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過得也快，本來倪軒竹想告訴老老倪，自己也想去林遠縣醫院上班。
可還沒來及給他開口，溫嶼先開口求了他。
他知道醫院雖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在裡面醫護人員也要吃飯。
給樊樂免費體檢不可能，但是可以先打個欠條，等籌到錢再還給醫院。
周五早上，溫嶼下了夜班就喊著李諾一起，帶著樊樂踏上了去海市的大巴車。
李諾看著值完夜班的溫嶼，趕緊喊著他休息。
「溫醫生，你睡一會吧！一夜不睡怎麼能行！」
溫嶼想說自己不困，昨天的課程他學得很快，又在空間裡睡了一會。
快天亮的時候，他又睡了兩個多小時。
除了手有點酸，也沒別的不適。
不過估計到了倪軒竹家的醫院，他可能就不能閒著。
倪軒竹肯定拉著他從頭說到尾，一分鐘都不會放過他。
「行，那我睡會，到了你們喊我。」
溫嶼也不扭捏，耳機一帶，半躺在座椅上就睡著了。
因為前幾天才發生事故，即使沒什麼人，司機也特別小心，車速也只跑到80。
下車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他們又急急忙忙打車趕去，好在趕在了預約的十點前到了醫院。
溫嶼早就確定了胰腺是她的原發癌症，但轉移的地方不明確，所以把彩超、肝臟B超、低劑量螺旋CT、胃腸鏡、骨掃描全做了一遍。
她們都知道體檢這事倪軒竹和溫嶼幫了不少忙，所以但樊樂檢查時一直是李諾陪著她。
溫嶼就和倪軒竹坐在大廳里，邊看著來往的病人邊聊天。
忽然，急診外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謾罵聲。
兩個人伸長脖子瞧了一眼，就看見一輛隔壁縣城來的救護車停在醫院門口，可是醫院裡卻沒一個人去接。
倪軒竹有些納悶，他們雖然是私立醫院，但口碑一直很好，不會有見死不救的情況。
倪軒竹正要去問問情況，急診科的小醫生眼疾手快地把他們攔了下來。
「小倪總，別去惹事！
那一家人可是出了名的奇葩，沒有醫院願意收他們！」
倪軒竹一聽就來了興趣，海市是大城市，聯通附近三個省，大大小小各種醫院數不勝數，能被所有醫院拉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很厲害了。
他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小醫生。
「快給我說說，怎麼個奇葩法？」
「小倪總，進來說，別被他們聽見了！
這一家的女人是個潑婦！被聽見了都能衝上來撕爛我的臉！」
小醫生一手拉著一個，把他們從門口拽到角落裡，才開始講述這一家奇葩的故事。
「這家人是蕭名縣有名的小氣鬼！
其實家裡條件不錯，但就是搜！出了名會算計別人！
年底時候，一家三口急性腸胃炎去了三院。
去的時候口口聲聲說來得太急了，沒帶錢，撒潑打滾得讓醫生先給他們掛上水。
你也知道，公立醫院怕投訴，春節期間有都是小醫生，他們也就答應了。
誰知道這一家人掛完水，拿完藥就跑了！
害得急診室自己墊付了醫藥費！幸好不多！要不然真要罵人了！」
聽到這，倪軒竹已經笑了出來。
「是挺厲害！那也不至於被那麼多醫院拉黑啊！」
小醫生跟著不住點頭：「肯定不是因為這一件事！
這不是逃單回家了嗎！年前，四院120又拉來了這一家人。
這一次是食物中毒，聽說是打掃衛生的時候，捨不得油煙機里的廢油，用它炒菜吃！
食物中毒！」
溫嶼一聽，差點就噁心吐了。
那玩意，黏糊糊、噁心不說，味道也是一言難盡啊！用它炒菜！是什麼樣的味覺才能下咽？
倪軒竹知道溫嶼有潔癖，替他拍了拍後背，防止他真的吐出來。
小醫生也乾嘔一下，忍著噁心繼續說下去。
「他家孩子拉到二院的時候都吐白沫了！拉了一救護車的……排泄物……
好在人搶救回來，等付錢的時候，兩口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後說回家取錢再過來。
二院的人想著反正孩子在這，還能不要孩子嗎！就給他家孩子收進醫院，正常治療。
誰知這兩口子一去就是三天，等第四天醫生去查房的時候，孩子居然不見了！
一查監控才知道，兩口子半夜居然把孩子偷走了！
最搞笑的是兩口子怕人發現，一人套了一個絲襪！哈哈哈哈！」
小醫生似乎看見過他們套著絲襪的照片，笑得手扶著肚子，腰都彎了。
「然後呢！然後呢！」
倪軒竹拉著他，表情越來越興奮。
「然後就是五月份的時候，家家戶戶打農藥，他家鄰居的雞誤食了打了藥的穀子，都死了。
接過埋雞的時候被這潑婦看見了，鄰居前腳剛走，女潑婦就把雞扒出來，拿回家給她兒子燉湯了！
農藥可是劇毒！孩子喝完湯急性中毒，又打了120！
因為前兩次的事，各大醫院開會的時候就強調了一定要先付款，後給藥。
人拉到二院，人一看是這一家人，就讓他們把上次的錢補上，再交這次費用才能治療。
這一家一聽不願意了，硬撐著身體走去了四院！
四院的人早早就聽說了這件事，讓他們按流程掛號，付款再治療。
這次他們在四院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後先付了一半的急診費，剩下的說等孩子好了再結帳。
最奇葩的事來了！」
說到這，小醫生給他們賣了個關子，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們，隨後仰天大笑。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醫護人員24小時盯著他們家！
兩個人一看跑不了，就慫恿孩子從窗戶爬出去！
病房可是四樓啊！孩子顫顫巍巍地下了半層。
直接摔了下來，盆骨都碎了！
這家奇葩直接把醫院告了！說醫院訛錢，他們才會逃跑！
四院的院長你們知道，他一點不吃虧，聯合三院、二院反過來起訴他們！
最後法院判他們支付醫藥費，他們不給，就抱著法官的褲子一直哭。
最後把法官的褲子都給拽下來了！」
想到那個場景，溫嶼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