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曹家
丁言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憑著耐心細緻,還有身上那股不服輸的勁,越是這樣他越有動力查下去。
他從已死之人的關係網查起,從當中挑揀出兩條比較重要的線索,他接觸的這兩人好像都跟曹府有關係。
說到曹家,丁言就想到了曹閣老,曹閣老乃是三朝元老,按理他現在這麼大的年紀,不可能會做出背叛大周的事。
可是事情無絕對,丁言決定對曹家徹查一番,這一查就查出了不少的蛛絲馬跡。
曹閣老在茉莉鎮有一個莊子,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不過曹閣老好像很喜歡這個莊子,每年都會去莊子裡小住兩日,而他每次帶去的人都極少,也沒有人知道他在莊子上住的那兩日都做了些什麼。
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聯想到茉莉鎮張家,發現的那的一大批武器,丁言就覺得此事跟曹閣老應該有些關聯,不為別的,在京都城能有這樣本事的人並不多。
有些事就是不能夠深挖,一深挖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
曹府這邊,曹閣老雖然讓人關注著大理寺的動向,只不過他的人也不敢跟的太近,以免被大理寺的人發現,反而懷疑到他的頭上。
所以他這邊還不知道,他已經暴露的事。
但是余正那邊已經知道,雖然知道。但余正心裡很清楚,曹家這是完了。
他先前讓人把那人殺了,是想轉移丁言的注意力,沒想到丁言比他想像當中的還要厲害,沒幾天的功夫就查到了曹閣老身上,這會兒他倒是不敢有太多動作,以免丁言懷疑到他的頭上,只能按兵不動。
又過了兩日,丁言手上有了不少的證據,證明茉莉鎮的張家,就是聽從了曹閣老的吩咐。
查清之後以免夜長夢多,丁言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通知皇上,而是讓大理寺的人直接把曹府給圍了。
此時的曹閣老正在書房作畫,管家驚慌失措推門而入。
「老爺不好了!大理寺的人把咱們府給包圍了!」
曹閣老聽到管家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筆上的墨汁滴落在紙上,好好的一幅畫就這麼毀了。
把手上畫了一半的畫扔到一邊,鋪開宣紙繼續他的畫作。
管家一看主子這動作便知道大勢已去,他不像剛才那樣一驚一乍,恭敬退出書房,把書房的門關上,直接就在書房門口抹了脖子。
這些年,他替主子做了什麼他心裡明白,現在自己動手,也省得去到大理寺地牢里吃苦,最後還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讓他慶幸的是,老妻在前兩年已經病逝,他們兩口子本有一子也在十年前死了,他現在可以說是無兒無女,孤家寡人一個。
等到大理寺卿來到曹閣老院子的時候,就在書房門口看到了管家的屍體,丁言手一揮,官家的屍體就被兩人給拖了下去。
丁言上前推開屋門,就見到在書房桌案前,專心致志作畫的曹閣老。
雖然種種的證據都指明曹閣老就是此案的罪魁禍首,但是在皇上那裡沒定罪之前,丁言對曹閣老還是有幾分尊敬。
「曹閣老。」
略等了一會兒,等到曹閣老把手上最後一筆畫完,放下毛筆仔細觀察桌上的畫。
雖然他已經有將近四十多年沒見到畫中女子,可是畫中女子的一顰一笑,都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間。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實在思念對方的時候,便會來書房作畫,畫好之後再把畫作給燒掉。
這些年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個畫了多少遍,可是他覺得,先前畫的都不及眼前這一幅,以前的他都燒了,但這一幅他捨不得毀掉。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怕讓世人知道,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誰,他不想把這秘密帶到棺材裡去。
曹閣老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畫像,這才抬眼看向丁言,只不過在看向丁言時,眼中早已不是看向畫像之時的模樣。
抖了抖衣袖,曹閣老走向門口,丁言跟在其身後。
曹府之人通通被下了大理寺大獄,但是曹閣老直接被丁言帶到了皇宮,皇上那裡剛剛傳話過來,想要見一見曹閣老,所以丁言這才帶人進宮。
不過丁言在走的時候,讓人把曹閣老桌上那副畫像給收了,他覺得畫中之人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等丁言帶著曹閣老來到御書房門口,他自己並沒有進去,而是守在御書房門口。
進了御書房的曹閣老,還是像往常一樣先是給皇上行禮。
「臣,參見皇上。」
坐在上首的皇上並沒有出聲,而是盯著曹閣老的臉。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朕說的?」
「臣無話可說。」
「好!好一個無話可說!朕倒是想問問,大周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現在是文臣之首,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皇上實在是想不通,他自問沒有對不起曹家一絲一毫。
曹閣老直視皇上。
大周朝雖然經歷了三代帝王,可是也只將將過了四十多年,第一任開國皇帝不到十年的時間,便因舊疾復發沒了,而第二任皇上在位二十多年時間也沒了,現在的皇上也只在位十多年。
所以曹閣老作為三朝元老,儘管他現在只有六十多歲。
「若是大周沒有滅了前朝的話,三公主便是我的妻子,皇上覺得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皇上幾乎是不敢相信,沒想到曹閣老還是一個情種。
對於前朝剩下這些人的底細,皇上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曹閣老年輕時的事他也有聽說,聽說曹閣老年輕的時候喜歡的是前朝的三公主,當時的兩人已經定了親,只是還未完婚。
但最後前朝覆滅,三公主也不知所蹤,而曹閣老所在的曹家一心支持大周,最後這事也就沒有人再提。
卻沒想到曹閣老就為了那麼一個女子,而搭上整個曹家。
皇上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他了,是要誇他是個情種,還是要說他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