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別動!"
都市的嘈雜中,謝爾忍耐的極限已被觸動,話語衝破沉默的枷鎖。他緊握住蕾斯蒂亞的手腕,想要拽回她,可精靈少女輕輕一旋,輕易逃脫了束縛。冷厲的眼神宛如利箭,直擊他的心靈。
"沃甘?他是誰?"
雖然未曾出口,但她眼中的疑問已清晰傳達給謝爾。
"……"
張開嘴,卻找不到合適的開場。
無奈之下,他只能提出個幼稚的問題:"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蕾斯蒂亞愣了片刻,隨即一股憤怒升騰。
她冷笑幾聲,針鋒相對:"哼……你以為你的偽裝天衣無縫嗎?其實漏洞百出!"
謝爾面色微變,剛要反駁,卻被她搶了話:"首先,試圖掩飾聲音就十分可疑,不是你聲音獨特得一聽難忘,就是我熟悉的人。"她撅起小嘴,傲嬌地說:"你,不正是這兩者的完美結合嗎?"
在這次的城市劍舞慶典上,唯一的男性參賽者不就是謝爾嗎?又有誰的聲音能與他相提並論呢?而談到熟識度,他們曾有三年的形影不離,彼此怎麼會不相識?
謝爾一陣錯愕,她確實一語中的…自己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等等,不對!如果她一開始就認出我,絕不會偷偷嘗試施展精靈魔法的!她肯定是事後推斷出的。
發現自己被她牽著走,他不服輸地回應:"你是現在才找到的邏輯吧?之前被攻擊時還嚇得顫抖呢!"
"我當時只是配合你的表演!"若承認那個時候正施展精靈魔法,不就證明剛開始並未識破他的身份嗎? 蕾斯蒂亞只好硬撐。 "而且你的疏漏不止這一點!"
"呵呵…說下去。"
"襲擊後,妮帕尼斯·羅亞那兒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這不合常理——除非他已被其他人擊敗!"她如同偵探一般斬釘截鐵地說:"在這次大賽中,能迅速擊敗他的寥寥無幾吧?"
"…倒是真這樣。"
他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這一漏洞他心裡清楚得很。只不過蕾斯蒂亞與妮帕尼斯·羅亞形同一體,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還有嗎?"
"當然!"
黑暗精靈少女優雅地坐下枝頭,修長的雙腿交迭,黑色連衣裙下潔白如玉的肌膚顯得格外誘人。一手抵住面頰,她嫣然一笑,儘是魅惑。
"你為了掩護聖劍小姐的身份,用了幻術改變她的形象吧……"
她注意到謝爾手中的黑劍。突然間,銀光綻裂,少女銀髮畢現,攀住了謝爾的手臂,並在謝爾身上蹭了蹭。
"嗚…真困…"
"沒事的,快去休息吧,艾絲特~"
"唔?我離開可以嗎?"
"唉唉~需要時我會喚醒你噠!"
"嗯!嗯!"
滿意的艾絲特趴在謝爾手臂上,沉沉入睡,銀光溫柔地將她包覆,逐漸縮成一團,化為謝爾右手上的契約標誌。
看著他們的親密互動,蕾斯蒂亞才接著說道:"但她可是我的競爭對手之一,不管從哪方面說。"
無論是千年前的魔界戰場,還是當今的爭雄情場。
"所以僅換個外表,就想欺騙我?太自大了吧。"
蕾斯蒂亞不留情面地指責。
她本來就有怨氣,再看他們的親昵,又怎能忍受?
"話說回來,本該由我提問才對吧?" 蕾斯蒂亞跳下樹枝,裙擺下隱約閃過的風光被她快速遮掩。
她翩翩走至謝爾跟前,步步緊逼。
"明明說過,不會干擾我的計劃,為什麼違背諾言?"
黃昏般的眸子裡,滿是不解與堅決——為了某個願望不惜犧牲一切的決心。
"……"
謝爾張開嘴,卻沒出聲。
因為他的心中,煩擾不斷。如此可愛的少女,不能獨屬自己,這種情感讓他手足無措。
(呵…難道,我在吃醋?)
謝爾明白了自己情感的本質。
在蕾斯蒂亞翹首以盼回答之時,他把她壓在了樹幹上。
"什、——"
"我對你的占有令我嫉妒,蕾斯蒂亞。"
"誒?你在說什麼……"
她不明所以,卻被接下來的動作驚呆。
他的手掀起了她的裙擺,另一手悄然滑進她的衣領。
耳畔響起謝爾的話語:
"明明是我的精靈,卻為那個尼帕尼斯·羅亞啟用;明明是我的精靈,卻始終把他放首位;明明是我的精靈,卻不顧我的感受……"
蕾斯蒂亞恍然大悟——原來,他只是一名少年——這位神祗四年前才染上人類的情感,按人類計算他真的只是個孩子。
身為孩子,他有著強烈的占有欲望和好奇心態,追求所有美好與未知。無論是迷人的女孩還是主宰萬物的"座·星辰杯",但他數百萬年的經驗卻提醒他:美麗可能因他的介入而黯淡。就像昔年的迪斯波特星,因神祗之戰而淪為廢墟。
理性和情感,兩者衝突,形成了如今的謝爾——渴望但不霸道,讓少女登上舞台演繹各自的故事。
但在某些瞬間,面對蕾斯蒂亞這同樣被異界黑暗侵蝕的少女,情感衝動終究超越了理性。
"呼呼…呼呼呼…"
原來我對你而言,這般特別啊……
蕾斯蒂亞輕輕笑了。
"你笑什麼?"
謝爾皺起眉。
想說話,卻被蕾斯蒂亞——
堵住了嘴,用她的嘴唇。
她選擇了行動,作為答覆。
——我是你的精靈。
——必定常伴你左右。
兩道身影交織纏綿,結界展開,阻擋了外來的視線。
漫長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其實,蕾斯蒂亞還隱藏了另一個疑點沒有告訴他。
那就是—即便攻擊方式再魯莽,她始終沒有受半點傷痕。不論被壓制樹幹,或是雙手被束縛,她的身體上竟沒有一絲紅腫。
在那一刻,她就確信來人的真實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