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去神的回應
「呦，兄弟，你也是從獅心王城逃出來的吧？」熟絡又自然語氣傳來，隨後一瓶酒放在了桌上。
析木轉頭望去，來者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女性，頭戴著鋼製頭盔，身披著破爛的斗篷，腰間掛著一把大劍。
氣質滄桑得像是一個流浪的騎士。
不認識的NPC，儘管這樣說有點不禮貌，可是析木確實不認識這個女人。
每次從獅心王城逃出來的人，都存在著一定隨機性，出逃的位置也不固定。
「從你的語氣來看，你也是才逃到這裡的？」蕾蒂希婭微笑開口，打量下對方的狀態。
「您似乎身體不太舒服？」
「被發現了嗎？」魁梧的女人撓了撓頭，摘下自己的頭盔放在桌上，自來熟的拉開椅子坐下。
「逃出來後，我發現自己好像生病了。」她摸著下巴，思索了下，「不過可能也是被詛咒。」
「或許是跑得太急了。」蕾蒂希婭安慰了一句，她並沒有談及，自己和阿赫塔爾的身體狀態。
對此，魁梧的女人笑了笑，湊到蕾蒂希婭的身邊小聲道：「能告訴我，為什麼伱們沒有被詛咒嗎？」
氣氛凝滯了下來。
析木停止進食，目光冰冷瞧著魁梧的女人，他接下來還要去討伐巨人，沒有時間浪費在npc身上。
「別用這樣冷漠的眼神看著我啦。」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魁梧的女人露出豪爽的笑容，對著兩人解釋。
「我叫比利絲，來自白松國的冒險家。」
「抱歉，這裡或許不是說話的地方。」搖了搖頭，蕾蒂希婭對著魁梧的比利絲解釋。
「等會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吧。」
「那這頓我請。」比利絲笑了笑，非常豪爽請客，反正在這樣的小鎮，也沒有什麼值錢的菜。
隨後她又主動說出了一個情報。
「從獅心王城逃出來的人，都被很像是詛咒的疾病糾纏上，實力較弱的人已經發燒到意識不清醒的程度。」
「就算是大魔法師也對詛咒毫無辦法，只要糾纏上這份詛咒，身體就會持續不斷虛弱下去。」
「如果不想辦法，一定會死。」
在獅心王城突然爆發的災難，波及整個城市，造成了大量居民死亡，不過就算如此也有很多人成功逃出來。
可是逃出來並不等於獲救，陸續有很多人…身體感覺到不舒服，嘔血，昏迷，高度發燒等症狀。
詛咒，依舊沾染上逃離的人。
「還真是一場悲劇。」蕾蒂希婭輕聲說了一句，翠綠眼眸浮現思索，她和阿赫塔爾並沒有受到詛咒的影響，身體狀態也沒有異常，除非是她和阿赫塔爾天然就具備詛咒抗性。
否則，就一定有什麼理由能幫助他們逃避詛咒的影響，而比利絲就是想要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被影響。
比利絲見狀笑了笑，瞧著蕾蒂希婭詫異的神色，猜測對方可能也不知情。
念及至此，她看向安靜吃飯的阿赫塔爾，覺得這個男人或許了解什麼情報。
不過從對方冷漠的態度來看，可不會像是蕾蒂希婭那麼好接觸，指不定會讓這個男人生出敵意。
事情有點棘手。
一段時間後。
酒足飯飽。
三人離開了飯店，前往了一家賓館休息，結果驚訝的發現…沒有多餘的房間。
「要不…來我房間，如何？」比利絲豎起大拇指，指了指旁邊更加破舊的賓館。
「放心，冒險家是不會講究太多男女有別。」
「不用。」搖了搖頭，析木轉身離開賓館，在蕾蒂希婭和比利絲尾隨下，來到一家普通的民宅前。
而後，一名俏麗的寡婦走了出來，她綁成馬尾的長髮，搭在肩頭，用警惕的眼神瞧著門外三人。
隨後她聽到男人報價住一晚三百金幣的天價，並且願意當場就付錢。
沉默了下。
「裡面請！」寡婦笑逐顏開，招待著三位客人進入屋內，她本想要拒絕。
可是他們給得的實在是太多。
這個遊戲設定的貨幣價值，在不同的地區和國家，消費能力是完全不一樣，在獅心王城那個富饒的城市，可能稍微吃點奢華晚餐，就要消耗幾千，上萬的金幣。
而鄉下，特別是小鎮這種地方，幾百金幣就能夠讓人笑逐顏開，就算直接睡到寡婦家都沒有問題。
……
…
「看不出來，你挺有錢的。」比利絲抽了抽嘴角，瞧著寡婦熱情的在桌上擺放三杯熱茶，還為他們添上幾盤水果。
待遇比賓館都好。
「你們聊，有事喊我。」寡婦對著眾人微笑說了一句，隨後輕輕把門合上。
客廳安靜了下來。
「我們只是正好有抵禦詛咒的道具。」析木緩緩開口，對著比利絲解釋，「並沒有解除詛咒的能力。」
他拿出烏鴉頭盔放在桌上。
「對於詛咒我們也很迷茫，或許你該去尋求神父的幫忙。」
比利絲瞧著烏鴉頭套，失望道：「雖然早有預料，不過還是很讓人失望。」
事實上，在和阿赫塔爾與蕾蒂希婭接觸前，她就察覺到這兩人，實力並不是非常的強，大概率是沒有解除詛咒的辦法。
不過在他們拿出抵禦詛咒的道具後，還是感覺到失望，他們只是運氣好，隨身攜帶了抵禦詛咒的道具。
並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想要解除詛咒，起碼要了解詛咒的來源。」蕾蒂希婭提出建議，而比利絲聞言面色微妙起來。
她撓了撓臉頰，神秘兮兮道：
「聽說…只是聽說，這份詛咒是來源於神明死前的怨念，有人刺殺了神明，導致詛咒波及了獅心王城。」
「神，怎麼可能會死。」蕾蒂希婭下意識反駁，就算三歲小孩都了解，神是沒有死亡的概念，是不可能會被殺死。
對此，比利絲神秘笑了笑：「現在任何關於瘟疫之神的禱告都失去了作用。」
蕾蒂希婭：「……」
對神明相關的禱告，自然是建立在神還存在著的基礎上，如果神本身就不存在，那也無法回應禱告。
而就在此時。
「而且全知之神的禱告也失效了。」比利絲又說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被人們認為是創造世界的全知之神，也沒有辦法回應信徒的禱告，這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除非神明本身出現了問題。
「……！？」蕾蒂希婭被突然的消息，震撼到瞳孔都緊縮了起來，不過在旁的析木卻不為所動，安靜喝著茶。
事實上，關於比利絲的猜測是有部分屬實，瘟疫女神確實死亡，不過全知之神倒是沒有死。
而是被時之魔女拉入一個時間流速，無限接近靜止空間，被變相的進行封印。
所以，全知之神才無法回應祈禱。
等遊戲到了後期，玩家走上不同遊戲結局的時候，被封印的全知之神就會因為各種理由脫離封印，跑出來和玩家進行廝殺。
打贏了全知之神，遊戲也就宣告了結束。
「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驚？」比利絲瞧著安靜喝茶吃水果的析木，眼眸露出一絲疑惑。
析木隨口道：「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神是不會死的。」
「我沒有開玩笑。」比利絲抽了抽嘴角，不過也知道自己所言，確實不會被人信任。
她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背對著兩人擺手。
「算了，既然你們沒有辦法解決詛咒，就只能夠去找別的解決辦法。」
「……」
蕾蒂希婭望著比利絲的背影，翠綠的眼眸露出思索神色。
事實上她並不是非常敬仰神明的人，不同於是神明信徒的阿赫塔爾，對於神明死亡她可以接受。
不過這就會導致一個問題。
如果真的神明被刺殺，那她也就沒有辦法謁見神明，取得鳶尾花之國的合法性，後續想要奪回鳶尾花之國，就會變得無比的困難。
教會和貴族，都不一定會支持她奪取國家。
「別擔心，神一定不會有事。」析木對著蕾蒂希婭安慰了一句，「五萬年來都沒有任何的神明隕落，不可能到了我們這代，就遇到了神明隕落。」
「說的也是。」輕輕頷首，蕾蒂希婭覺得有道理，她也覺得自己不至於那麼倒霉，不止是被妹妹篡奪了繼承權，還能夠遇到神明死亡這樣離譜的事情。
「如果真的不放心，也可以去找找瘟疫之神，還有全知之神的信徒。」析木繼續安慰，「只要看他們能不能施展禱告，就能夠確定部分的情報。」
「嗯。」蕾蒂希婭輕輕的點頭，她只要去找下瘟疫女神的信徒，就能夠確認瘟疫女神是否安然無恙。
隨後，絕望的事實擺在了眼前。
「抱歉，我已經得不到女神的回應。」
偏僻的小巷，瘟疫女神的信徒，一名虔誠的神父靠在牆角，蒼白的臉色帶著些許的愧疚。
「在那場災難後，我就已經無法使用任何的禱告，如果你們想要治病，就去找生命女神的信徒吧。」
蕾蒂希婭：「……」
如今瘟疫之神的信徒，確實已經沒有辦法使用任何有關瘟疫之神的禱告，這就說明…神，出現了問題。
那謁見神明的儀式，是否還能夠如期舉行。
「神呀，您拋棄我們了嗎？」神父低聲自語，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和痛苦，額頭冒出的汗水越來越多。
對於瘟疫女神毫無回應這件事，他似乎感覺到絕望和痛苦，不過卻並不認為瘟疫女神死亡。
「神呀，請您把目光重新落在您虔誠信徒身上吧。」
「可能只是工作太久。」蕾蒂希婭蹲下身，對著氣息微弱神父安慰，「今天瘟疫女神稍微…偷懶了下。」
「是嗎？」神父似乎得到了安慰，安然的睡了過去，呼吸也隨之停止，靈魂隨之前往冥界。
「或許是因為他被詛咒影響的太深，導致失去施法能力？」析木對著有些低落的蕾蒂希婭安慰。
他指了指街道。
「要不，我們再去找找別人。」
「嗯。」輕輕頷首，蕾蒂希婭站起身，抓著析木的手腕，尋找有關瘟疫女神的信徒，還有全知之神的信徒。
無一例外，他們都無法聆聽到神明的聲音。
然而，別的神明信徒，都可以使用禱告，他們也都被詛咒感染，可對施法能力毫無影響。
回到寡婦家。
蕾蒂希婭顯得非常的低落，她可能還真的倒霉，遇上神明被刺殺，無法獲得合法繼承權的尷尬處境。
而後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怎麼了…阿赫塔爾閣下？」她輕聲的詢問，只見阿赫塔爾對著她，露出非常溫柔的笑容。
「沒關係，就算無法獲得神明的承認。」阿赫塔爾抽回手，活動了下手腕，「我也可以幫你奪回國家。」
「阿赫塔爾閣下，您想要和一個國家為敵嗎？」蕾蒂希婭詫異瞪大眼眸，就算阿赫塔爾很有能力，可是想要與一個國家為敵，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本來按照她的設想是謁見神明，在獲得合法的繼承權後，回到國家爭取貴族和教會的支持。
現在這條路已經被堵死。
「難道你忘記我要成為齊格佛里德的徒弟了嗎？」析木笑了笑，對著蕾蒂希婭解釋。
「我會盡力爭取齊格佛里德的支持，幫助你奪回鳶尾花之國。」
「我到底該如何回報您呀，阿赫塔爾閣下。」蕾蒂希婭用力抿唇，聲音帶著極其複雜的情緒。
她已經有點分不清內心翻湧的感情。
「那就笑一笑吧。」阿赫塔爾隨口說了一句，抬手擦去蕾蒂希婭不自覺落下的眼淚，瞧著她擠出的微笑。
「去休息吧，明天我們趕去天空之城。」
「嗯。」蕾蒂希婭輕輕點頭，抬手擦去眼淚，轉過身背對著析木，輕聲說了一句。
「阿赫塔爾閣下，您…想要當國王嗎？」
「不想。」析木隨口回答，似乎沒有聽出言外之意，他對當國王沒有興趣，只想要蕾蒂希婭家族的遺產，還有幫蕾蒂希婭奪回王國的過程中，可以殺到爽的經驗包。
別的他就沒有興趣，反正就算當上國王也沒有太多好處。
「我去休息了。」蕾蒂希婭輕嘆，背影顯得有些失落，緩步離開了房間。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正直的騎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