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陽沒有理會陳建華的挑釁,逕自走到他另一側,抬腿在他胳膊上又是一腳!
「啊啊啊啊啊!」
陳建華聽見一聲脆響,只覺自己的骨頭都裂了。
「封……封敬陽!」
他一邊在地上急促地喘著粗氣,一邊憤恨道:「我不會放過你和時靜芸的!我要、我要告訴所有人,是你們把我打成這副模樣的!」
陳建華死死地盯著封敬陽,目眥欲裂,他氣沖沖地重複道:「封敬陽,你聽見沒有,老子說要告訴所有人!老子要去你小學門口告你!」
封敬陽瞥他一眼,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像是在看從那個下水道口爬出來的臭蟲,而後將腳收了回來,在草地上踩了踩又碾了碾,顯然是覺得鞋底都被陳建華給玷污了。
「去吧。」
封敬陽嗤笑一聲,「你乾脆直接去求老支書,求他為你做主,你覺得他會相信你嗎?」
陳建華因著兩條胳膊的疼痛,額頭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來,聽見封敬陽這話他才後悔和害怕起來。
是啊,現在這裡就他們兩個人,連個能證明他被封敬陽攻擊的人都沒有……
封敬陽說完話,便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轉身就要離開。
陳建華卻突然用他那已經喊到沙啞的破鑼嗓子說道:「封敬陽,你以為你替時靜芸做這些,時靜芸心裡就會有你嗎?」
封敬陽腳下步子一頓。
陳建華得意地低聲笑了,「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吧?你要不是跟時靜芸關了一晚上,能輪得到你跟她結婚?」
「就算時靜芸不願意,我也是他的合法丈夫。」封敬陽語氣平靜地宣示著主權。
「合法丈夫又如何?」
陳建華樂了,「你既然看見我對時靜芸動手動腳了,自然也該看見她是跟劉大成一塊離開的。
要不說這女人長得漂亮就是花心呢,前腳還跟咱們的趙書記眉來眼去,後腳就勾搭上了老支書的兒子……」
陳建華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封敬陽打斷了。
陳建華哼笑一聲,「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有答案,不是嗎?不如再告訴你,就連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她還坐上了一個幹部的三輪摩托車,嘖嘖嘖,封老師,你這頭上可真是夠綠的啊……啊!」
一個小石子兒突然砸到了陳建華腦袋上。
「陳建華,管好你自己的舌頭。」
封敬陽撂下話便離開了。
可方才陳建華的那些話卻像是一直環繞在他耳邊似的,叫他心煩:
「前腳還跟咱們的趙書記眉來眼去,後腳就勾搭上了老支書的兒子……」
封敬陽蹙了蹙眉頭,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可他心底里總有一個聲音對他說道,時靜芸願意跟他結婚,就說明對他並不是全無感情,陳建華不過是在挑撥離間。
封敬陽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果然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一想到時靜芸心裡很可能還有別人,他就覺得心裏面莫名的煩悶起來。
「封敬陽?」
遠處卻隱隱約約傳來時靜芸呼喚他的聲音。
封敬陽一愣,他還以為自己這是想的魔怔了,不過時靜芸的聲音似乎又更近了一些:「封敬陽?封敬陽你在附近嗎?」
他連忙循著聲音處邁步,果然就看見了正在路邊拐角處東張西望的時靜芸。
「啊,原來你出門了,真是嚇死我了。」
她連忙跑了過去,有些疑惑地問道:「封敬陽,你怎麼愣愣地不說話,天都黑了你還不準備回家嗎?」
封敬陽沉默許久,才有些遲疑地開口道:「……家?」
「對啊。」
時靜芸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伸手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催促道:「好了,咱們趕快回去吧。」
她現在也沒心情去問封敬陽到底去哪兒了,反正他們這樣的大人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更何況……
她現在是真的餓了。
封敬陽沉默著頷首,跟著時靜芸一塊回家了。
路上,時靜芸有些含糊地提到自己去縣城收老古董的事兒。
「你一個人去縣城?」封敬陽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時靜芸點點頭,「對啊,不過去的時候我運氣還不錯呢,正巧遇見夏婆婆坐著牛車回村來給老伴帶去些換洗衣物。」
封敬陽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他的注意力還在時靜芸先前說的收購古董上。
「你是說,你花了八十塊錢買了個瓷碗,然後一點兒奇怪的事都沒發生,你就平安無事地出來了?」封敬陽蹙了蹙眉頭。
也不知道時靜芸這是運氣好還是缺心眼。
那些做古董買賣的,本就是背著人幹的,平日裡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時靜芸想了想,還是將方才驚心動魄的遭遇給瞞了下來。
「倒是我回來的時候,正巧遇見了上回拉著你去單獨談話的一位幹部,就是比較白的那一位。」
說到這裡,時靜芸不由得抬手撫了撫自己心口,「我本來還以為他會為難我的,沒想到他倒是很好說話呢,見我一個人要回村,還特意用三輪摩托車栽了我一程。」
封敬陽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道:「那是他應該做的。」
護送嫂子回村,勉強也能算得上是白雲飛的分內之事。
「也不能這麼說吧。」
時靜芸想了想,說道:「畢竟人家完全可以當作沒看見我的,而且還特意送我回來呢。
而且我跟你說,他那輛側三輪摩托車是真的氣派,新得像是剛造出來一樣,軍綠色的車身,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的光芒真是好看極了。
而且零件什麼的,似乎也比大成哥那輛更複雜更高級一些呢。」
封敬陽見時靜芸眉飛色舞地在面前說著,一會兒提到白雲飛,一會兒提到劉大成,不由得咬了咬後槽牙,問道:
「側三輪摩托車就算氣派了?」
等他回了四九城,別說是三輪摩托車了,就是轎車,他也能讓時靜芸好好體驗體驗。
「那怎麼不算氣派嘛。」
時靜芸有些不服氣地跟他拌嘴,「咱們村不就老支書辦公室那裡有一輛嘛,四捨五入還是公用的呢。」
「他那輛也是公用的。」封敬陽無奈道。
真不知道時靜芸不過就見了白雲飛兩面,怎麼對他這麼感興趣。
時靜芸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又說道:「不過我發現,這自己騎車和坐車的感覺真是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封敬陽好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