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寶釵有些醺醺然
一起在天香樓用罷晚飯，送走黛玉幾個，沈沅與寶釵並鶯兒回到後院。
「鶯兒，去準備熱水，我與薛妹妹沐浴。」
「啊？」
鶯兒忽而一愣，以為自己聽岔了，姑爺要與姑娘一起沐浴？
這也太.
寶釵也是怔了下，隨即沒好氣瞥了一眼愣愣的鶯兒，笑道：「你這丫頭髮什麼呆，還不快去，先給沈大哥準備熱水。」
府里主人住的院子，足夠大，可以用來沐浴的廂房也不止一個。
寶釵暗暗責怪自己不知羞，方才第一時間竟想岔了，還以為沈郎要與她共浴呢。
看鶯兒那丫頭的小眼神，估摸著也在瞎想
「哦。」
鶯兒回過神，輕應了聲，正欲出去準備，卻聞沈沅清聲道：「鶯兒，準備一桶水便好。」
鶯兒：「.」
寶釵：「.」
姑爺/沈郎原來就是那個意思！
「沈沈大哥，怎好」
她怎好與沈郎共浴，即便二人已成夫妻，可這也太.
「無妨的，你我夫妻本一體，無需太拘泥小節，今日我來為妹妹擦背。」
新婚燕爾，情致正濃，沈沅覺得親昵些更能增進雙方的感情。
關起門來，夫妻彼此坦誠相見，並無不可。
寶釵一時羞澀難言，微微垂眸，柔美玉容倏染紅霞。
鶯兒小腦袋嗡嗡的，胡亂想了一會兒，臉紅紅的，見自家姑娘也沒吱聲，就噔噔噔小跑著出去準備。
半刻鐘過去，廂房內，屏風後的浴桶里，已是熱氣繚繞。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寶釵在鶯兒的侍奉下，褪去裙裳，如白玉羊脂的豐潤肌膚展現，圓潤筆直的潔白玉腿，踩著木墩，踏入浴桶，酥翹嬌挺沉水，盪起層層漣漪。
自始至終，麗人都是以雙手遮擋，動作輕柔，杏眸含羞，溫美可人。
這時，寶釵已是玉臂環抱，蹲坐在桶中，雖靜氣屏息，卻仍難掩那抹緊張，胸前起伏激起一圈圈水波。
沈沅看著嬌妻可愛的背影，搖頭一笑，在鶯兒詫異的眸光中，除去衣物，一手抓過毛巾，就入得熱氣騰騰的浴桶。
此時鶯兒呆呆站在浴桶不遠處，紅著小臉，怔怔無言，也不知是否該默默退出去
「妹妹，我來為你擦背。」
丈夫為妻子早起畫眉，晚浴潔身，除去其他雜念不說，本就是一件極其浪漫的事。
寶釵感受到少年的溫柔舉動，不由身軀輕顫，芳心與這浴桶里的水一樣，溫暖異常。
「妹妹對今日那雙面鏡有何想法？」沈沅敘著話，來緩解一下妻子的緊張。
「我沒事的，那本就是投壺的彩頭，該三妹妹所得。」
寶釵顯然誤解了沈沅的意思，以為少年因沒能將那鏡子給到她而感到內疚。
沈沅搖頭道：「妹妹誤會了，那鏡子我確實能讓人造出不少來，明日妹妹便可得一塊。」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是說，如果將那些鏡子拿去商鋪售賣，妹妹覺得如何？」
寶釵聽著，輕嗯了兩聲，不知何時，少年搓著毛巾的手，已是繞至身前。
「售賣鏡子？」麗人身子戰慄一下，似感到有些詫異，聲線有些不穩道：「沈郎打算營商？」
沈沅頷首，指尖點了點，說道：「我雖略有積蓄，但畢竟府上人丁也不少，不能靜待坐吃山空，也該謀些進項。」
當初寧國府名下有十數間鋪子以及數座莊子，依然入不敷出。
如今沈府雖沒那麼多人要養著，沈沅也不如賈珍父子那般奢靡，但也不能一點進項也沒。
而且，沈沅打算營商，也不僅是為了沈府的這一點開銷，他還有更為長遠的謀劃。
寶釵聞言，如水杏眸閃過瑩光，輕聲道：「不知沈郎那鏡子造出一塊，花費是多少？」
「一兩銀子左右。」
沈沅只是評估個大概，造鏡子的原料成本並不高，只是目前生產效率相對較低，算上報廢率和工匠的月錢，差不多是一兩銀子不到，待日後提高效率，形成了流水線，造價定能大大降低。
寶釵感覺被揉捻了下，不由回眸羞嗔了夫君一眼，然芳心仍有些激動，輕聲道：「本以為這般稀罕的物什，造價應是不菲，不曾想竟如此低廉。」
「低廉？」
沈沅本覺得這一兩的成本，還是有些高的，要知道黛玉探春她們這些國公府的小姐，每月的例錢也不過才二兩銀錢。
「一兩銀錢於尋常百姓而言，或許是昂貴了些，但那雙面鏡是極其稀罕的物件，就算是售價二十兩，即便那中等富貴人家，也是極願意買的。」寶釵解釋道，激動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顫。
沈沅聞言，洗浴的一雙大手頓了頓，對寶釵的話，他並不懷疑。
他對大周富人的了解，相比妻子寶釵，是遠遠不及的。
寶釵出身成長於皇商之家，本就是富貴階層的一份子，而沈沅穿越以來，雖認識一些有錢人，但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階層，神京有多少有錢人，這些人財富幾何，消費能力怎樣，對此，他並沒概念。
「妹妹眨眼間就能定出個售賣價錢來。」沈沅輕輕攬過寶釵，將麗人背靠在自己懷中，附耳柔聲道：「我的夫人果然是個精於仕途經濟的。」
寶釵被沈沅突然的舉動弄的愣了下，聞聽少年之言，玉容忽而變得嫣紅，延伸到耳垂，及至脖頸。
「沈郎，我.」
在寶釵心中，身為女兒身，卻醉心於事業，他人觀感終歸不會太好，便想出言解釋。
卻是被沈沅打斷道：「伱我已是夫妻，妹妹應該知我，對那些無意義的所謂禮教世俗，為夫從不放於心上。」
「妹妹若是有意這些仕途經濟，為夫定會竭力支持，如此也省得平日太過無聊。」
「好風憑藉力，送卿入青雲，為夫何嘗不可成為那股風？」
寶釵聽著，先是感到驚異，隨後便只剩下感動。
沈郎不僅愛她，而且還懂她。
她打小讀書明理，確實養成了一顆玲瓏心，也確實對仕途經濟有所憧憬，願以女子之身，成就一番男子都無法企及的事業。
然此心之外，她又何嘗不渴望能真正幫到自己的夫君？
話已至此，寶釵就只剩下唯一的顧慮。
麗人抬起螓首，從背後仰視夫君，輕聲呢語道：「可是.我身為沈郎的妻子，時常拋頭露面，終歸是不好。」
沈沅俯看著寶釵那嬌俏模樣，微笑著伸手在粉雕瓊鼻上輕輕刮過，柔聲道：「這有何難？聘幾個合心的女掌柜即可，妹妹在幕後運籌，無需事無巨細去操心。」
寶釵確實不宜拋頭露面，但東家之下還有掌柜。
這方世界，並非所有的女子都如賈府的姑娘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多普通的家庭，女子也需要為生計忙碌。
農婦也好，女工也罷，在大周並不少見，精明能幹的女掌柜雖少些，卻也並非聘請不到，他回頭可以找高岳問問，或者在翰墨齋的小報上寫個招聘公告。
最後一個障礙解除，寶釵便安下心來，那雙如水杏眸似有盈盈波光，看向沈沅的眼神，滿是幸福，還隱含著一絲倔強，未來那些事她定要經營好，成為夫君的助力。
沈沅垂眸盯著寶釵的秋水杏眸，似看透了嬌妻的心思，俯身輕吻了下那櫻紅的柔唇，緩緩挪動水下的身體，坐近了些，溫聲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隨後又輕咬了下麗人的粉嫩耳垂，呼著灼熱的氣息，輕聲道：「妹妹這樣的賢內助，為夫自該好好獎勵一番。」
寶釵察覺到身後少年的異樣，芳心就是一顫。
這還在浴桶中呢.
思緒紛亂間，就感覺自己水下的酥翹被大手輕輕拍了拍，便明白了少年的心思。
猶豫一下，寶釵還是崛起，玉手抓著浴桶邊沿。
輕咬著紅唇，靜靜等待。
沈沅緩緩起身，輕輕撫上那對白圓，清聲問道：「既已決定行商，那便成立一個商號吧，妹妹可取個名字？」
噗嗤一聲。
少女輕哼了下，轉動著不太清明的思緒，略作忖度後，顫聲道：「商號取名『沅寶』可好？」
「沅寶商號？」沈沅動了動，咀嚼著這個名字，手掌有節奏的輕輕拍著，忽而搖了搖頭，呢喃道：「沅寶.元寶，名字倒是個好的，但可能遭有心之人攻訐，不如叫寶元商號吧，元氣的元。」
寶釵聞言，心神似受到了猛烈衝擊，顫聲道：「怎好」
本來商號取夫妻兩人名中各一字，夫在前，妻在後，極有寓意。
現在沈沅改成妻在前，夫在後，豈非倒反天罡？
沈沅緩了緩，以示安撫道：「這有何妨？不過一個名稱而已，況且，商號日後還需妹妹多操持。」
言罷，浴桶里的水再次激盪不止，鼓起的浪花暴怒著撞向桶邊，似要翻滾而出，怒濤拍岸之聲經久不絕。
寶釵已有些醺醺然，感受著少年的激動，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此一時，站在不遠處屏風邊的丫鬟鶯兒，靜靜聽著姑爺和姑娘正經兒敘著話，一張俏美的瓜子臉蛋兒，已是嫣紅如霞。
眼前所見之景，不斷衝擊著少女的心神，裙中的筆直玉腿，不由併攏緊了緊，或許因站的太久，竟有些止不住輕輕顫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