寧迦漾滿臉無辜地望著男人:「沒有早安吻。」
商嶼墨眼睫低垂,對上那雙霧蒙蒙的桃花眸,頓了幾秒。
沒忍住,一手擁住她的細腰,一手挑起精緻下巴,吻了上去。
原本是克制的淺吻。
直到寧迦漾貼著他的薄唇,紅唇張合間,溢出來一句:「商醫生,今晚求神拜佛嗎?」
刻意加重了那四個字。
商嶼墨本來就是那種不會忍著自己的性子,暫時把『欲拒還迎』拋之腦後。
忽然之間,指骨用力握緊了她的細腰。隔著綢滑的真絲薄料,掌心緩緩往上。
而是久違的熱吻。
寧迦漾被吻的喘不過氣的同時,唇角輕輕翹起弧度。
然而沒等她得意多久。
熱吻結束後,男人用發燙的呼吸在她耳邊低聲道:「商太太,你還需要努力。」
隨即商嶼墨神色自若地整理好被她捏皺的襯衣,又是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謫仙。
似乎方才差點沉淪慾海的不是他本人。
什麼叫做她還需要努力?
是仙女的身材需要努力?
還是仙女的美貌需要努力?
她明明已經這麼完美了!
寧迦漾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雲淡風輕離開的身影。
決定不告訴他。
唇上有口紅!
丟臉活該。
狗男人!
……
前往博物館繼續錄製後半期節目。
車廂內。
副導演忍了許久,還是默默地拿出包沒用過的濕巾,又遞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鏡子過去:「您擦擦嘴吧。」
寧迦漾嘴上的口紅基本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只有殘餘的艷麗紅色蔓延至薄唇。
若不仔細看,其實是看不出來,只會覺得他今天唇色格外紅,烏黑捲髮、冷白膚色、殷紅唇瓣,恍若謫仙墜入魔道。
慢條斯理擦著薄唇上那抹艷色時,又冷又欲,讓人臉紅心跳的。
男人薄唇微啟:「見笑。」
副導演下意識:「不敢笑……」
車廂內氣氛一時之間有點詭異。
副導演立刻岔開話題:「那什麼,抵達博物館還得十幾分鐘,要不咱們做個簡短的小採訪?」
「昨天彈幕觀眾們對您太太非常感興趣,您願意聊聊您太太嗎?」
商嶼墨閉目養神,語調慵懶散漫:「不願意。」
副導演梗住:「……」
要不是親眼看到離家之前還跟太太吻的難分難捨,她還以為夫妻關係很差呢。
抵達博物館時,剛好八點。
錄製順利開始。
只是沒想到,此時網上炸了。
寧迦漾還在接受家裡傭人專業的皮膚護理時。
言舒風風火火地帶著小鹿走進來。
「出大事了!」
上次小鹿說出大事,還是早晨。
寧迦漾眼皮子都懶得抬,閒閒問:「什麼大事?又咋咋唬唬?」
言舒讓傭人離開後。
房間只剩下她們。
立刻將筆記本電腦打開:「是你老公出事了!」
原本懶散的大美人驀然起身,身上蓋著的淡藍色薄綢布料順勢滑落至腰際。
她隨意撿起往胸口纏了兩圈,順勢看向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放大的玫瑰滴血照片,鮮艷的血跡沾到了白色羊毛地毯上,整個色系夜裡拍的,有種極致的暗黑感。
讓人看了之後不寒而慄。
這是裴灼灼的INS。
文案是:玫瑰終將凋零。
寧迦漾眉心皺了皺,怎麼又是這女人,她發這種照片,跟商嶼墨有什麼關係。
她可沒忘記,商嶼墨之前被這女人碰過之後,差點用消毒酒精把那雙手全都洗脫皮的可怕潔癖,直到來北城前,他的潔癖後遺症才稍微好一點。
本來她也遷怒裴灼灼,現在看到她又作妖——
誰知。
她還沒來得及問,言舒繼續道:「她昨晚割腕自殺入院,據說現在還沒有搶救過來。」
「什麼?」
寧迦漾烏黑清澈的雙眸滑過震驚。
「自殺?」
想到之前見過裴灼灼的那次,清傲又不可一世的性格。
怎麼都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言舒關上ins,打開另外一個頁面。
是某乎醫學論壇。
這個論壇似乎很捧醫學界皇后裴灼灼,所以在知曉她半夜送進醫院後,立刻發帖。
#玫瑰美人裴灼灼INS發帖後,割腕自殺,疑似情傷#
樓主:「樓主是北城某醫院的普通護士,昨晚值班時沒想到會偶遇玫瑰美人被抬進搶救室,根據她自殺前發布的INS、以及當天商謫仙告白商太太的熱搜,綜合分析,玫瑰美人可能是情傷」
後面有人回覆:「不單單是情傷,科學院已經公布出來,裴灼灼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所以被做了開除處分。截圖jpg」
「我艹?嚴重的心理疾病,愛而不得?還是被傷害太重了?」
「內部消息裴灼灼不單單是被開除這麼簡單,而且無法在醫學界立足,是上面有人親自下的命令」
「我聽說是謫仙這邊的人」
「天吶,謫仙這也太狠了吧,不愛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人活生生逼得自殺」
「她有什麼錯,不過是愛錯了人罷了。」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我之前是謫仙的粉絲,所以會經常去他醫院論壇溜達,有一天下午,論壇出現個帖子,是有醫生拍到玫瑰美人和謫仙醫院走廊牽手的畫面,而且還聽到玫瑰美人說『太愛你了』這種話。我剛準備截圖,這個帖子就不見了,而且整個八卦論壇也消失了。大家細品,我現在不太敢想。」
「我艹!男人狠起來真的可怕。」
「我就知道他們有舊情!」
「破案了,就是玫瑰美人看到所愛之人公開與妻子告白,轉頭卻將打壓她退出熱愛的醫學界,於是徹底崩潰之下,選擇自殺」
「嗚嗚嗚,玫瑰終將凋零,真的好悲哀。」
「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
不知道是有人帶節奏的緣故,還是人類永恆的站隊就是同情弱者。
現在輿論幾乎一邊倒。
甚至發酵到了微博上。
就在寧迦漾面無表情地刷論壇時,小鹿正在關注微博動向:「果然上熱搜了。」
#醫學界謫仙沽名釣譽,逼迫弱小女性自殺#
這種近乎社會新聞的標題,尤其還是正在風頭上的商嶼墨,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寧迦漾冷著一張漂亮臉蛋給他打電話。
次次都是正在通話中。
最後氣得她想要摔手機時。
忽然小鹿倒吸一口涼氣:「我艹!」
「不愧是商醫生,這排面絕了!」
「什麼排面?」
小鹿手忙腳亂地把平板電腦遞過去:「快看!」
「學術界,醫學界,甚至商界,各個國內頂級上市公司官博全部都支持商醫生。」
「艹,大家居然說實錘裴灼灼是被資本威脅。」
「大無語事件!」
博物館錄製現場。
陸堯匆匆前來,江導得知事情緊急後,連忙喊停。
商嶼墨背後是眾多館藏寶物,而他眉眼低垂,修長冷白的指尖握著手機,神色清淡出塵。
完全沒有想像中因為被黑而著急慌亂。
唇角反而浸透著嗤笑的弧度。
不說江導和商嶼墨父親的關係,就算是為了這檔節目,他也不能讓商嶼墨這麼被黑。
「趁著咱們錄製還沒結束,要不再開一次直播,你公開澄清?」
面對眾人各種出主意。
商嶼墨沒答,反而略抬了抬手:「稍等。」
眾人:「???」
火燒眉毛了還稍等?
只有旁邊不小心瞥到他屏幕的從筵,表情一言難盡:「商太太來電話了。」
眾人心照不宣:「那正常……」
陸堯不解。
他不就一晚上不在,怎麼這些人好像知道了什麼大秘密。
倒是江導,非常擔心他們節目涼涼。
看到自家boss的反應後,陸堯已經徹底安下心來:「放心吧,早就料到她會狗急跳牆。」
「都是小事,半個小時內保准解決。」
江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真的嗎?」
「真的。」
陸堯非常相信他家boss的效率。
此時極有效率的商嶼墨,難得耐心,跟她解釋了這段時間調查裴灼灼的事情。
最後道:「做錯事,自然要接受懲罰。」
原本寧迦漾還關心裴灼灼自殺會不會影響到商嶼墨。
現在聽到這話後,她更關心自己。
總覺得他這話是拐彎抹角地暗示她。
誰知,下一刻。
男人忽然話鋒一轉:「我又不乾淨了,怎麼辦?」
他的語調依舊清清淡淡的,寧迦漾仿佛記起了前幾天整日抱著她吸吸,說自己不乾淨了極度潔癖的大型貓科動物。
聲線忍不住軟下幾分:「我有辦法。」
下一秒。
寧迦漾打開手機微博,在言舒她們驚悚的眼神下,帶話題敲下長長一段話——
寧迦漾V:「所謂沽名釣譽意為利用某種欺騙的手段來謀取名譽,但商嶼墨所有的榮耀光環皆來自於他救治了成千上萬的病人。這樣一個慈悲善良的醫生,絕對不可能逼人自殺。坐等打臉。#醫學界謫仙沽名釣譽,逼迫弱小女性自殺#」
她粉絲眾多,而且作為娛樂圈第一個發聲的女明星,又跟商嶼墨有鄰居關係,熱度攀上極快,#寧迦漾公開支持商嶼墨#甚至壓下了#商嶼墨裴灼灼#這兩位當事人的詞條,一舉衝上熱搜第一。
商嶼墨原本只是示弱博取商太太憐惜罷了。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不過——
男人眼睫垂落,恍若嘆息道:「我不慈悲。」
若她願他慈悲,便如她所願。
在江導催促下,商嶼墨掛斷電話後,立刻著手處理。
短短半小時,官方新聞媒體再經過對方親人同意後,爆出裴灼灼心理疾病史。
並不是傳聞所謂被商嶼墨分手,傷心過度演變成的心理疾病,而是她從十二歲就確診為偏執型人格障礙,那個時候,她還並不認識商嶼墨。
另一官媒爆出:她博士論文學術造假。
最後北城醫學科學院給出她被辭退並離開醫學界的原因,正是因為她隱藏自己的心理病史對患者不負責任,以及學術造假不容姑息。
原因與其他人無關。
學術界是公認最不畏強權、清高至極的淨土。
不屑說謊。
況且他們調查的清清楚楚。
與那些空口白牙造謠裴灼灼是被商嶼墨逼自殺的水軍,形成鮮明對比。
小鹿馬後炮:「我就知道謫仙無所不能,都是這個女人自殺碰瓷!」
「剛才搶救成功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愛生恨,故意博取大眾同情來污衊商醫生。」
寧迦漾看著輿論扭轉,心情愉快的同時,又忍不住鄙視那隻傲嬌貓科動物。
剛才裝可憐,害得她現在沒法收場。
看著自己新發微博下面的評論——
「你都公開支持謫仙了,能不能把眼睛擦亮,不說找個跟你家鄰居差不多的男朋友,怎麼著也不能一下子變成那種非主流coser吧」
「堂堂仙女,跟非主流完全不般配啊!」
「今天寧迦漾和銀白小捲毛分手了嗎?沒有,但希望她趕緊清醒一點。」
「……」
言舒幽幽道:「雖然你支持商醫生的動作非常勇敢帥氣,但現在被粉絲們追著逼分手的樣子,很狼狽。」
仙女永遠不會狼狽。
竟然說他們不般配。
銀白小捲毛哪裡非主流了。
明明是不染塵埃的仙氣飄飄。
想到非主流。
寧迦漾腦子裡就浮現出姜燎那滿身的刺青花臂,真該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非主流祖宗。
對了,紋身?
寧迦漾漂亮的眸子忽然眯起。
拿起手機,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開門見山:「姜燎,有空嗎,下星期給我紋個身!」
姜燎先是錯愕,而後沙啞著嗓子低笑出聲:「仙女的皮膚不是完美無瑕嗎?」
「怎麼捨得染上瑕疵?」
與他而言,刺青不是瑕疵。
但寧迦漾這個從小的極端精緻完美主義者,連耳洞都不捨得打,怕有了耳洞,自己就不完美了,平時帶的都是耳夾。
這麼一個小小的耳洞都嫌棄毀壞皮膚的人,現在居然主動要求刺青。
寧迦漾眼睫也有點恍惚,什麼時候開始,她之前執著的東西,不知不覺就那麼隨意的放棄了,把他放在了第一位。
頓了秒:「少廢話,你有空沒?」
姜燎意味深長:「懂了,墜入愛河了。」
這次,寧迦漾沒有與上次那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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