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原本想在你生日那天為你好好慶祝一番。結果只能這樣送給你禮物了。」夏爾強勢地拉過克蕾爾的手,幫她戴上手鍊。「這是參照你心儀的項鍊,我用幻想具現製作的。本來想直接買下項鍊,但……等我趕到時,它已被買走了。真是遺憾。」
前後兩個「真是遺憾」,含義截然不同。
前者充滿遺憾之情;而後者,雖然說著遺憾,語氣卻十分平靜——說話時,夏爾微妙地瞥了神子一眼。
那個項鍊被誰買走,他心中有數。
「沒關係的!夏爾哥哥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我已經很開心了!」
克蕾爾沒察覺夏爾語氣的異樣,開心地擺弄著手鍊。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夏爾的生日禮物!
少女有些難以自制。
夏爾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她回過神來:「神子就拜託你帶回去了哦~我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學院裡。」
「哦?哦!明白了!」
克蕾爾乖巧地答應,隨即從蕾斯提亞手中接過神子。
蕾斯提亞有些不放心地看著神子,突然對夏爾說:「夏爾……我有點擔心神子。不如讓我和她們一起去吧~等你的戰鬥結束,我再回來!」
「……嗯,好吧~」
得到許可的蕾斯提亞,伸出手指,在空中畫出一個魔法陣。
旋轉的魔法陣中,飄散出黑色的塵埃,落在三人身上。
當全身都被覆蓋時,三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如果由夏爾帶她們過去,就無需這麼麻煩。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接下來,要儘快解決你!今天剩下的時間,我還想和蕾斯提亞她們繼續約會呢。」
夏爾將斬魔王的聖劍橫在胸前。
神聖之力匯聚。
神聖之力燃燒。
如同三年前——神靈之火,以夏爾為中心,狂野地燃燒起來。
與三年前的聖火相比,只有兩點不同:一是顏色從金色變為象徵色銀色;二是……比三年前強大了何止數倍?!
溫度並未提升——但,空間本身因這股火焰搖曳、模糊。
「——狂妄自大!」
薇爾莎莉雅故作鎮定地說。
無論眼前的景象多麼可怕,她都不會動搖自己的信念。
咒裝刻印,全力釋放——
近乎無窮無盡的神威,從她的心臟噴涌而出。
強大的神威,使她的精靈魔裝再次發生變化。原本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炮陣,數量再次翻倍。
足以摧毀這座城市的炮擊,即將來臨。
對此——
夏爾輕蔑地報以一笑。
斬魔王的聖劍高舉——如同指揮棒一般,聖火乖巧地編織成一張大網,向對方撲去。
雙方蓄勢待發的一擊,在空中交匯。
然後——戰鬥,瞬間結束。
即使藉助咒裝刻印,薇爾莎莉雅的神威能量遠超普通學生,但夏爾的神靈種之力,豈是凡人能抗衡的?
面對全方位的火力壓制,夏爾的應對如同三年前劍舞祭上獲得的稱號,簡單粗暴,毫無技巧可言。
火焰將夏爾360度無死角地緊緊包圍,任何方向的攻擊都被銀色的聖焰吞噬殆盡。
在繁華的都市之中,任何高科技的攻擊都無法穿透夏爾的防護罩——他的火焰,如同他的意志般,只吞噬他所選定的目標,仿佛是他力量的延伸。此刻,這火焰以薇爾莎莉雅的超凡能力為燃料,化作一面堅不可摧的護盾,阻擋著所有靈能者的攻擊。
「僅此而已嗎?」
夏爾嘴角微揚。
「你不是崇尚力量至高無上的人嗎?難道你的實力就只有這種程度?」
「唔……」
夏爾的嘲諷讓薇爾莎莉雅低聲呻吟。
她竭力激發自身神威,試圖讓她的靈裝·靜謐要塞釋放更猛烈、更密集的火力——然而,夏爾已無意再陪她耗下去。
這樣的戰鬥,理應儘早結束!
握著斬魔劍,夏爾遙遙指向薇爾莎莉雅。
無敵的護盾瞬間變為無敵的利劍——火焰之網無視她的防禦魔法,穿透她的裝甲,緊緊纏繞住她的身軀。
「可惡——!!」
薇爾莎莉雅掙扎著,試圖掙脫束縛。
可惜,徒勞無功!
火焰之網的束縛紋絲不動,她嘗試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也無法撼動分毫。
實力的差距,一目了然。
「……」
夏爾沒有評價自己的勝利,他放下充當指揮棒的聖劍,走向被火焰困住的少女。
面對她憤怒、不安、更多的是失落的目光,夏爾將劍抵在她的頸邊。
這一舉動,宣告了他的勝利。
「Checkmate。你輸了,薇爾莎莉雅·伊娃·法蘭格爾特。」
一切都結束了。
無論是這場對決,還是為神子的「復仇」。
夏爾的氣勢瞬間收斂,仿佛剛才的緊張只是假象。他給人的感覺如同歸鞘的利劍,由鋒芒畢露轉為內斂深沉。火焰也隨之熄滅,隨著他收劍的動作慢慢消逝。
夏爾並未對薇爾莎莉雅採取進一步行動。他們並非生死仇敵。在他看來,摧毀這種驕傲無比的人的自尊,便是最好的報複方式。
最後,他瞥了一眼顫抖的薇爾莎莉雅,手中的斬魔劍恢復成少女的模樣,纏繞在他的右臂上。
是時候離開了。
*
薇爾莎莉雅無法抑制從身體各處湧來的寒意。
這不是夏爾劍尖的冰冷,而是源自內心的痛苦與無奈。
三年的努力,三年的奮鬥,甚至違法學院規定,接觸那個能摧毀她靈使生涯的「咒裝刻印」,只為讓眼前之人正視她的存在——
然而,結局卻出乎意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發出無意義的嘶吼。
這聲音與上次吉歐·因扎吉在最後關頭的慘叫,在某種程度上傳達了同樣的信息——絕望。
這聲音引起了正準備離開的兩人的注意。
「夏爾……」
艾斯特拉了拉夏爾的衣袖。
夏爾點頭示意明白,然後轉身。
眼前的情景令人難以置信:
在與夏爾的戰鬥中毫髮無損的靈裝突然爆裂,但碎片並未四散,而是重組——逐漸轉變成另一種形態!
夏爾一眼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咒裝刻印失控了?!」
實力不足或資質不佳的靈使在移植後不久就會失控,但像薇爾莎莉雅這樣的高手能暫時控制咒裝刻印——但這只是延緩了副作用的爆發。總有一天,這副作用會更加猛烈地顯現出來吧?
連格蕾瓦西這樣的靈使都深受其苦,更何況她們這些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