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呀雨蘭姐？」時靜芸疑惑道。
姚雨蘭面上有些糾結，想了想，還是直說了，「靜芸，我也不是喜歡背地裡嚼舌根的人，但是我總是聽見你跟趙書記的傳聞，也許，這些話你倒是也有必要聽一下……」
聽著這話，時靜芸心中越發好奇，按理說她最近都和趙文浩沒什麼往來了……
「我聽說女知青溫清清跟他越來越親密了，許多人猜測他們是在談對象，但是昨天我去縣城的時候，卻看見潘玉佳……」
話說到這裡，姚雨蘭又一臉難色地止住了話語。
「潘玉佳怎麼了？」時靜芸追問道。
姚雨蘭嘆了口氣，「我看見……潘玉佳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突然撲在趙書記懷裡，然後趙書記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哄著她。」
「潘玉佳不是誰都看不上嗎？」
時靜芸一臉的訝異，「她平時是喜歡跟著趙文浩沒錯，但我也沒他們單獨相處啊，怎麼就突然……」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也沒敢多看……」
姚雨蘭說起這話時都替他們臉紅，又勸說道：「你跟趙書記還是減少些來往吧，我看你和封老師的感情應該很好，就算你坦坦蕩蕩，落在別人眼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先前有四個女知青，我覺得她們人都不錯，可惜她們都回城了，這溫清清和潘玉佳看著就不是省油的燈，你可千萬別被她們給牽連了。」
「好。」時靜芸鄭重道，「雨蘭姐你說的話，我記住了，多謝你提醒，我以後一定注意。」
姚雨蘭點點頭，握著時靜芸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不放心地叮囑道：「別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
時靜芸見她，又關心了幾句，二人越聊越盡興，還是姚雨蘭想起封敬陽，「靜芸，你快回去吧，別讓你男人等久了。」
——
「對不起啊讓你等久了，一個沒留神就忘了時間……」她有些歉意地對封敬陽說道。
封敬陽搖了搖頭，目光在她面上停了幾刻，想問剛才姚雨蘭都跟她說什麼了，臉色這樣差，卻又覺得時靜芸可能不喜歡他多問。
時靜芸被他盯得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勉強做出輕鬆的神色來，對封敬陽道：「回去吧。」
封敬陽應了一聲，伸出右手到身前，時靜芸這才看見他手上原來還拿著一個……花環？
「你什麼時候會做這個了？」時靜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從前最多也就是會個摺紙。」
「咳……」
封敬陽解釋道：「在部隊的時候，連長說他當年就是這麼追到對象的。」封敬陽解釋著，又說，「不過你要是不喜歡的話——」
說到一半，就被時靜芸急匆匆地打斷了。
「喜歡的！」
時靜芸說著，直接伸手將花環拿了過來戴在自己頭上，大小倒是正好，也不會從頭頂上滑下來，她有些驚喜地沖封敬陽笑笑，「怎麼樣？」
面前的姑娘長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一雙又大又亮的桃花眼很是動人，眼底還映著幾分皎潔月色，像是能說話似的，封敬陽溺在她眼中，默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好看的。」
「那我們就回去吧。」時靜芸很是自然地伸手就拉住了封敬陽的袖子。
見封敬陽沒什麼反應，她又有些猶豫著鬆開了手，心道可能封敬陽還不太習慣這些比較親密的動作……
不想封敬陽卻是伸出小指來，輕輕地勾了勾時靜芸的手心。
時靜芸先是一愣，而後就覺自己面上發燙，封敬陽看著她一聲輕笑，握住了她的手。
伴隨著和煦的晚風，和路邊草叢中偶爾有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封敬陽就這樣牽著時靜芸的手，慢慢地往家走去，男人略顯粗糲的溫熱掌心，讓她熟悉又陌生。
數年前，封敬陽的那雙手像是只用來翻著書頁似的，頎長的手握著原子筆認真地做著題目……
時靜芸曾經觀察過許多次，他的手那時候也嫩得很……
封敬陽察覺到落在自己面上的炙熱視線，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沒有。」時靜芸說著，慌忙撇開了視線。
她想了想，轉移話題道：「還沒來得及問你，這兩天我好像都沒看見龐艷菲了，她去哪兒了？」
「鬧著回京城去了。」
封敬陽說著，面色很是無奈，「她這麼一鬧，估計能消停好一陣子。不過她如果再來找你麻煩，你也不用顧忌我。」
時靜芸應了一聲，總歸龐艷菲現在走了就好，若再有什麼麻煩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她還是比較關心一件大事……
時光匆匆而過，一眨眼來到了十月。
時靜芸的記憶沒出差錯，這一年的十月，中斷了十多年的高考宣布恢復。
消息一出，眾人便沸沸揚揚地議論起來，時靜芸也很是難得地接到了來自若水市的來電。
母親開口道：「小芸，今年高考你會參加吧？你還年輕，得好好把握住機會才是。」
時靜芸附和著，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閒聊了幾句，母親才有些猶豫地問道：「最近你和小封……你們相處得還好嗎？」
「挺好的。」
想到封敬陽，時靜芸不由得啞然失笑，「我們相處得很好，我都覺得像是回到從前跟他談對象的時候了。」
電話另一頭，母親沉默了半晌，才輕嘆一聲，說道：「好，總歸你……但是媽還是害怕他還在怨你，以後會不會報復你……」
「這你就別擔心了。」時靜芸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如果是別人記仇我還信，但是封敬陽不會因為這事報復我的。」
上輩子，哪怕是在最後相見的時候，封敬陽想著的還是要勸說時靜芸獨立起來，幾乎是明示她要離開趙文浩……
「這……好吧。」
見時靜芸這樣堅定，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叮囑道：「最近天涼，你多穿幾件衣服，小寧最近都感冒了。」
感覺母親要掛斷電話，時靜芸連忙出聲道：「對了，封敬陽讓我問你們，小芸到時候上高中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城市？」
「你這話說的，我們難道還要為著這事再去麻煩小封嗎？」
母親有些嗔怪地說道：「而且我看小寧在這裡適應得也很好，還交了幾個好朋友，」
「好。」時靜芸不由得欣然勾了勾嘴角，「小寧能適應就好，媽你身體最近也還好吧？」
母親連聲道：「都好、都好。你抓緊時間複習吧，我猜村子裡那些知青，估計都已經開始準備了。」
掛了電話，時靜芸便往家回，總歸今日也不急，她還想著一會兒再去河邊撈點小魚小蝦吃吃，於是走路倒是慢悠悠的，還時不時地扭頭欣賞著道路兩側的風景。
看著看著，時靜芸突然瞥到遠處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