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崇秦媚贏，匈奸！
此時的咸陽並不知道衛莊和公羊令準備對冒頓動手，在正式的拜將結束之後，李牧帶著二十萬大軍朝著代郡而去。
二十萬大軍中，兩萬的黃金火騎兵，三千越騎，三千屯騎，六千胡騎，剩下的全是驪山大營的精銳士卒。冒頓此時並不知道秦國準備對其動手，他正在想辦法再度突破李信的防線想要南下。
李信被冒頓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後，便重新整頓了雁門關的防線，加上陳平從邯鄲郡給他們提供的支援，讓冒頓一時間無法南下，只能在雁門關和李信死磕。
看到李信準備和自己死磕，冒頓原本是打算撤離的，但在剛剛投靠自己的部落首領的挑唆下，冒頓決定再劫掠一次。
曾經的右賢王部，現在已經成為了赫陽部和阿巴圖部合併的北地外郡，秦國在這片土地上修建了城池以用來控制草原。
赫陽部王帳之中，赫陽離和阿巴圖兩人憂心忡忡。冒頓襲擊代郡的事情現在已經天下皆知，他們雖然已經投靠了秦國，算得上是秦人，但本質上還是匈奴人，這讓兩人擔心秦國會不會懷疑他們的忠誠，從而拿他們開刀，畢竟二人的手上有著軍隊六萬騎兵，更是隨時能夠在草原上召集最少十五萬的軍隊。一般的外臣，還是外族之人，手中有這麼多的兵力，無論那個君主都是寢食難安的。
「我的小兒子赫陽名傳回來消息了，他在大秦學宮中差點被揍了。不少出自我們外郡的人都差點被氣憤的咸陽百姓趕出咸陽城。」赫陽離無奈的說道。
「大王有沒有懷疑我們的忠誠？」阿巴圖緊張的說道。
自從當初赫陽部和阿巴圖部背叛右賢王投靠秦國之後，兩部之所以能夠雄霸曾經的右賢王部，全靠背後的秦國的武力壓得其他部落不敢動。因為秦國的劃分，兩部擁有了最好的草場和水源。草場就是匈奴人的命脈，優渥的草場能夠讓他們的部落子民少受很多罪。嬴政也給了他們諸多賞賜和爵位，甚至還允許他們手中握有軍隊。一套恩威並施之後，這讓赫陽離和阿巴圖對嬴政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二人現在不擔心草原其他部落攻打他們，就怕嬴政懷疑他們的忠心。
「大王並沒有懷疑我們的忠心，讓人送來了書信讓我們不要多想。」赫陽離說道。
聽到赫陽離的話，阿巴圖不僅沒有鬆懈，反而是更加緊張了起來。在這種時候嬴政對他們越好，他們反而更緊張。他們雖然是匈奴人，但也知道知恩圖報，在接受了中原文化的洗禮之後，他們更是將嬴政當做了唯一的太陽。
「大王如此相信我們，我們該如何報答大王？」阿巴圖感慨道「該死的冒頓，我們就應該趁著冒頓和左賢王交戰的間隙，直接拿下匈奴王庭給大王當做過年的賀禮！」
「我們手下這些人可不夠拿下匈奴王庭。傳我的命令，跟樗里將軍商議一下，我們要徵調各部落的勇士，北上攻打匈奴，順帶著打下大月氏占據的焉支山，打通前往西域的道路。」赫陽離說道。
右賢王部被秦國吞併，左賢王和冒頓議和，因為之前和大月氏簽訂了盟約，原本被左賢王打的快要滅國了的大月氏再度死而復生，將右賢王部控制的一部分草原占據了，其中就焉支山。
當時秦國因為六國還沒有平定，所以並沒有去管大月氏的事情，更何況一個被左賢王都能打的快要滅國的小國家又怎麼會是請秦國的對手。
「焉支山？這個地方可不好打。」阿巴圖說道。
焉支山屬於兵家必爭之地，是整個河西走廊最為狹窄的地方，只要攻占了這個地方，誰就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我已經派人打聽好了，大月氏在這裡部署了三萬人。大月氏的軍隊如何你也是知道的，一些無能的廢物罷了，只要我們稍微使用計謀，定然能夠拿下焉支山。只要拿下焉支山，我們就能打通前往西域的道路，在北上平掉大月氏，大王定然不會再懷疑我們的忠誠。」赫陽離說道
「這次我們自備糧草和武器，一定要讓大王看到我們的忠誠。」
「好，就按你說的。赫陽離你比我聰明，伱說怎麼辦，我負責帶兵去攻打。」阿巴圖說道。
「好。」
赫陽離將早就準備好的書信拿出來，阿巴圖檢查無誤之後，便在上面簽字蓋章，讓人去送給負責外郡事務的樗里翊手中。
樗里翊在得知赫陽離和阿巴圖準備徵調士兵自備糧食和武器攻打匈奴王庭之後也不敢耽誤直接上報給了咸陽。
等到咸陽得到信件之後，李牧的大軍已經到了邯鄲，在修整完畢之後大軍便繼續出發了。
秦王宮。
子游、嬴政、韓信和李斯四人站在地圖正在商討赫陽離和阿巴圖出兵的事情。
「大軍現在已經到了邯鄲，不出三天的時間先頭部隊就能抵達雁門關。赫陽離和阿巴圖部攻打匈奴王庭意義不大，現在負責防禦赫陽離和阿巴圖的人是衛莊的右賢王部，根據之前羅網送回來的情報，右賢王部全部是衛莊的心腹。
冒頓出兵代郡，公羊令和衛莊並沒有反饋我們消息，而羅網剛送回的情報上說半個月前冒頓帶著不少部落首領前往了代郡外的草原上打獵，所以我判斷他們並不知道冒頓攻打代郡的事情。若是讓赫陽離和阿巴圖攻打匈奴王庭，實則是攻打衛莊，損耗的還是我們自己的實力。倒不如讓赫陽離和阿巴圖直接攻打焉支山，從而打通河西走廊，同樣也可以試探現在的大月氏。
若是可以話，讓他們平定大月氏，哪怕無法滅掉，也要讓其俯首稱臣，等到秦國穩定四方之後，再解決掉大月氏。」子遊說道。
嬴政點了點頭，冒頓帶著自己的全部兵力都在雁門關外，匈奴王庭內部已經空虛，再讓赫陽離和阿巴圖去攻打匈奴王庭意義不大，嬴政贊同了這個想法。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河西走廊是我們前往西域的關鍵，這一帶也是水草豐美之地，大月氏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占據之後，早晚都要和大月氏交手，與其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擊。讓赫陽離和阿巴圖去防範大月氏正合適，等到我們騰出手之後，再一舉拿下大月氏。」韓非說道。
「寡人也是這樣想的，讓人回復樗里翊，讓赫陽離和阿巴圖攻打焉支山，驅逐大月氏。同時派人佯攻匈奴王庭，一來為冒頓壓力，二來是防止匈奴內部反抗的人西逃。」嬴政說道。
「諾！」
等到消息傳達到赫陽離和阿巴圖手中他們當即按照嬴政的旨意開始徵調士兵，開始按照嬴政布下的方略開始攻打焉支山和大月氏。
與此同時，和冒頓苦苦交戰的李信也終於等到了李牧所帶來的大軍。
大軍駐紮進雁門關的巨大動靜自然讓冒頓也察覺到了，尤其是在看到李字大旗和屯騎、越騎和胡騎營所舉著的羽林軍的旗幟，頓時喚醒了匈奴人心中的恐懼。
當初的雁門關一戰，李牧大破匈奴和胡人的三十萬聯軍，在雁門關外所建立的十萬人京觀，現在還是不少人的噩夢，那時的草原無論是誰都不敢朝著雁門關看一眼，生怕自己成為那些巨大的京觀中的一員。也正是因為這樣李牧被草原稱為獵狼人，讓匈奴和胡人膽寒。
而羽林軍的旗幟讓匈奴人更是夢回上黨，刀劍砍不破的盔甲，鋒利到能夠將他們劈成兩半的武器，漫天落下的黑色箭雨，如同黑色的蝗蟲過境一般，將他們衝鋒的騎兵殺的乾乾淨淨。尤其是屯騎這樣的具裝騎兵，三千人直接衝垮了他們三萬人的軍團，誰敢出現在他們面前直接就被撞死了。
如果說李牧是靠著智謀和京觀的威懾讓匈奴和胡人害怕，那麼秦軍就是單純靠著強大的實力打的匈奴膽寒。
哪怕是一直相信秦國沒有能力出兵的冒頓此刻也慌了起來，當即下令讓分批攻打代郡防線的軍隊全部調動回來，同時也讓人回到匈奴王庭調兵。
匈奴王帳之中。
「大單于，獵狼人帶著黑秦的軍隊來了。我我們該怎麼辦？」胡陽難緊張的咽著口水說道。
除了胡陽難面露緊張之外，營帳內的匈奴部落首領也都是這般模樣，甚至有的人臉色慘白被嚇得六神無主了。現在匈奴人最怕的兩個敵人融合一體了，李牧的智謀和秦軍的實力，一股難以言說的強大壓得他們感到了窒息。
「不要慌。黑秦絕對沒有那麼多的糧食，他們現在大軍駐守在雁門關，應該是想要和我們速戰速決，只要我們拖住李牧和黑秦，到時候他們自然會因為糧草短缺而撤兵。甚至這根本就是他們的障眼法，黑秦的軍隊真正到達雁門關的並沒有多少，只不過是李牧的虛張聲勢罷了。」冒頓冷聲說道。
其他的部落首領看著冒頓，他們眼中充滿懷疑，在恐懼之下，他們並不敢相信冒頓的話，當初頭曼也是大意應對李牧和秦軍，才導致了雁門關之戰和上黨郡之戰大敗而歸，一舉將匈奴從草原霸主成功晉升為草原一雄了。
「不知道大單于是否還記得當初您說的黑秦絕對不會出兵的事情。」圖巴安說道。
「我當然記得。」冒頓壓住心中的怒氣說道。
「那自然就好，就是不知道大單于現在準備怎麼應對李牧和黑秦。除了李牧和黑秦之外，我也有個消息要告訴大單于。當初左賢王的丞相智寰在左賢王的領地發動了叛亂，當初被我們擊敗的部落紛紛起兵反抗我們。同時王庭附近的不少部落之中的奴隸搶奪了武器殺了部落中的貴族，正在朝著王庭而去。」圖巴安淡淡的說道。
圖巴安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砸在了冒頓的心臟上，同時也讓其他部落首領們紛紛起身，此刻他們已經顧不得什麼李牧什麼秦軍了，現在的他們就想要回到自己的部落，他們擔心這樣的奴隸造反發生在自己的部落之中，到時候自己的親人孩子還有自己的部落首領的位置，全部會被那些奴隸搶走了。
「慌什麼！」冒頓冷眼掃過去說道「王庭有丞相鎮守，右賢王衛莊也在王庭，奴隸造反和智寰反叛都不是問題，若是我們現在撤退，李牧定然會派人攻打我們的後方。」
「我不知道大單于是怎麼想的，我圖巴部準備撤走了，智寰帶著的大軍正在攻打我們圖巴部。」圖巴安說完就離開了。
效忠圖巴安的部落首領也用著同樣的理由離開了王帳，只剩下了中立派和效忠冒頓的人。冒頓看向離開的圖巴安眼中全是殺意，但此時他顧不上圖巴安了，他現在必須穩住剩下的人。
「你們放心，王庭內部絕對不會有事。左賢王部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他們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原本的左賢王部的草原上還有著老貴族們，他們手中的士兵並不弱。王庭內部看起來是危機四伏，實際上並無太多的問題。當務之急是穩住陣腳，不要被黑秦和李牧嚇得丟盔棄甲，給他們可乘之機。」冒頓將匕首插在面前桌子上的羊腿上說道。
聽到冒頓的話，原本有些惶恐的冒頓派系的人頓時不再惶恐而是支持冒頓的話。中立派的人想到自己的地盤並沒有受損，而且從代郡掠奪來的物資都在這裡，於是也都留了下來。
看到自己的人和中立派都決定暫時留下來，冒頓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
隨後其他的人都離開了王帳之中，剩下了冒頓一人。
在所有的部落首領散去之後，當初從老派中叛離投靠冒頓的一個部落首領偷偷地來到了圖巴安的營地內。
「拜見圖巴單于。」來人對著圖巴安說道。
「嗯，如何？冒頓在我離開之後態度如何？」圖巴安問道。
「大單于很冷靜，給我們分析了利弊，要求我們不要離開這裡，至於王庭內部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部落首領說道。
「果然和丞相說的一樣。」圖巴安冷笑一聲說道。
「什麼一樣？」部落首領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冒頓的反應了。冒頓這樣的反應丞相早就預料到了。」圖巴安看了一眼不解的部落首領說道「冒頓現在是四面為敵的狀態，老貴族、左賢王殘留勢力、我們和黑秦。依靠現在冒頓的實力無論和誰交手，最後的結局都是失敗告終，只有留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為什麼不回到王庭？那裡不用擔心黑秦，也有著王庭禁衛軍的保衛，那才是最安全的。」部落首領問道。
「若是冒頓如此灰溜溜的回到了王庭，你覺得他還有威嚴可說嗎？那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在外面打架哭了的孩子，因為打不過別人，又擔心別人自己，從而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家中，希望得到跟自己有矛盾的父親的庇佑。」圖巴安冷笑道。
「原來如此。」部落首領恍然大悟。
「你下去吧。」圖巴安說道。
「是。」
在部落首領離開之後，圖巴安低聲說道
「冒頓可不會在意自己的臉面，他不敢回去是因為不敢。王庭的附近爆發了奴隸的起義，而王庭禁衛軍沒有及時撲滅他們，而是任由他們蔓延開來，聰明人都會想到現在的王庭內部絕對出現問題了。回到王庭只能死路一條，除了王庭諾大的草原只剩下了雁門關外這么小的地方是他的容身之處了。
右賢王部投靠了秦國，過上了繁榮富足的日子。衛莊的部落是更是危機四伏。左賢王部左賢王叛軍、老貴族、冒頓的親信打的不開膠。王庭又是危機四伏。冒頓你這個大單于當真是無能啊，諾大的草原今後再無你的安身之地了。」
說完這些，圖巴安嚮往的看向了雁門關的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圖巴安就開始嚮往秦國的生活，在匈奴之中流傳著秦國無數的傳說，富足、繁榮、安定、沒有天災，哪怕生病了也有藥草和最精湛的大夫為你看病，強大的軍隊保護你，不會擔心自己死後自己的兒子會被殺死、財產和女人會被其他人奪走，別人來攻打你，秦國會庇佑你。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是匈奴人最嚮往的生活。
「只要成為秦國的人，我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圖巴安心中升起了一種決然。
雁門關內。
李信正在和李牧交接戰況，將目前的冒頓在雁門關外囤積的軍隊數量以及雁門關現在的防守力量全部說了出來。
「根據羅網送回的情報，匈奴內部已經亂了起來。奴隸起義、當初埋在左賢王身邊的暗子，智寰打著左賢王的名號發動了反叛。匈奴老貴族和冒頓決裂。匈奴王庭附近又出現了奴隸起義，我猜測這件事應該是衛莊和公羊令老先生的手筆，他們被冒頓擺了一道，所以想要通過內亂的方式吸引冒頓回到匈奴王庭，從而減小代郡的壓力。」李信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