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溫嶼的保證,李諾對樊樂的病情也有了希望。
她查了不少資料,在溫嶼的建議下,用自己的醫保開了一周的干擾素,每天堅持給樊樂打針。
三個重傷也在肉眼可見的康復,周五的時候,成彭就被侄子接走了,本來他給溫嶼準備了一個紅包,但是溫嶼說什麼也不要。
最後買了一堆貴价的水果送來,還是護士站的戴文靜幫著才收下。
霍成瀚的手臂,在溫嶼一天兩次的針灸下,似乎也有了一點知覺,有時候小指能動一下,自己就會興奮一整天。
一周時間說快也快,樊樂的積極配合,加上中西藥雙管齊下,居然真的有所改善。
這周調休,星期天的時候就在縣醫院給樊樂抽血化驗。
血項的報告比上一次要好了不少,白細胞指數已經快達到標準。
癌細胞數量非但沒有增加,反而還低了十幾。
即使是那么小的改變,溫嶼也對這場手術的信心增加了好幾倍。
倪軒竹也敲定了來林遠縣醫院上班的時間,為此,他還專門在這租了一個二層小樓,又請了兩個阿姨。
今年國慶逢中秋,足足八天假期。
過節前,聶婷和霍成瀚的父母一起找了一輛車,把兩個人帶回了海市。
上車前,聶婷還紅著臉加了溫嶼的微信。
霍成瀚一看聶婷加了微信,哭喊著也要加上溫嶼,最後被溫嶼從死神手裡救來的三個人建了個群,把溫嶼一起拉進去。
國慶第一天,樊樂和李諾就跟著溫嶼到了仁莘醫院。
樊樂的兒子騰瑞一聽說手術,說什麼都要跟著一起過來。
樊樂的手術是老老倪專門給她安排的。
溫嶼主刀,倪軒竹麻醉兼溫嶼一助,老老倪作為二助,輔助他們倆。
樊樂的報告老老倪也看了,雖然有一定難度,但想要切除所有的病灶,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之前用藥調理,樊樂的身體已經符合手術標準,除了化療用藥上要有所調整,從經驗上來看,一次手術完全可以。
路上溫嶼就已經給樊樂講解了手術的流程,樊樂既害怕,又期待。
加上李諾和自己兒子的鼓勵,樊樂一直到躺在手術床上的時候依舊平靜。
「溫醫生……」
氧氣面罩剛戴在樊樂臉上,她忽然叫住了溫嶼。
「我害怕……」
「不用害怕,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相信我們。
你只管躺好,睜開眼以後你就不會再疼了。」
溫嶼的話像溪水一樣流淌進樊樂的心裡。
她用力地點點頭,重新躺了回去。
牛奶狀態的白色丙泊酚從針管流進靜脈。
樊樂只感覺自己的衣服眼皮越來越沉,整個人輕飄飄的,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知覺。
溫嶼的手從上學開始就是最穩的,加上空間裡對模擬病人的聯繫,人體內的樣子幾乎是刻在他的腦海里。
如果說手術的技術可以分等級,溫嶼一定已經是黃金了。
腹腔一打開,已經癌變的肝和肺就出現在三個人的眼前。
她的肝已經非常腫大,顏色已經從深紅變成了黑色。
為了保險起見,溫嶼切除了樊樂三分之二的肝。
好在肺部是小轉移,只切除了病變的一葉肺。
最棘手的胰腺,反而是最簡單的全部摘除。
可是看到椎骨的時候,老老倪的手微微一頓。
骨骼有肥沃的基質,是細胞不斷生長的地方,可以說所有的癌症都會朝骨骼身上轉移,而脊柱,就是所有癌症中最容易轉移的位置。
樊樂的脊骨上已經出現腫塊,除了要處理上面的病灶,連帶附近的肉也要切除一部分。
這一段的脊骨一切掉,老老倪馬上把這段脊骨送去滅活處理。
溫嶼和倪軒竹就開始檢查她體內剩餘器官的情況。
一小時後,經過了高溫滅活和液氮冷凍的骨頭,已經回到了溫嶼手裡。
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的騰瑞已經哭了三次。
他知道自己母親的不易,只恨自己平時沒有好好地關心過樊樂的身體。
手術到了第七個小時的時候,騰瑞忽然就跪在了收拾室外,李諾無論如何都沒能把人拉起來。
一場胰腺癌手術,從早上十點半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無論是主刀的溫嶼,還是幫忙的倪軒竹和老老倪,或者是外面跪著的騰瑞,精神都已經緊繃到了極致!
即使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每下一刀,溫嶼還要思量許久。
樊樂可是她家的中堅力量。
上有父母,下有子女,還是獨生子女。
今天的手術,本來是該她父母跟來,可是年幼的女兒還需要有人照顧,父母年齡也大了,又沒什麼文化,進城實在不方便。
還好騰瑞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
也讓李諾省了不少心。
晚上六點剛過,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李諾幾乎是從凳子上彈射而起,拉著還跪在地上的騰瑞。
「小瑞!你媽媽出來了!」
手術門一打開,三個人推著打著點滴的樊樂,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兩個人等待的人嘴還沒張開,倪軒竹已經開口了。
「手術很成功,病灶切得非常乾淨。
三個月後開始化療。」
溫嶼跟著補充了一句:「我給開了幾種藥,人醒了就開始吃,每種藥間隔半小時以上。」
騰瑞邊聽邊記錄了,一直點頭,跟著他們一起把人送進了病房。
安頓好了樊樂和騰瑞,李諾才追上遠去的三個人。
「溫醫生,倪院長,倪醫生,手術很成功的話,樊樂可以痊癒了吧?」
倪軒竹和溫嶼對視一眼,給了一個中肯的答案。
「我們現在切除的只是肉眼可以看見的腫瘤,但是她的體內還有很多癌細胞。
需要先把身體調理好,才能進行下一步化療。
我會根據她的身體做更適合她的藥,你們就放心吧!」
李諾拍了下胸口,徹底放心了。
「我就知道,有溫醫生在,一定沒問題!
太感謝你們了!」
李諾心裡清楚,溫嶼說肯定,一定就是事實。
本來李諾想請他們吃飯,可溫嶼一看快八點了,二話不說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