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內心還是挺牴觸跟貴哥相處的。
兄弟之間,一旦有了利益牽扯,情分就變了。
自從答應了幫貴哥生孩子以後,我切身感覺到貴哥的一些手段。
作為一個上位者,我站在他身邊,突然就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只是……
牽扯到卓冉,我和他終究繞不開。
貴哥選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特別高檔的酒店,就是街邊很普通的川菜館。
之前我也問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明明有更好的地方選擇,為何一定選在環境很一般的路邊飯店呢。
貴哥說,只有在這樣的地方,他才能感覺到所謂的人間煙火氣。
站在他的位置,的確有資格這麼說。
換成是我的話,就只能被當成矯情了。
站在門口,抽完了一整根香菸,我這才重振旗鼓,整理好身上的工作服,故作坦然的走到貴哥所在的包廂。
「阿貴,這事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包廂裡面傳來了阿香的聲音,「你說,他是不是被嚇到了?」
「我這個兄弟看上去有點慫,其實膽子大的很,還不至於被幾個小混混嚇住。」
貴哥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等他來了再看吧。」
難道說,那幾個小混混真不在貴哥的計劃之內?
我心裡稍微釋然了一些,推門而入,便看到阿香親昵地靠在貴哥的肩膀上。
見我進來,兩人也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的確。
以我們之間的關係,貴哥的確不需要避諱什麼。
「大劉,坐。」
貴哥大手一揮,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今晚沒有外人,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場。」
他不提,那我也不提。
坐在貴哥的身側,抬手取來了一瓶啤酒用牙齒咬開,端著酒瓶與貴哥碰了一下。
「知道你受了委屈。」
貴哥笑道:「我先干三瓶,當做賠禮。」
「跟你有關係嗎?」我意有所指。
「待會你自己看。」
貴哥連續喝完了三瓶啤酒,而後才正式跟我進入了酒量的比拼。
這是我們讀書時最喜歡幹的事情。
那時候不是酒量不好,而是囊中羞澀,想要毫無顧忌的大醉一場,都需要積攢很久的生活費才行。
而如今,我們都不需要再為酒錢而苦惱,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快樂了。
貴哥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喝酒的時候,一直斷斷續續講述當年我們之間做的那些瘋狂的事情。
阿香也不打擾,一直捧著臉頰,裝出一副很愛聽的樣子。
直到七八瓶啤酒過後,我稍微有了點醉意。
抬頭時,剛好看到貴哥暗暗給阿香使了個眼色,「大劉,你稍等一下,我去接個人。」
什麼人能驚動阿香親自去接。
莫非是卓冉?
我心裡一驚,酒意瞬間消失了大半。
對於貴哥的心思,我是真的猜不透了,以他那深沉的性格,好像真的可以做出讓卓冉與阿香共處一屋的決定。
我腦子飛快轉動,心裡想著待會如果真的見到卓冉怎麼辦?
她有沒有把那天晚上喝醉之後的事情告訴貴哥?
就這麼糾結了好一會兒。
外面終於傳出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
我精神一振,不由得坐直了身體。
「別緊張。」
貴哥諱莫如深的笑了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罷了。」
「誰特麼緊張了?」我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卓冉,任何人我都能坦然面對。
這時。
包廂門打開,阿香領著穿著正常服裝的安寧走了進來。
她似乎挨過打,左邊臉有一塊紅腫的地方,眼睛也有些紅腫。
「劉哥,對不起。」
安寧一下子撲到我面前,嚎啕大哭,「我真不知道小光敢去打你。」
「當時我只是跟他嘮叨了幾句,誰知道他這麼快就動手了。」
「劉哥,我求求你,原諒我可以嗎?」
我大致猜到安寧的遭遇了。
做他們這一行,本就屬於違法的工作,整日裡提心弔膽不說,還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受到保護。
也就是說。
知道我挨揍以後,貴哥第一時間讓阿香收拾了安寧一頓。
看樣子後果比較嚴重,要是不能祈求我的原諒,誰都不知道阿香還會施展什麼手段。
安寧真的是嚇怕了。
「你起來吧。」
我沒有伸手去扶她,墜入風塵的女人,誰都無法保證她話里的真實性。
這事,要不是她在背後操作,她男朋友小光也犯不著到現在還在拘留所關著。
「反正我也沒吃多少虧,以後別再亂來就行了。」
那天我挨了揍,小光也被打的比較慘。
而我的腳,是我在掙扎時自己扭傷的。
等於說,對方人多,但卻真沒在我身上賺到多少便宜。
聽見我的話,安寧不敢動彈,哭著將視線停留在貴哥身上。
在這裡,他才是話事人。
「起來吧。」
貴哥沉聲說道:「我兄弟吃了虧,賠錢就算了,你們特娘的也沒幾毛錢。」
「晚上好好伺候我兄弟一次,就當兩清了。」
又來這一套?
我下意識拒絕,「貴哥,我對她真沒興趣。」
「你不玩,那我就當你沒原諒她。」貴哥眼神一沉,「阿香,讓她滾回金海匯等著。」
「貴哥,你這就有點逼良為娼的意思了。」我苦笑著搖頭。
真的無法理解貴哥的腦迴路,非要我跟安寧發生點事情,他才覺得心安嗎?
看樣子,如果我不收了安寧,阿香又要把她好一頓收拾。
聞言。
安寧嚇的跪在地上,抓著我的手祈求,「劉哥,我求求你了,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可以把你服侍好的。你不知道,我……很厲害的。」
「額……」
我臉色尷尬。
潛意識裡,我把這種事看的很是神聖,只有跟兩情相悅的人才能施展開。
對於安寧這樣一個外人,我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萬一得病了怎麼辦?
「抱歉,我真沒興趣。」我再次拒絕,扭頭衝著貴哥佯裝生氣,「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你啊你……送上門的尤物都不敢要,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想的。」
站在貴哥的位置,的確無法理解我的腦迴路。
就像我無法理解他為何非要讓外人幫他生孩子一樣。
位置不同,眼界也就不同,彼此都無法互相理解了。
「算了。」
貴哥無奈揮手,「你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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