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公主二話不說朝著門外走去。
趙潯便跟在兔子公主的身後。
有兔子公主在身旁,路上其他兔子發現趙潯這個人類在宮殿裡走動,也不會多說什麼。
很快一人一兔就來到了頂樓盡頭的一間房間門外。
門口有兩隻雜毛兔子守著,穿著打扮是守衛的模樣。
見兔子公主過來,兩隻雜毛兔子立刻行禮。
兔子公主擺擺手:「我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守著就行。」
兩隻雜毛兔子點頭應是,並悄悄打開了門。
趙潯從兔子公主蓬鬆被毛的縫隙里往門內看,果然看到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女人正在對著落地鏡跳舞。
她的姿勢有些僵硬,動作也不流暢,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抱佛腳學的舞蹈,完全沒有功底。
她的臉上滿是急躁,甚至有點要哭了。
看來跳舞這件事對她來說相當為難。
「怎麼教你教了這麼久,還是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兔子公主一邊往舞房裡走,一邊嫌棄地說,「你手臂擺動的時候柔軟一點,別像木頭似的那麼僵硬,我都說多少遍了,你怎麼一點改進都沒有?」
眼鏡妹突然聽到兔子公主的聲音,嚇了一跳。
轉頭看到兔子公主身邊還站著一個男玩家的時候,她又是一驚。
但在下一秒,她和趙潯之間就有了感應,她的眼裡隱隱流露出激動之色。
此時此刻,趙潯也已經確定了眼鏡妹的身份,和他一樣是【小偷】,是同陣營的玩家。
這樣一來,【小偷】陣營的三個玩家集齊了。
眼鏡妹壓下心底的激動,對兔子公主行了個禮,這才委委屈屈地說:「公主,我盡力了……」
兔子公主卻不等眼鏡妹把話說完,就不客氣地打斷:「你作為最低等的舞姬,本來就很難有出頭之日,我調教你,是在幫助你,你卻這麼不爭氣!」
眼鏡妹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她心裡忿忿不平,卻不敢說出來。
她又不想做這個舞姬,她的任務也和獻舞無關,練習跳舞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之前兔子公主威脅她,不好好完成「本職工作」就會把她關進牢獄,她擔心自己連做任務的機會都沒有,不得不妥協。
否則她才不想花一天的時間在這裡跳舞。
她進遊戲之後沒多久就被關到這個房間裡,外面還有幾隻兔子輪流守著,導致她壓根兒沒有機會去找其他玩家。
一想到遊戲時間總共才兩天多,她卻得在這裡耗上一天,她整個人都麻了。
剛剛看到趙潯出現,她簡直是欣喜若狂。
她沒辦法找同伴,同伴卻努力找到了她,想想都有些感動。
「每次我一跟你說話,你就低頭沉默,」兔子公主看不慣眼鏡妹這副樣子,有些生氣,「跳舞還不如木偶姿勢流暢就算了,話也不會說嗎?」
眼鏡妹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對不起。」
兔子公主還要說些什麼,趙潯突然走到兔子公主的面前,抬頭看向兔子公主。
兔子公主下意識地回視趙潯:「幹嘛?」
趙潯的雙眼微微一亮,低聲說:「這邊沒你什麼事了,回去吧,順便讓門口的守衛也撤了。晚宴之前,都別再過來了。」
兔子公主的眼神稍微掙扎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眼鏡妹聽到腳步聲,悄悄抬眼看過去,就見之前罵得正歡的兔子公主居然朝門外走去。
很快,外面還傳來了守衛離開的腳步聲。
眼鏡妹忍不住問趙潯:「你跟兔子公主說什麼了?她怎麼突然就走了?」
她隱約聽到趙潯說了兩句話,但那聲音太低,她沒有聽清楚到底說的什麼。
趙潯不答反問:「兔子公主讓你在晚宴上獻舞,是有什麼目的嗎?」
「好像是吧。」眼鏡妹不太確定地回答,「我聽她提了一嘴,要我吸引兔子王子的注意。」
趙潯「嗯」了一聲,又問:「你的個人任務是什麼?」
眼鏡妹怔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尷尬:「……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潯沒有廢話,直接催眠了眼鏡妹。
眼鏡妹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個人任務是,偷走兔子國王的情人的貼身衣物,並把舞衣放到兔子國王的床上,讓王后發現。」
「你知道國王的情人是誰?」趙潯想到眼鏡妹進入遊戲之後應該沒見過幾個人,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合理的可能性,「是舞姬?」
「嗯。」眼鏡妹點頭,「首席舞姬是國王的情人。」
她剛進遊戲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國王和首席舞姬在親親我我。
她雖然不是很聰明,但這麼明顯的曖昧關係,傻子也看得出來。
「那你應該知道首席舞姬在什麼地方吧?」趙潯問道,「我要見她。」
「她就在隔壁更大的舞房裡,」眼鏡妹回答,「她今晚也要在宴會上表演,現在應該還在練習。」
趙潯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他對眼鏡妹又下了一道指令:「你繼續在這裡練舞,我一會兒過來找你,你不會問我去了哪裡,也並不關心我去了哪裡。」
眼鏡妹順從地重複了一遍趙潯的話,說:「我記住了。」
趙潯這才離開。
隔壁的舞房沒有守衛看著,進去倒是更方便一些。
裡面只有一隻米黃色的兔子正在陶醉地起舞,聽到開門的聲音,兔子轉頭看向門口。
見到一個陌生的人類面孔,米黃色兔子警惕地看著趙潯:「你是誰?」
趙潯打量了以下這隻米黃色的兔子。
毛色純正,沒有任何的雜毛,眼睫很長,且雙眼迷離,很有一種可愛魅惑的感覺。
和兔子王后一樣,不論以人類審美還是兔子審美來說,都會覺得挺漂亮。
確實挺符合「國王的情人」這個身份的。
趙潯關上門,對米黃色兔子使用了催眠,並問道:「你是兔子國王的情人嗎?」
「是。」米黃色兔子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趙潯滿意地點頭。
這一趟,既確定了【小偷】的人數,又確定了國王的情人的身份,還能順便完成個人任務。
待會兒還可以聚齊同陣營玩家,開啟協作任務。
進展相當迅速。
趙潯一邊拿出兔子公主的海藍寶項鍊,一邊走到米黃色兔子的面前:「送給你,隨你怎麼使用,但如果被別人看到,你不能說東西是我送的。不論誰問,都不可以暴露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依舊在使用催眠指令。
反正個人任務並沒有要求國王最愛的情人必須在「自主意識」狀態下接受禮物,催眠應該沒有影響。
萬一有影響,一會兒發現任務完成的彈窗沒出現的時候,再解除催眠重新送一次就是了。
米黃色兔子看到那閃亮亮的漂亮寶石,高興地伸手接過。
它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看向一旁的落地鏡:「真漂亮,今晚戴這條項鍊去跳舞,我一定會是全場最矚目的兔子。」
隨著它的話音落下,趙潯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彈窗。
【恭喜玩家趙潯完成個人任務,獲得100積分,和100小時生存時間。】
很好,不用解除催眠再送一次了。
不過這積分確實一般。
趙潯不再逗遛,打開門離開了這間舞房。
米黃色兔子還沉浸在欣賞寶石的美貌上,壓根兒不在意趙潯的離開。
趙潯則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間小舞房。
此時眼鏡妹正在吃力地調整自己的舞姿,見趙潯回來,她嘆了口氣:「我感覺我這舞是跳不好了,可兔子公主說,宴會獻舞如果被我搞砸了,她會把我關進牢獄裡。」
「沒事,我們會救你出來的。」趙潯安慰了一句,又說,「跟我走吧,去見另外一個【小偷】。」
「我們就這麼走了,沒關係嗎?」眼鏡妹不太放心地問,「萬一兔子公主回來看不到我,她一氣之下可能立刻就要把我關起來了。」
儘管這麼問,但她還是跟在趙潯的身後,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裡。
在遊戲裡待了大半天,她的任務進度終於有了點進展。
她當然不捨得錯過這樣的機會。
只不過還是有些擔心自己之後的下場。
「不必擔心。」趙潯沒有詳細解釋,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便轉移了話題,「【小偷】身份的玩家一共只有三個,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這個陣營應該是玩家人數最少的。」
眼鏡妹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她「啊」了一聲,有些惆悵:「那萬一我們的協作任務和其他陣營的協作任務有衝突的話,我們在人數上就很劣勢啊。」
趙潯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快步往宮殿外面走。
眼鏡妹也不敢再多話,垂頭看著地面,緊緊跟在趙潯的身後。
她並不是害怕趙潯,而是害怕路上遇到的那些兔子。
兩個人類在宮殿裡行走,身旁還沒有兔子領路,太過顯眼,也太容易引起懷疑。
所以他們必須儘量低調,保持安靜,快速離開。
不給那些兔子反應的機會。
一路上,確實有不少兔子投來打量的目光,但因為趙潯和眼鏡妹行色匆匆,看起來就像是主子給他們交代了什麼事情去辦,倒也沒有誰喊住他們盤問。
就這樣,兩個人順利地來到花園,和刀疤男碰了面。
刀疤男看到眼鏡妹的瞬間,就知道這也是個同陣營的玩家,他立刻高興地湊了上來。
三個人靠近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只有他們三人可以看到的小屏幕。
【協作任務:盜取兔子國王的權杖,利用權杖調動王宮內所有的兵力,推翻兔子國王政權,自立為王】
看清楚彈窗上面的文字之後,眼鏡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這……這哪裡像是【小偷】會做的事情是啊?」
她以為的小偷任務,就是偷東西。
最多協作任務比個人任務要偷取的東西更困難而已。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協作任務雖然也有「偷東西」的部分,但後面居然要造反……
「還真有點離譜。」刀疤男緩緩吐出一口氣,「造反,還要自立為王,如果【刺客】或者【寵臣】的任務是這個,我還覺得更合理一點。」
在眼鏡妹和刀疤男吐槽的時候,趙潯已經開始盤算任務該如何執行了。
「我見過兔子國王,它的手裡一直拿著一根權杖。」趙潯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應該就是可以調動兵力的東西。」
「還是打聽清楚點再行動吧。」刀疤男不太放心地說,「萬一國王有好幾個權杖,不同的場合拿不同的權杖用呢?」
趙潯沒有反駁:「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會去打聽清楚的。」
「就算知道了哪個權杖可以調動兵力,那我們該怎麼偷呢?」眼鏡妹一臉愁容,「還有,我們拿著權杖去找士兵,士兵們就會聽我們的指揮反叛嗎?萬一它們只聽國王的命令怎麼辦?」
「這好辦,」趙潯的語氣輕鬆,「殺死所有不聽我們命令的士兵就行了。」
眼鏡妹瞪大了眼睛,很吃驚趙潯居然輕飄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趙潯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權杖無法讓士兵聽話,殺死它們,確實是最直截了當解決問題的方式。
「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刀疤男有些擔憂,「如果數量太多,我怕在遊戲時間結束之前,都殺不完。」
「這個任務的主要目的是把兔子國王拉下馬,我們沒有必要把所有的士兵都殺光。」趙潯提醒道,「不過,倒是應該打聽一下怎麼樣才算『自立為王』。是把兔子國王殺了就行,還是要把國王的王冠戴頭上,還是要舉行加冕儀式。」
刀疤男和眼鏡妹都有些沉默。
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們目前一個也不了解,實在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來。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刀疤男主動開口:「花園裡很容易碰到巡邏的兵,我可以去打聽打聽士兵的數量,還有它們對權杖的看法。萬一真要殺士兵,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那我去打聽一下國王權杖的事情,」眼鏡妹也跟著說,「國王的情人應該了解不少內情,我去問問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