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獨臂老者聞言額頭青筋暴起，他抬起腳朝李清河邁了一步。
砰，
上好磚石鋪成的舞池直接如蛛網般碎裂，嚇得遠處的老鴇臉上一白，慌忙地鑽進了桌底。
獨臂老者瞥了一眼台下慌了神的豪商看客，對一臉從容的李清河冷聲道：「小子，你拿我開玩笑是吧？好膽！」
「老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在台下看著姑娘，喝著美酒。你突然給我整一出，我還以為你這是逐夢花魁圈呢。我好心好意給你送花票打榜，你還怨上我了？」
李清河笑著舉起手中的酒壺，直接對著壺嘴喝了一口。他咂了咂嘴，繼續笑道：
「你今日在城門外裝模作樣問了我女伴的名字，而後又一聲不吭拉走那個帶著斗笠的哥們，還尾隨我們進了同一家客棧。
如果這事算巧合，現在，公子我出來尋歡作樂了，你又趕巧出現了，怎麼說？這也是巧合？別告訴我，你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不早點休息，特意來這兒偷姑娘們的肚兜。」
李清河笑著指了指扔在地上的破布片：「晚節不保還是為老不尊？」
獨臂老者張了張嘴，解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自己鬧出這麼大動靜，總不能說是路過吧？難不成說自己是來尋歡的，結果動靜太大，把樓板震塌了？還是直接說自己是來這花樓搶一群女子的東西？
「牙尖嘴利的小子，老夫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少管閒事。」獨臂老者鬍子一顫，他也想起了面前這個輕浮的男人就是今日城門外天河劍主身旁的公子哥。
獨臂老者冷聲道：「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這事我就不與你計較，老夫勸你一句，出門在外切莫做口舌之爭。」
說罷，他冷哼一聲，轉身朝一旁的台階走去。
「老頭，等等啊。」李清河輕輕一躍，直接飛躍到了台上。
他將手中的酒壺放到地上，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我讓你走了嗎？想上這舞台很容易，想下去就難了。還有，一向只有別人沾我的光，我可用不著借別人的面子。至於倚老賣老勸我的話就更不用提了，我這個人一向不聽勸的。正所謂，不聽老人言，耳朵很清閒。」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獨臂老者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
「大周第一深情，地球的監護人，李清河李元首是也。」李清河負手笑著，眼中滿是嘲弄之色。
「沒聽說過，你是鐵了心要找我麻煩嘍？」獨臂老者冷笑一聲，取下腰間完好無損的酒葫蘆。
「不，我只是想找點樂子。你把舞台都壓塌了，把姑娘都嚇跑了，那我缺的這塊花魁女菩薩的樂子就只能由你給我補上了。」
李清河說完，朝台下騷動的看客揮了揮手，大聲道：「大家稍安勿躁，這也是選花魁的一部分！」
台下，
「這活色生香樓又是整得哪一出？」
「不知道啊，沒見過這樣的，不像演的啊，這石板可是真碎了，剛才還有塊碎石子崩到我臉上呢。」
「稍安勿躁吧，先看看吧，我也覺得那些彈個琴露個腿的表演太無趣了，又不讓上手摸，沒勁。」
「嗯，先看看吧，說不定有驚喜呢。我們進門的時候可是給了十兩銀子的門票錢，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我可是要發飆的。」
台上的李清河放下雙手，朝獨臂老者笑道：「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老獨孤。」獨臂老者看著李清河這般輕佻，繼續冷聲道：
「不知好歹，那我今日就教訓一下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吧。」
他撥開葫蘆塞子，重重拍了一下葫蘆底。
瞬間，葫蘆裡面的酒水直接噴涌而出，化作一團水霧。
獨臂老者手上升騰起透明的真氣，在水霧中輕輕一揮。
水霧直接往他手心跑去，在他手上凝結成一把通體透明，泛著酒花的水劍。
「自從老夫我劍碎之後，你們這些小輩是越來越不聽勸了。在我還沒退隱的那個年代，老夫我手中提著劍，連買東西都沒人敢收我錢。」
手中握著劍，獨臂老者的氣勢反而更加內斂平凡。語氣也不似那般冷厲，更多的是平淡，那種極端傲慢與蔑視才能體現出的平淡。
「所以你的胳膊，就是吃霸王餐的時候，被人家打斷的？」李清河看見這華麗的一手依舊不慌不忙地眯眼笑著，還有閒心繼續調侃。
獨臂老者沒有多言，他輕輕揮動手臂，面色平淡地使出一記斬擊。
明明二人還有一段距離，可他手中的水劍似乎越來越薄，劍身也愈來愈長。
一個揮擊的功夫，就已經變得可以斬到李清河的脖頸。
明明是看起來輕若無物的水劍，卻斬出了勢大力沉的味道。
滴答，一滴鮮血落到地上。
水劍在堪堪刺破李清河脖頸皮膚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小子，你為何不怕？我斬過很多人，他們有的跪下求饒，有的坦然赴死。唯獨沒有你這種視之無物的態度。」
獨臂老者看著一臉平靜的李清河，原本平淡的語氣也不由得帶上一絲疑惑。
「我為什麼要怕？」李清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從容不迫道：「因為我知道，這世上沒人殺得死我。老頭你的劍太鈍了，還斬不了我！」
李清河輕輕邁開腿……
「遭了，這小子不要命！」獨臂老者心中一驚，他只想給李清河一個教訓，還不想要了他的命，惡了那叫慕容臨姚的天河劍主。
就在他急忙想鬆手，散去水劍的時候。
李清河的脖頸已經被斬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然後，
然後獨臂老者就愣住了。
噠噠噠，
李清河的脖頸明明被水劍整個斬過，但他依舊面色悠哉地邁著小步，走到獨臂老者的面前。
看著獨臂老者一臉愕然的表情，李清河嘴角微微上揚。
他一手指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脖頸，一手點了點獨臂老者的腦袋，嘲弄道：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老登。」
台下也漸漸響起掌聲，
「好，這可比臭娘們露大腿好看多了！」
「刺激啊，難得能看到這種表演，這下可真是值回票價了口也！」
「不對啊，我們是來看選花魁的，怎麼要看兩個大老爺們在台上打架？」
「管他呢，女人這裡有的是，天天都能看，這種場面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多來點，多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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