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魔法女王的隕落
熾熱的火焰中，大量的士兵發出哀嚎，在火海中痛苦的掙扎，旋即化為灰燼。
瑪爾達目睹著這一幕，輕輕抿了抿嘴唇，對於如此慘烈的一幕，也感覺到…不忍心。
她嘆息，對著火海中走出的銀裝騎士說道：
「可以了吧，他們已經不敢進攻了。」
「你溫柔的不像是死之信徒。」析木輕笑了聲，隨後把身旁哀嚎的士兵一劍劈死，隨後走入了火海。
瑪爾達瞧著析木背後哀嚎，一個個化為灰燼的士兵，表情有些複雜的說道：「你現在還是自己嗎？」
她認出了析木使用的力量，那是蘇爾特爾之火，是為了焚燒世界而存在的火焰。
而使用這種力量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成為瘋子，對這個世界抱有著最為深沉的惡意。
就算原本是正常人，也會逐漸發生改變。
「……」析木沒有立即回答，他體表的溫度開始下降，胸口吊墜微微發光，使用了治癒禱告恢復身體，伴隨著霧氣從體表蒸騰而起，眼神也逐漸溫和了下來。
「還好，我還是我。」他抬手握了握拳，對著瑪爾達露出一絲微笑。
對此，瑪爾達並沒有放鬆警惕，她可是清楚的記得不久前阿赫塔爾的狀態，揮動著燃燒火焰的大劍，狂笑著把圍攻的士兵們，當做柴薪燃燒掉。
而也正是阿赫塔爾展露出如此瘋狂的一面，導致士兵們開始潰逃，反而不敢繼續進攻。
死…並不可怕，無非就是下地獄，迎接來世。
但被如此悽慘的燒死，面對如同惡魔一般的阿赫塔爾，反而讓士兵們開始恐懼和崩潰。
「呵呵呵…別擔心，他此刻精神狀態是正常的。」賽絲婆婆突然開口，讓氣氛隨之緩和了下來。
瑪爾達收起眼中的警惕，她雖然身在死之教團，對於死之信徒們的瘋狂也有相應心理準備。
不過對於火焰巨人蘇爾特爾的信徒，還是抱有著近乎敵視的態度，起碼死之信徒還能夠理解。
但是火焰巨人蘇爾特爾的信徒，就真的是神經病。
「在我瘋掉前，我就已經死了。」析木仿佛玩笑般的說著，與瑪爾達擦肩而過，來到大圖書館門前，而後把狩獵君王大劍刺入地板。
他盤坐在地上，拿出一堆魔藥瓶，開始瘋狂灌了起來。
提升身體強度的魔藥，提升魔力運轉效率的魔藥，提升魔力臨時上限的魔藥，提升精神集中力的魔藥，提升異常抗性的魔藥，提升火屬性傷害的魔藥，提升抗毒性的魔藥，等等魔藥就像是喝白開水般灌入，隨後一瓶瓶的扔掉。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
「賽絲婆婆，麻煩給我詛咒的增益。」析木神色嚴肅，瞧著旁邊的賽絲婆婆開口。
沉默了下。
「你認真的嗎？」賽絲婆婆皺眉，「詛咒確實可以提升的力量，不過也有相對應的副作用。」
她嘆氣。
「詛咒絕對不可能毫無副作用。」
「如果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呢?」析木詢問，而賽絲婆婆思索了下，要如何盡力消減副作用，並且最大幅度提升實力。
片刻後，她給出答案。
「如果只是純粹增益狀態，代價是伱得虛弱三天以上，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析木即答：「那隻要找人餵我三天就行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賽絲婆婆點了點頭，隨後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伴隨著無形波紋迴蕩。
她用腳在地上畫出了一個魔法陣。
接著開始詛咒。
「阿赫塔爾，你將在一小時後大病，往後三天的魔力，體力都將會集中在一個小時內。」
「盛極而衰，一小時後你將毫無魔力，體力衰弱，成為任人宰割的弱者。」
「……」析木握了握拳，感覺源源不斷的魔力湧出，力量也隨之不斷增加，仿佛把三天後所有的魔力和力量都搬運到了現在。
隨後他再次開啟灰燼之火的狀態，體表散發出的高溫，就像是燃燒的木炭。
站起身，他取下腰間的光芒之劍。
「一個小時後再見。」說罷，便毫不猶豫的走進大圖書館，沒有絲毫的猶豫。
而瑪爾達望著析木消失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就算依靠手段把實力提升起來，也難以影響勝負吧。」
「勝負並不一定取決於自身的實力。」賽絲婆婆笑呵呵說了一句，她瞧著瑪爾達疑惑的視線。
「就算是一個小孩，在面對虛弱到不能動彈的成年人，只要用匕首輕輕刺下，就能夠了結成年人的生命。」
瑪爾達：「……」
「駐守大門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賽絲婆婆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入了戰場。
……
…
大圖書館內。
明月高懸，與群星爭輝。
析木眼眸微眯，瞧著魔法女王和赫卡忒老師兩人漂浮在天空上，互相對轟著魔法。
隨後他將視線投在魔法女王的身影上，那揮動魔法杖的身影如皎月，氣質高貴而美麗。
而她那嘴角的血跡，眼眸中蘊含的悲傷和憤怒，更是令人覺得心疼。
在遊戲的設定中，巔峰狀態下的魔法女王，實力是優於赫卡忒師傅，毫無疑問站在了」人「這個領域的巔峰。
所以為了讓玩家合理的幹掉魔法女王，專門針對進行了的一系列的削弱，因為孩子們的突然死亡導致精神狀態不穩定，又因為晉級魔女失敗，導致實力大幅度的下降。
然後還得面對赫卡忒的攻擊。
抽回視線，析木緊握了下手中的光芒之劍，隨後向著魔法女王的方向跑去，仿佛一個移動的幽靈，閃避著從天空墜落的魔彈，偶爾有無法避開的魔彈，也用光芒之劍劈開。
閃避。
翻滾。
彈反。
而析木如此明目張胆的接近，這自然不可能逃過魔法女王和赫卡忒的注視。
魔法女王目光冷冽，瞧著下方有一位銀裝騎士，拿著一把燃燒火焰的大劍，仿佛是游龍一般穿行在戰場。
沉默了下，她微抬起魔法杖，瞄著下方的銀裝騎士，幾道由魔力凝聚成為實質的光輝激射，仿佛是一條條遊動的光龍，對著銀裝騎士啃咬而去。
析木對此完全不慌，相反還加速靠近魔法女王，在激射光輝靠近他之前。
赫卡忒出現在他面前，揮動魔杖創造一個結界，攔住了激射而來的光輝。
她轉頭瞧著析木。
「徒弟呀，為什麼你進來了？」
「老師，帶我靠近魔法女王。」析木言簡意賅，目光鎖定著魔法女王。
而赫卡忒聞言觀察了下析木，隨後將注意力投在燃燒火焰的光芒之劍上。
「徒弟呀，你居然可以使用這把劍。」她的聲音蘊含著深深詫異，本來她覺得自己的徒弟品性，是不可能使用光芒之劍。
畢竟光芒之劍上施加的封印，就有著非正直之人不可用的限制，而她家徒弟明顯和正直沒關係。
不如說挺卑鄙。
「老師，關注重點錯了！」析木好似不滿反駁，而後便看到赫卡忒點了點頭，勸誡道：
「徒弟呀，這場戰鬥非常的危險。」
析木：「……」
以現在魔法女王的虛弱狀態，只要能夠找到機會靠近，抓住時機使用光芒之劍，就有機會讓魔法女王喪失行動力。
否則等會魔法女王逼急，就要使用無差別的廣域大招，直接召喚月亮砸下來。
「為師知道了。」赫卡忒瞧著徒弟無語的表情，抓住徒弟的手腕，帶著他飛入了天空。
她放棄了遠距離作戰的習慣，帶著徒弟向著魔法女王飛速靠近。
以她對光芒之劍的了解，只要將其啟動，就可能揮出近乎無法躲避的斬擊。
不過以人類之身啟動光芒之劍，大概也就只能夠揮出一劍，想要再次使用光芒之劍，至少需要休息上一兩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她接下來的戰鬥規劃需要變更，從擊敗魔法女王變更成為創造合適使用光芒之劍的時機。
「月呀，墜落吧。」魔法女王似乎察覺到危險，瞧著迅速靠近的兩人，高舉起魔法杖。
而後天空的滿月開始緩緩的墜落。
本來以赫卡忒遠程攻擊，她就算使用月亮墜落，也無法確保命中，不過既然赫卡忒選擇了靠近。
那她也就可以放心使用月亮墜落。
與此同時。
析木在確認魔法女王使用月落魔法的瞬間，投擲出了手中的光芒之劍。
光之柱洞穿大氣，洞穿防護性的魔法結界，也洞穿魔法女王的小腹。
本來就已經重傷的魔法女王，在這一擊下徹底失去了戰鬥能力，如明月般的身影，向著地面墜落。
而本來發動月亮墜落，也因此中斷。
月亮隱去，群星暗淡。
光芒之劍插入木質的地板，魔法女王虛弱的跌落到了地面，周圍環境變回了大圖書館。
「啊…我的兒女呀，原諒我這位無能的母親吧。」魔法女王單手撐地，腹部流淌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她並沒有在意赫卡忒和析木，只是對自己的孩子們道歉，身為母親卻沒有辦法為孩子們復仇。
為此她感覺到愧疚。
「下地獄後，你就能看到他們了。」析木拔出刺在地板的光芒之劍，搖搖晃晃向著不遠處的椅子走去。
坐下後，他對著赫卡忒開口。
「老師，成為魔女吧。」
「為師很快就會完成儀式。」赫卡忒輕輕點頭，來到魔法女王面前蹲下，撫摸魔法女王蒼白的臉蛋。
隨後兩人消失在原地。
而就在此時，賽絲婆婆與瑪爾達兩人走了過來，她們瞧著虛弱的析木，又望了一眼光芒之劍。
「你還真的能使用光芒之劍呀？」瑪爾達聲音掩飾不住的吃驚，明顯是知道光芒之劍的約束條件。
如果說血統，還有神眷都可以想辦法解決，那非正直人無法使用，就基本上杜絕阿赫塔爾使用的可能才對。
可現實情況就是阿赫塔爾使用了光芒之劍。
「這並不值得意外。」析木隨口反駁，使用治癒禱告恢復著身體，現在他喝下的魔藥效果還在，還能夠繼續使用魔力。
所以有必要在這段時間治療下身體，否則等會詛咒的時間到來，那他想要使用魔力都難。
當然他就算不對自己治療也沒事，等會赫卡忒老師也會為自己治療。
現在治療傷勢，純粹是出於養成的習慣。
「無論如何看，你都和正直之類的扯不上關係吧？」瑪爾達如此說著，來到析木身後。
她伸出手指，按在析木的太陽穴，使用魔法緩解析木的疲憊。
析木合上眼，反問道：「什麼是正直？」
「大概是擁有非常良好道德的人吧。」瑪爾達回答了一句，而析木聞言沉默了一會，聲音變得複雜。
「那種事情，不是只對人類自己有意義嗎？」
「……」瑪爾達沉默，她也沒有辦法反駁這句話，只是輕輕揉著析木的太陽穴。
「獵人每日辛勤的去捕獵賺取的錢財來補貼家用，從人類的視角上來看，這毫無疑問是正確有道德的行為。」析木聲音更加複雜和疲憊，感受按著太陽穴的手變慢。
「不過對於獵物來說，獵人簡直就是最邪惡的化身。」
他聲音變得微弱了下來。
「所以我早就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存在所謂道德和正義，有的只是在乎和不在乎。」
「我在乎老師，所以願意為了她去討伐魔法女王，我在乎蕾蒂希婭，所以願意為了她去和一國為敵。」
瑪爾達沒有說話，只是按著阿赫塔爾太陽穴的手停頓片刻，旋即又恢復如常。
她信仰的是正義女神，也堅信正義是存在於現實，不過在親眼看到阿赫塔爾使用光芒之劍，以及聽到析木此刻的言語，內心被略微動搖了下。
是正義不存在，還是她對於正義的理解存在偏差。
在旁的賽絲婆婆瞧著瑪爾達被忽悠的一幕，忍不住輕輕地搖頭，如果不是她閱歷深厚，還真的會覺得阿赫塔爾所言有道理。
然而現實的情況卻是阿赫塔爾，在用言語誘導瑪爾達，想要這位正義女神的信徒動搖。
還真是一個…壞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