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星辰寂滅
「或許在你這個時期，這個年紀，這個思維模式之下，會覺得一切繁花似錦才是世間最美好之事。」
面孔上因為失去兩隻眼睛而顯得格外恐怖的老者，完全無視了佟古那好似可以將世界燃盡的漆黑火焰。
準確來說，並不是好似，在得到【霸者之光輪】這個閃熱系最強恩賜之後，佟古對於火焰這個概念的掌控，同樣君臨頂點。
只是似乎死亡、永恆的沉眠、意識徹底喪失這種事情，都已經無法讓老者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他仍舊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自己的「哲學」。
「但是等到某一日，你活得足夠久，看得足夠多，甚至將世間一切都已經閱盡，你所能擁有的，只有孤獨。」
「我自長存，但世界無法長存；」
「我自永生，但黎民無法長存；」
「我自看盡萬物，但世間皆是愚昧之物。」
老者雙臂張開，自顧自抒發著那不知道已經積壓在他心中多久的苦悶。
濃濃的孤獨幾乎將佟古浸透。
佟古皺眉，他來到這個自身依存的高維世界之後，【唯我干涉】這種高維生物的特質便不再有效果。
但這個老者，卻分明在影響著自己。
「佟古，來到這個世界，你就看不懂了，是嗎？」
老者抬頭，空洞的兩個眼中窟窿注視著佟古，佟古分明能聽出來，這老者語調里的不屑。
「沒有那雙眸子，沒有那種俯瞰一切的高維視角，你也與普通人無異，不是嗎？」
「就與那個化身白骨之王便失去本心的鈴木悟沒有差別。」
老者毫不吝嗇言語上的攻擊，而小屋子裡，漆黑的終焉之火不斷跳躍，變換著各種形狀，好似映照著佟古的心理。
但佟古仍舊保持著理智，並沒有殺死對方。
從邏輯上來說，不順著對方的心意行動，總是能夠讓對方潛藏在一切話術之下的真實目的落空。
這個老者雖然展現出了一定神異，不管是看穿自己的心思，近乎讀心一般的預判能力，但自始至終，對方都在激怒自己。
而結合這個世界的荒涼以及了無生機，佟古隱約察覺到老者心存死意。
而那電腦上敲下的文字，或許並不是對方的什麼「陰謀」，而是對方真的希望走上那樣的結局。
由自己殺死對方，徹底終結這個高維世界最後的黃金靈魂。
老者不知道是不是再次讀取到了佟古的心思，沉默了下來。
他忽然伸出手，並沒有觸碰佟古，佟古全身細胞發出蟬鳴一般的呼吸聲，那種盎然的生機，那種純粹生命能量上質的差距，幾乎讓老者那快要枯死的身體再次甦醒。
他渾身一震，踉蹌後退幾步。
佟古敏銳察覺到這一點，他看著老者，忽然心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
真實界中，神戰愈發慘烈，幾乎每一時刻都有金色的血液拋灑而出。
由於高位戰力實在過多，讓很多打起來動靜可怕的強者，紛紛自開世界，拉開戰鬥。
撒加張開次元結界，將【月神】納入其中，沙加與童虎也同時進入，三名黃金聖鬥士似乎已經有了拋棄聖鬥士身份的決意。
「吾主雅典娜，就當作暗黑撒加再次悖逆了您的神命吧。」
三名黃金聖鬥士一瞬間力量全開，不但童虎直接拿出武器，沙加同時睜眼，小宇宙瞬間突破第八感境界。
可怕的小宇宙讓月神也驚詫不已。
更讓祂不安的是，三名聖鬥士擺出了一個可怕的姿勢。
真實界內，其他黃金聖鬥士也都在廝殺之中，但還是將這一幕捕捉到，更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的神【雅典娜】並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
相反，紫紅色長髮舞動，身後巨大的虛影顯現天地之間的雅典娜，臉上露出怪異的愉悅表情。
「吾之聖鬥士喲，此戰，乃是無數世界自由存亡之戰，非大地、非人世、非三界之戰，因此……」
「吾命令爾等，不顧一切，放棄一切束縛，哪怕是死，也要給我將這些偽神……絕滅天地之間！」
雅典娜身後的虛影，迅速露出漆黑的本尊，那【絕滅魔王】雅典娜的氣息展露無遺。
一眾黃金聖鬥士都是露出不安的表情。
這時，【阿斯克勒庇俄斯】，這位君臨88星座最頂點的黃金聖鬥士，卻是一手將被數尊太古神族盯上的庫洛艾從異次元撈出。
「無妨，吾等聽候神命便是。」
下一刻，自神話時代的黃金聖鬥士起，所有黃金聖鬥士瞬間放棄一對一的廝殺，大量能力開始重迭。
【雅典娜之驚嘆】不斷在戰場中匯聚。
而阿斯克勒庇俄斯自身，也是蛇杖在虛空中敲擊，自啟時空，他目光空洞，能感受到自己那位算是自己半個弟子的偉大存在已經徹底消失於這個維度。
或許，此間的一切戰鬥，其實都沒有多少意義。
但經歷了神話時代的隕落之後，阿斯克勒庇俄斯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自身的渺小。
他不再以神自居，他不再會去思考雅典娜的決定是否正確，他開始以一個尋常人的身份去思考，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麼。
此刻，自己不應該去思考【人之王】在那維度之外能做什麼。
而應該思考，自己如何做，才是對方最需要的。
他一瞬間將戰局納入掌控之中，在無盡虛空最上方，兩尊體型大到世界無法容納的存在正在猛烈對撞。
世界龍·俱利摩與釋迦牟尼這兩位二位數的上層存在，本該是一體不同化身的存在，因為陣營和判斷，開始了可怕的爭鬥。
而更下方一些，屬於人世的破壞神，彭祖已經渾身浴血，但死亡女士同樣氣息開始衰落。
或許，下一刻，就有可能發生彭祖無法豁免死亡女士的【死亡】而陷入永眠，也可能神力不再的死亡女士直接被徹底撕碎。
阿斯克勒庇俄斯蛇杖一指，足以治癒任何主神的強大小宇宙一瞬間贏盪在世界之外。
蛇夫座的命座亮起，現世之中的蛇夫宮同樣開始升入真實界。
「你！」
死亡女士驚怒低頭，看到卑微的半神居然介入了自己的戰鬥，彭祖的氣息迅速回升。
死亡女士目光透過兩位頂級存在的遮擋，直接投向那亮起的命座。
下一刻，蛇夫座的群星發出劇烈的光芒，隨後迅速暗淡下來。
轟！
群星陷入寂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