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趙潯閉目養神。
眼鏡妹也很沉默地坐在一旁,沒有說過話。
直到刀疤男吃飽喝足回來,才有了些聲音。
不過刀疤男也沒敢瞎吵吵,只是很小聲地和眼鏡妹閒聊。
又等了半小時左右,趙潯的眼前突然跳出了彈窗。
【恭喜玩家趙潯完成協作任務,獲得200積分,和200小時生存時間。】
趙潯坐直了身體。
正在說話的刀疤男立刻住了嘴,他看向趙潯,見趙潯神色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反而看起來好像心情還不錯。
他想到了什麼,問:「你的協作任務完成了?」
趙潯成為國王的詔令已經貼在了告示欄上,只要反叛兔子全部被殺死,協作任務的所有流程就都完成了。
確實不需要兔子士兵在這裡集合之後,才出現任務完成的提醒。
「嗯。」趙潯沒有隱瞞,他把另外兩張詔令掏出來,遞給刀疤男和眼鏡妹。
刀疤男和眼鏡妹立刻從地上起身,兩個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們一直不太安心,就是因為詔令在趙潯的手裡,現在看到趙潯主動把詔令給了他們,都不用他們索要,他們都十分得高興。
眼鏡妹看著刀疤男躍躍欲試的臉色,提議道:「我們猜拳吧,誰贏誰先做國王。」
「行。」刀疤男爽快地同意了。
對他來說,只要能夠完成協作任務,早晚都無所謂。
現在的進展相當順利,他只需要等所有兔子士兵集合到這裡的時候,拿著綠寶石權杖,對兔子士兵們宣布自己成為新的國王,再把詔令貼上告示欄,覆蓋趙潯的那張,一切就成了。
一局定勝負,刀疤男的拳頭贏了眼鏡妹的剪刀。
「嘿嘿,看來這次遊戲裡我的運氣確實很不錯。」刀疤男笑著對趙潯伸出手,「把權杖給我吧!」
趙潯沒說什麼,把別在腰間的權杖遞給了刀疤男。
眼鏡妹看著刀疤男拿走權杖,默默地嘆了口氣,退到一邊。
雖然有些遺憾她不是第二個,不過多等一會兒也沒關係。
趙潯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急著離開。
他也想知道,這兩個玩家還有沒有機會完成協作任務。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兔子士兵們終於重新在宮殿大門口集合。
它們惴惴不安地看向趙潯,像是在等待最後判決的犯人。
很快,所有兔子都注意到,綠寶石權杖被刀疤男拿在了手裡,趙潯則事不關己般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我是你們新的國王。」刀疤男迫不及待地說,「你們都是聽從權杖持有者的命令,而我現在成了權杖的持有者,你們現在該認我為主。」
兔子士兵們互相看了看,一時間鴉雀無聲。
沒有質疑和拒絕,也沒有順從地應和。
刀疤男只當這些兔子士兵是默認了,趕忙把自己的詔令展開,整齊地貼在了趙潯之前的那張詔令上。
他一臉興奮地等待著。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
他臉上的興奮之色逐漸消失,轉而變成了焦慮。
他轉頭看向那些兔子士兵,惱怒地質問:「你們當中,是不是有心存反叛之心的?」
他的流程沒有問題,也沒有缺乏任何一個條件。
可等了十幾秒,都沒有出現任務完成的消息提醒。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這些兔子士兵當中,有人不服他當這個國王。
就和趙潯之前的情況一樣。
兔子士兵們又互相看了看,還是沒有人說話。
刀疤男頓時急了,他氣急敗壞地用權杖敲擊著告示欄:「你們都啞巴了?我可是你們的國王!國王問你們話,你們居然敢不回答?」
「我們並沒有對你存有反叛之心,」終於,一個將領打扮的兔子開了口,「你拿到權杖、頒布詔令,讓我們確信你是新任國王指定的下一任國王。」
說到這裡,它停頓了幾秒,在刀疤男著急催促的眼神里,繼續說:「但是……只有在國王死後,下一任國王才能繼位。」
幾乎是在這位兔子將領話音落下的瞬間,刀疤男的人頭就落了地。
刀疤男甚至是在看到自己身體倒地的畫面之後,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僅存的意識轉瞬即逝,死亡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聽到了一聲驚叫。
一旁的眼鏡妹尖叫著不斷地朝後退開,她警惕又驚恐地看向趙潯。
趙潯手裡的火焰砍刀迅速消失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還維持著之前的舒服坐姿,仿佛剛剛動手砍下刀疤男腦袋的人不是他。
「你……你是不是一早就有了這個猜測?」眼鏡妹聲音顫抖地問,「你要第一個當國王,是因為你猜到後面的玩家想做國王就必須殺了前面那個。」
就算趙潯給了他們完成協作任務的機會,他們最後的結果還是會被趙潯給殺死。
與其這樣浪費時間,還不如一開始就先由趙潯自己當國王。
「猜測到個大概。」趙潯慢悠悠地站起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綠寶石權杖,又對眼鏡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並不能百分百肯定,所以我給了你們機會。」
眼鏡妹不斷地往後退,生怕趙潯靠近自己一點。
她一邊尋找合適的逃跑路線,一邊結結巴巴地指責趙潯:「你……你太奸詐了,你把我和刀疤男都推向了死路,只有你一個人能活著。」
「你們想不到這個協作任務潛在的風險,是你們自己腦子不行。」趙潯的臉上帶著十分和煦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微微泛著寒意,「何況,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求生遊戲,本來就是掙扎求生,死亡才是常態。
就算對其他玩家使用道德綁架這一招都不會有多大用處,更何況是他這種沒什麼感情的人。
眼鏡妹怔怔地看著趙潯,雙腿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她的心裡,一片涼意。
儘管趙潯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起伏,可她還是感覺到了,趙潯對她動了殺心。
而且是非殺不可。
是了,她只要殺了趙潯,就能夠成為新的國王,完成協作任務。
為了活下去,她不可能放棄任何刺殺的機會。
哪怕她的實力再弱,對趙潯來說構不成威脅,但時刻提防著偷襲,總歸是個麻煩,趁早殺了才能省心。
她明白這一點,也知道換做是她可能也會這麼做。
可即將被殺的是她自己,她怎麼可能像看客那般,客觀地看待這件事。
她只希望對方能夠有一絲的心軟,給她活命的機會。
只可惜,她的希望終究是落空了。
趙潯毫不猶豫地對眼鏡妹釋放了一個火焰箭矢。
眼鏡妹嚇得整個身體都哆唆起來,她一邊狼狽地往後退,一邊朝著火焰箭矢扔出一個又一個桌球大小的水球。
仿佛是飛蛾撲火一般,水球靠近火焰箭矢五厘米左右的時候,就已經被那灼熱的溫度蒸發成了水汽。
眼鏡妹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只剩下絕望。
她知道她和趙潯之間的實力懸殊,但她總想著,她的水球即使不能完全澆滅趙潯的火,至少也該減弱火勢。
趁著火勢減弱的機會,她就能逃。
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她的水球在趙潯的火焰面前,一點用處都沒有。
甚至無法讓火焰箭矢的尖端有半分損壞。
這種毫無抵抗之力的感覺,實在是太絕望了。
眼鏡妹徒勞地繼續釋放水球,以求得到一絲生機,但就連這份掙扎也沒能讓她多活兩秒。
火焰箭矢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最後直接刺穿了眼鏡妹的胸膛。
在一聲悽厲的慘叫中,火焰瞬間覆蓋眼鏡妹的全身,轉瞬就把她燒成了碳。
看完全程的兔子士兵們,沒有一隻開口說話。
在眼鏡妹和刀疤男都死亡之後,它們紛紛朝著趙潯跪下,恭敬行禮,表達自己對趙潯這位新任國王的忠心。
趙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這次的遊戲規則,最後一句話是「完成兩個任務且活到最後的玩家,即可通關遊戲」。
所以,這次不會因為個人任務和協作任務提前完成就讓玩家提前從遊戲裡出來,必須等到遊戲時間結束才能回到無盡列車。
目前的情況——
【奴僕】五人中有四人還活著,但由於兔子公主已經死亡,他們無法再完成協作任務,註定要死在這個遊戲裡。
【刺客】只剩下嘻哈男一個。
【寵臣】也只剩下端盤男僕一個。
【小偷】之中,刀疤男和眼鏡妹都被殺死,只剩下趙潯一人。
雖然活著的玩家總共還有七個,但實際上能夠通關的只有趙潯、嘻哈男和端盤男僕三個人。
那四個【奴僕】都很清楚他們已經沒有通關遊戲的希望。
如果他們膽子都很小,那就只能躲在某個角落裡苟延殘喘,直到遊戲結束,迎接死亡的到來。
如果他們膽子大一些,又因為自己不能通關而感到心裡不平衡,那就有可能想趁著遊戲結束之前,殺死其他有機會通關遊戲的玩家。
尤其是趙潯,他殺死了兔子公主,等於親手斷絕了【奴僕】們通關遊戲的希望。
這些【奴僕】一定很想他死。
即使他展現出了碾壓他們的實力,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橫豎也是要死的,總能狠得下心試圖和他同歸於盡。
而且,偷襲總比正面剛多一些勝算。
主打一個自己活不成就讓其他人陪葬。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時間過得舒坦一點,避免被這些玩家破壞了難得輕鬆的享受時光,這些隱患,他得想辦法除掉。
趙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12月26日上午十點半。
距離遊戲結束,還有三十多個小時。
他一個人去找那些玩家,挺不方便的,能主動偷襲他還算好的,要是他們都躲著,他很難找到,非常耽誤他的時間。
所以他選擇去做其他事情,等那幾個玩家來找他。
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趙潯對所有的兔子士兵下令:「分出一半的士兵去找出藏在王宮裡的人類,就說是我請他們吃晚飯,順從的人就在飯點帶到我面前來,反抗的直接就地處決。另一半士兵就按照你們日常的習慣安排,做你們職責之內的事情。」
兔子士兵們應聲散開。
該巡邏的巡邏,該守門的守門,該搜查的搜查。
趙潯也起身回到了宮殿內。
他隨手對一個路過的兔子僕從招了招手。
兔子僕從很快小跑到趙潯的面前來。
「去把侯爵叫過來,」趙潯想了想,說,「到書房見我。」
兔子僕從應了一聲,又快步離開。
趙潯上樓,先去了兔子國王的臥室,果然看到了趴在床上哭泣的兔子王后。
王宮的四個主子之中,就只剩下兔子王后還活著。
這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兔子王后似乎還沒有從國王的出軌中緩過來,哭到現在恐怕都不知道兔子公主和兔子王子早都已經死了。
趙潯一句廢話沒有,直接使用【雷系異能】把兔子王后電死了。
兔子王后死得非常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隨後,趙潯來到書房,看到了依舊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無頭兔屍體。
他索性放了把火,把兔子國王燒了個乾淨,連一絲灰燼都沒有留下。
然後他打開書房的窗戶,散了散味道。
不一會兒,兔子侯爵就來了。
一見面,兔子侯爵就露出討好的笑容:「我敬愛的國王陛下,您找我有事?」
「嗯,」趙潯對兔子侯爵招招手,「跟我一起逛逛。」
兔子侯爵:「……」
它還以為趙潯讓它來書房,是有什麼機密要事商量。
結果它剛來,又要它出去……那幹嘛約在書房見面啊?
兔子侯爵不知道趙潯到底想幹什麼,但也不敢多問,順從地跟在趙潯的身後走出了書房。
趙潯先去了專屬於兔子王后的首飾間,裡面果然有一個被打開的保險柜。
顯然刀疤男當時處理得很匆忙,掛畫都沒有掛上去,保險柜的櫃門也沒有合上。
只要探頭往房間的最裡面看,就能夠看到沙發上方的牆壁上,打開的保險柜櫃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