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有一男一女到了崑崙腳下,按照鄧茂的描述,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 」
到了崑崙腳下,任何事情自然都逃不開崑崙弟子的眼線,何況還是陸峰吩咐過要注意的人。
略微點了點頭,陸峰倒也沒有太在意這些事情,隨口吩咐道,「把消息傳給鄧茂吧,天山的事情,他自己處理,我們不必插手。」
「是,師兄。」
.......
「這裡是崑崙山腳下最後一個鎮子,再往前就是崑崙山了。」從馬車上下來,周伯言向吳池解釋道。
幼年之時,她也曾隨周元庭的到過崑崙,依稀還有一些印象。
馬車也只能走到這了,要上崑崙,只能靠自己走。
伸了一個懶腰,打量了一下周圍,吳池這才開口道,「這裡應該已經有崑崙弟子了吧?」
「自然,咱們打聽一下,先找到陸師兄再上山吧。」點了點頭,周伯言也覺得貿然上山不妥,何況,若沒有崑崙弟子帶路,他們也未必就找的到崑崙的山門。
「咦,那個傢伙是不是就是崑崙弟子?」目光落到一個身著青色道袍青年的身上,吳池拉住周伯言問道。
「恩,那是崑崙弟子的道袍,我們去問他。」
兩人快步走到那崑崙弟子的面前,「你好,我們想找陸峰,陸師兄,不知能不能幫我們帶路?」
那崑崙弟子也顯然沒有意料到吳池與周伯言會過來跟他說話,微微一愣,「你們要找陸峰師兄?」
「是!」
搖了搖頭,那崑崙弟子開口道,「你們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陸師兄雖然巡視山門,卻也不是什麼閒事都管的。」
「自己的事?」微微一怔,吳池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我是劍影..」周伯言也意識到了什麼,開口想要解釋自己的身份,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一陣冷笑打斷了。
「賤人,你還敢露面?」大步走了過來,鄧茂面色陰沉的喝罵道,「崑崙與我天山同氣連枝,你以為偷了我師門重寶,逃到崑崙來就能得到庇護嗎?」
下意識的轉過身來,吳池與周伯言頓時臉色大變。
「鄧茂!」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吐出這個名字,周伯言的眼睛頓時變的通紅,屠殺劍影山莊的時候,這個人最為狠毒,縱然是做化成灰,周伯言也能認出他來。
「多謝這位師弟了,此事我自會處理,待解決之後,再去感謝陸師兄。」
向著那崑崙弟子一拱手,鄧茂隨即轉向周伯言與吳池,眼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殺機。
搖了搖頭,那崑崙弟子顯然不想參與到天山的事情之中,有些惋惜的看了周伯言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死死盯著鄧茂,周伯言簡直難以相信,崑崙的弟子竟然與對方勾結在一起!原以為到了崑崙就安全了,卻不想,竟然又是一頭撞到了對方的埋伏之中。
手緊緊握在劍柄之上,吳池眼中也是殺機大作。
「沒想到你竟然也到崑崙來了,還真是有情有義啊,倒是讓羅師兄撲了空。」目光落到吳池的身上,鄧茂緩緩說道。
一瞬間,吳池就反應了過來,「羅坤去了鐵劍門?」
「你真以為搶我們的東西,就能一走了之不成?」冷笑了一聲,鄧茂不屑的答道,「當然,這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無論是撞上我,還是羅師兄,對你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想到鐵劍門可能也已經遭劫了,吳池頓時目呲欲裂,眼中迸出滔天殺機,承影神劍出手,猛然向著鄧茂襲殺而去。
一步踏出,臉上沒有半點慌亂,鄧茂淡淡說道,「雕蟲小技而已,也敢在我面前賣弄!今日便讓你看看,你這種小人物與我們之間的差距。」
上次是讓吳池占了神劍便宜,這才逃掉。如今再次相見,真正動起手來,鄧茂壓根就沒把吳池放在眼中。
劍出天山,這可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響亮的口號,而是真正無數天山高手打出來的名聲。
天山弟子恐怖的實力,遠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收起了小覷之心,真正動起手來,磅礴的劍意鋪天蓋地的碾壓而下,縱然有神劍在手,吳池也硬是被壓的抬不起頭來。
實力的差距,並不是單純依靠一把神劍就能抹平的。
當然,若是沒有神劍承影,吳池恐怕根本連與對方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論劍道,其實吳池還要在對方之上,可真正動起手來,卻反而被壓的喘不過氣來,這就是基礎
的差距了。
吳池就像一個空有力氣,卻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使的莽漢,而對方卻是基礎紮實的武者。
更何況,即便論實力,對方也已經踏入了凝液,遠不是吳池所能抗衡的。
短短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吳池就已經數次被逼到絕境,若不是依仗神劍之威,使出拼命的招式來,逼鄧茂收劍回防,早就已經死了。
死死握著劍,然而周伯言卻根本就插不上手。她本就不善與人爭鬥,實力上又差了一大截,根本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
「鄧茂找到人了?」看到回來的崑崙弟子,陸峰隨口問道。
「恩,就是他要找的人。」點了點頭,那崑崙弟子想了想,隨即說道,「奇怪的是,他們好像要找陸師兄,還讓我帶路來著。」
「找我?」陸峰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會要找我?」
「不知道,許是想要讓師兄幫忙對付鄧茂?」那崑崙弟子搖頭說道。
隱約間,陸峰似乎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他們還說什麼了?」
見到陸峰的神色有些凝重,那弟子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沒什麼了,對了,那個女人似乎說她是劍影什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鄧茂打斷了。」
「劍影?」眉頭微微皺起,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一瞬間,陸峰驟然臉色大變,「劍影山莊!不好,她是周師叔的女兒!」
陸峰是長春真人的愛徒,對於劍意山莊自然也很熟悉,心念電轉之間,就已經反應了過來,來不及解釋,一把抓住剛剛說話那弟子道,「帶路!」
之前劍影山莊就傳來了消息給長春真人,似乎很急,連續傳了幾次。只是長春真人這次閉的是死關,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擾,門下的弟子不得師命不得下山,也沒敢去看傳來的消息。只是陸峰隱約感覺到,劍影山莊怕是出事了。
如今聯繫鄧茂的表現與那崑崙弟子複述的話,心中頓時就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雖然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就憑周元庭與師尊的交情,此事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
噴出一口血,吳池身上已經中了十餘劍,雖然已經儘量避開了要害,但卻依然傷的不輕。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甚至腳下的地面也留下了許多血跡。
如果要跑,憑藉神劍之威,鄧茂也未必就能攔的住他。
可如今這種局面,他根本就不敢跑。
此時可不同於在劍影山莊的時候,鄧茂來就是為了殺周伯言滅口的,根本不會被自己誤導。
吳池心中明白,鄧茂之所以一直沒有對周伯言下手,就是以這種方式拖住自己,不讓自己逃跑。可即便明白的知道對方的用心,吳池也一樣沒有任何辦法。
只要自己敢露出半點想要逃的意思,鄧茂都會毫不猶豫的向周伯言下殺手,以周伯言如今的實力,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地。
吐出一口血沫,吳池反而笑了起來,「堂堂天山弟子,也只會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我算是開了眼了。」
並不理會吳池的譏諷,鄧茂淡淡道,「到現在還不肯逃,我倒是開始有些佩服你了!不過,到了這種地步,就算你想逃,怕也沒機會了。」
「走啊,吳池,不要管我,你走啊。」周伯言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喊了,只是吳池卻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回答她。
「原本我以為天山弟子有多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想要殺我,恐怕你也得付出點代價才行。」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吳池抬起頭,不屑的說道。
這種時候,吳池那恐怖的劍道天賦便終於體現出作用了。
一開始,他根本應付不了鄧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可隨著時間推移,他便漸漸看清楚了對方的劍勢,在防禦之時,已經能夠勉強做出一兩次反擊了。
如果不是這個過程中已經受了太重的傷,吳池甚至有幾分把握或許能夠擊敗對方了。
可惜,如今傷勢已經累積到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地步,吳池很清楚,自己沒法再拖下去了,否則不用鄧茂出手,自己就會流血而死了。
盯著鄧茂,將心中一切的雜念全部放空!吳池的眼中緩緩透出了一絲明悟之色。
如今,他只有再出一劍的機會了,這是最後一劍的機會,即便不能擊殺對方,他也必須要重創對方,只有如此,才能給周伯言拼出一線生機來。
這是對方想要拖住自己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