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陽被她故作嚴肅的目光看著,不由得啞然失笑,「臉頰也不行?」
「都不行!」時靜芸正色道,面色還有些赧然。
她心道怎麼著也得等兩人獨處的時候吧……
她扭頭看著封敬陽凌厲而流暢的側顏,才平復下來的心跳似乎又快了些。
美色誤事,美色誤事。
時靜芸在心中默念,搖了搖頭,努力將雜念拋在腦後。
「封敬陽,你給我講講唄。」
時靜芸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比如……你親生父母大概是什麼性格呢,這樣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封敬陽點了點頭,想了想,突然有些古怪地說道:「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都挺……挺熱鬧的。」
他想了半天,才用「熱鬧」這一詞來形容。
「哪有這樣形容的?」時靜芸好笑地看著他,「你直接說性格吧,好不好相處什麼的。」
「我媽性格還好,平日裡也愛跟其他夫人走動,我爸……」
封敬陽想了想,還是說道:「總歸你不用太在意他。」
——
與此同時,封宅。
一中年男人正在二樓的陽台上悠閒地澆花,他的身形並不算高大卻顯得十分幹練,面色從容,細看之下卻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意味。
「老封,孩子們都快回來了你還躲這裡做什麼?」一個打扮端方的中年女人走進陽台,嗔怪地說他,語氣很是熟稔。
中年男人轉身正要說些什麼,先注意到了女人今日的打扮,他詫異道:「這裙子你不是只在聚會上穿嗎?」
「呦,原來你還是能看出我穿衣打扮啊。」
中年女人冷哼一聲,略陰陽怪氣地開口,隨後說道:「這不是第一次見兒媳婦,總得讓人家看看,咱們家不說什麼歷史悠久的大家族吧,那至少也是有頭有臉的體面人家,讓人家看好封敬陽、看好我們家。」
「呸,一天天的狗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中年女人碎他一口,將地上的一盆弔蘭抱起,就要離開。
「瞎說什麼呢,這麼多年了還這麼口無遮攔的。」中年男人責備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中年女人將方才的話原封不對地還給他,「嫁給你這種驢脾氣,我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是針鋒相對的話語,不過二人卻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意思,像是早已習慣。
「我的意思是……」
他嘆了口氣,像是嫌麻煩一樣,對著打扮得體的中年女人搖了搖頭,「我看你也不用費那個心思,再說了,我看小菲對小陽還是沒死心,倒是也不急。」
中年女人很是奇怪地「咦」了一聲,上下打量著他,詫異道:「你還沒死心呢?你是不知道喬政委是怎麼跟我說的,人家又是高材生又漂亮又聰明,心地還善良。
拉著我的胳膊說,嘖嘖,能讓她那樣雷厲風行的女人認可,這兒媳婦肯定有些本事,你不認這個兒媳,我都替你臉紅。」
「場面話誰不會說。」老封哼笑一聲,心裡並不贊同,「什麼事、什麼人都得自己看了才能評價。到底是成分不好,之後封敬陽想往上走都有難度啊,我那些老戰友就算有心幫他也不能。」
他說著,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算了,偏偏是地主老財的女兒。」
「我看啊不用你幫他。」中年女人不屑道,「我看人家小陽在小鎮上待了十幾年,沒有你的幫助,他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厲香蘭!」
中年男人忍無可忍地低吼了一句,將手上的澆花壺重重地放回地上,很是無奈地對她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得掃興不可。」
封文忠的面上一臉的為難,卻也不想惹毛自家夫人,只說:「小菲畢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
「大院裡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多哩!」
厲香蘭對這個固執己見的男人沒話說,丟下這句話,就捧著自己的寶貝吊蘭回臥室去了。
——
時靜芸被封敬陽領著走進來,她的目光從方才開始就四處轉著觀察著。
除開這棟樓三層的體積不說,外表看著倒是樸素,甚至還有些像後世尋常的居民樓,不過自帶一個面積不小的院子,二樓也有陽台。
「你們家這祖宅環境不錯啊,而且地段也好。」時靜芸不由得稱讚起來。
封敬陽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右手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的時候,想到什麼,他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時靜芸。
時靜芸沖他挑挑眉,目光中有些疑惑。
封敬陽看著對方明亮的雙眸,目光不由得越來越柔和起來,他很是自然地伸出左手牽住了時靜芸的手。
「都要見你爸媽了,你……」
時靜芸面上一紅,半開玩笑地嗔怪道:「被你爸媽看見了多不好。」
她腹誹,本來就怕封敬陽父母對自己印象不好,看見自己和封敬陽拉拉扯扯的豈不是又要被扣印象分?
封敬陽卻好笑地搖了搖頭,「就是要讓他們看見。」
說著,他手上微微用力,將時靜芸握得更緊了些。反正只要同住一個屋檐下,早晚都是會被撞見的,還不如早早地讓他們死了撮合自己和龐艷菲的心思。
封敬陽開了門,拉著時靜芸進門,沒走幾步,就見客廳長桌旁正端坐著兩位中年人。
見時靜芸進來,他們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在看清與她和封敬陽交握著的手時目光都是一滯。
時靜芸看著他們一個面色嚴肅一個神情自然,心裡有了些猜測。
「阿姨,叔叔。」
時靜芸笑著喚了他們一聲,隨後將手上拎著的袋子放了下來,「這是我……我們那個村子的特產,雖然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但偶爾常常、換換口味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