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穗寧喜歡盛元麒,那他就努力保住這門婚事。¤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但是江穗寧沒說同意江雨薇做平妻,所以這件事他怎麼也得攔住了。
羅姨娘很聰明,若他真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若她真是一心喜歡盛元麒的江穗寧,說不好一葉障目真就被她唬住了。
但是他不是,這種伎倆,在他面前,一瞬就被看穿。
倒是江詮,他沒想到,居然這般讓人噁心。
明明是他自己需要這門婚事攀上侯府,明明是羅姨娘和江雨薇別有所圖,這兩人狼狽為奸就算了,卻愣是要說成是為她好,而且還不要臉的附加了條件。
還覺得這樣是理所應當,你應該感恩戴德。毫無廉恥的剝削,駕輕就熟的利用。
他實在無法想像江穗寧在這樣的家裡,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一群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頭。
自私自利虛偽到這種程度,他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夜湛討厭這種勾心鬥角,所以一直呆在邊境,鮮少回來。
他那些兄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現在忽然發現,其實活在世上,有許多人都同樣艱難。
他大約明白了從前的江穗寧,為何會隱忍著委曲求全。
他多少還有選擇,而江穗寧沒有。
「你說什麼?」江詮似乎沒料到夜湛會拒絕,臉上浮現怒氣。
夜湛:「我不同意江雨薇做平妻。」
江詮一副我看你怎麼辦的態度:
「那這件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去解決。」
夜湛嘴角浮現冷意。
這樣的威脅對他沒有半分用處。他甚至覺得江詮虛偽幼稚又沒有腦子,才說得出這種近乎於耍賴的無用威脅。
但是……
若江穗寧聽到自己的父親這般說,一定會傷心吧。
「不管了就不管了,侯府如何便如何。」
江詮噎住,他沒想到江穗寧會破罐子破摔:
「你瘋了,若是被侯府退婚,你能嫁給誰?」
夜湛:「無所謂,反正我是不會去,既然你也不想去,那就算了。」
江詮居然以為不去就能拿捏他,笑話。
江穗寧老老實實的順從聽話,他可不會。
江詮抬高聲音:
「不行,這門婚事不能退。
我道你向來乖巧懂事,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冥頑不靈,你以為薇兒不進府,他侯府就沒有別的妾室?到時候你還能管到別人府邸里去不成,還是直接做個妒婦,不允許他小侯爺納妾。
夜湛:「若有別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但是想要讓我點頭讓江雨薇入府做平妻,我不同意。」
江詮看夜湛態度強硬,臉上怒氣更甚,猛的一拍桌子: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有聽話的份。」
夜湛不退不避:「既然我只有聽話的份,那來問我做什麼,你們自己直接做主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我表態同意?
是不是平妻之事侯府根本不樂意,才要我這個准未婚妻表態同意,然後為江雨薇去求這個平妻之位?」
江詮:「胡說,這是小侯爺都同意的。」
夜湛反唇相譏:「什么小侯爺同意的,不就是羅姨娘說的?
她不說小侯爺同意,你會來替她當說客?真是愚蠢至極,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江詮聽著這話,氣得不行,羅姨娘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這件事對他有利,他才同意。
更可恨的是,哪怕他真的被羅姨娘利用,也不該由她這個女兒說出來。
江詮看著夜湛,仿佛是頭一回認識自己這個女兒一樣,他目光憤憤,但還保有一點理智,想到夜湛剛剛無所謂的態度,感覺自己要火冒三丈:
「這些事情我自有主張,你不用多事,這個婚不能退。」
無論如何,先保住婚事再說。
至於其它的,後頭他再慢慢收拾。
夜湛冷眼看他:
「所以你不想我退婚,根本就是因為我嫁入侯府對你有益,並不是為了我。
你明明白白說就好了,為了侯府,我怎麼也得捨己為人做出貢獻的。
但是,不是為了我就算了,卻還想打著我想嫁的名義,跟我談條件,讓江雨薇一起嫁入侯府做平妻, 這就不厚道了。
既要又要,卻還不想付出代價,更想要被你們利用的人再反過來對你們感恩戴德,虛偽至極。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買賣。
當初衛家眼瞎,著了一次道,怎麼,現在又想在我這裡故技重施,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你你你……」
江詮被戳穿,頓時顏面掃地,他氣憤的抓起手中的硯台,便向江穗寧丟了過去。
夜湛往側邊一躲,江詮更氣,
「逆女,你居然還敢躲。」
夜湛冷著臉,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大步走向江詮,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五年前,你利用職務之便,在宮中檔案殿中,替人拿了一份資料,對方給了你五千兩銀子。
之後幾日,龍御史一家被仇人血洗滿門。龍御史不是什麼大官,不過是為了讓皇帝立大皇子為太子,不遺餘力罷了。
大皇子若是知道,龍御史一家的死和你有關係,你覺得你是什麼下場,或者說,你覺得侯府能保住你?」
江詮猛的頓住,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神情,臉色刷的蒼白一片,眼睛瞪大,指著夜湛。
「你胡說。」
夜湛目光冷淡,「既然是胡說,那咱們一起去京兆尹府衙說道說道。
正好,我還有別的事,就一塊說了,給賢妃娘娘的藥方被人改過……」
「別說了……」
江詮一個踉蹌,就要站不穩,他腦子裡亂成一片,不知道江穗寧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怪不得,怪不得如此有恃無恐。
他穩住心神:「若我有事,你也脫離不了干係。」
夜湛:「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我會怕?
反正現在過的日子也是憋屈,一個姨娘說兩句話,你就能順手把我賣了,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府里的庶女,一個個都敢對我不敬,這樣的日子倒不如死了乾淨。」
江詮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水,他咽了一口唾沫:
「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的吃穿用度。」
夜湛嗤之以鼻:
「這種話你可別對我說,我用的都是我母親留下來的嫁妝,而且不止我,還有整個江府,用的都是我母親留下來的嫁妝。
至於你的錢,可是都給了城西的婷娘子呢。」
江詮面無血色,指著夜湛:
「你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以為夜湛只是知道一點點,但是……夜湛似乎已經把他扒了個底朝天。
夜湛:「我知道還有許多。
比如當初,你撿著我母親的帕子,其實是偷來的。還比如,你投奔了二皇子,但是二皇子根本不待見你,你迫切需要攀上侯府這條船,來抬高自己的身價。
否則,東窗事發,你根本沒有半點自保能力。」
江詮指著夜湛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腿軟得不行,外頭傳來一聲鳥叫,他嚇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脫力的模樣。
江詮看著夜湛,目光中全是恐懼和忌憚。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個看起來聽話好拿捏的女兒,居然還有如此一面。
夜湛:「別想著對付我,若我有事,我保證你也即將屍骨無存。」
江詮不敢看他,仿佛看一眼就會被他看穿自己在想什麼:「怎……怎麼會。」
夜湛撇了他一眼:「我們現在在一條船上,你不找死,我也想好好活著。」
「是是。」
江詮瞬間明白了夜湛的意思,只要他別作,夜湛便不會多做什麼讓江府陷入危險。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向夜湛的目光滿是忌憚。
和剛剛夜湛進門時的態度天壤之別,兩人的位置,直接調換了過來。
夜湛:「這平妻之事,還談嗎?」
江詮立馬搖頭,「不不不,不談了。薇兒不會作為平妻嫁過去。
關於婚事,侯府那邊為……我會去說,這門婚事一定能保住。」
夜湛:「行。
明日的賞花宴,我不會去。」
說完這一句,夜湛轉頭便走了。
這賞花宴,本來也沒打算去,他誰都不認識,這種女子的聚會,光想想就覺得頭疼。
眼下,事情算是解決了。
婚事繼續。
江雨薇不會成為平妻。
有了今日這一出,以後江詮應該不會讓江府的人再欺負這位嫡大小姐。
這個結果,希望江穗寧,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