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沒接觸過錢。
對財富的數值並沒有太大的概念。
乍一聽，覺得十個億好像也不是很多。
但是用到生活中，卻可以養活成千上萬個普通家庭。
按照阜城中層的月入五千元來計算，十個億需要工作二十萬個月。
一萬六千六百六十七年。
當前的經濟環境下，普通人想賺到十個億，難度不亞於在月球種植小麥。
夜裡。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我本來睡眠很淺，碰到點事就會一直在心裡琢磨。
思來想去。
似乎能求助的，只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信心最大的，還是雲姐。
一直熬到第二天中午，我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撥打了雲姐的電話。
「劉軒？」
雲姐已經趕到公司了，聽到我的聲音略顯驚喜。
「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
「哈哈，想找你借點錢。」
「嗯？」雲姐愣了一下，「又要開公司了？」
「下午有空嗎？約個地方見面說。」
「好，不過要晚一點。」
雲姐是個爽快人，跟她談話不需要繞來繞去，開門見山，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掛斷電話後，我便開始思索與雲姐談話的話術。
差不多五點多的時候，我提前出門，來到卓冉以前喜歡去的咖啡廳裡面，訂了個包廂。
將位置發給雲姐之後。
我便獨自品著咖啡，一邊緬懷屬於我的過去。
人的變化的確很大。
幾個月前，我還在為生活費發愁。
如今，我卻能堂而皇之的坐在最低消費一千以上的咖啡館裡，等著與人商談十個億的大生意。
我意識到。
一個人，只要不停止奮鬥的過程，就一定會收到相應的結果。
至少現在，我不需要再為生活費發愁了。
卡里的餘額，甚至能在阜城買一套小居室。
假如我身邊還是樂瑩。
或許我們已經開始商量結婚的事情了吧？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一切都變了。
正品著咖啡心情低落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阿貴，黃總他們待會就到了，你先進去等一會，我去外面迎一下。」
這是阿香的聲音？
我愣了愣，扭頭往外，正好看到陳永貴夾著一個公文包往我這邊走。
包間的門並沒有關死。
透過縫隙，我和陳永貴的目光不經意間撞在了一起。
看到我時，他明顯也愣了一下。
隨後，他環顧四周，確定阿香沒有跟來以後，這才腳步篤定地走了進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嗯，我跟阿香結婚了。」
「恭喜你啊。」
我心裡有些酸澀，是為了卓冉。
她當初淨身出戶，可以說成全了陳永貴和阿香。
「我還有事，晚上找個地方喝點？」
「不用了，我也很忙。」
我拒絕了他的邀請。
本就已經有了隔閡，又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陳永貴站起來，猶豫了一會兒又坐下了，「大劉，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將視頻公布出去的事情。
即便不是他做的，跟他也有很大的關係。
「阿香趁我喝醉的時候，看到了我的手機，所以……」
陳永貴的確有些愧疚，「不管怎麼樣，我向你道歉。」
「不必，我現在挺好的。」
我的不配合，讓陳永貴的情緒變得極為低落。
沉默許久，陳永貴終於站起身，背對著我說道：「有空去看看卓冉，她現在跟個瘋子一樣。」
其實在中海的時候，我就嘗試過聯繫卓冉。
只可惜，她一直拒絕與我通話，也不讓我知道她的任何消息。
從陳永貴的語氣里，我竟然聽到了一絲埋怨的情緒。
究竟卓冉做了什麼事情，能讓陳永貴都產生了這麼大的挫敗感？我很是好奇。
沒注意到陳永貴什麼時候離開。
同樣，也沒察覺到雲姐的到來。
等我發現時，看到雲姐自顧自地坐在對面，翻看著桌上的一本雜誌。
「終於回魂了？」
雲姐一臉戲謔地看著我。
「抱歉啊，雲姐，剛才想事情呢。」
「說說吧，準備借多少。」雲姐坐直了身體，一副等著我開口的模樣。
「挺多的。」
我竟然緊張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盯著雲姐，「大概，得以億為單位。」
雲姐先是一愣，而後止不住的笑出聲來，「劉軒，你倒是真看得起我。」
「也不是，主要是我身邊沒多少資源可用，暫時只能想到雲姐你一個人。」
我真誠的說道：「其實這事也不是幫我，而是幫雲姐你。」
「我倒是很想聽一聽你的思路。」雲姐雙手搭在桌子上，做好了聆聽的準備。
「思路倒是沒有，就是覺得雲姐這樣的人，不應該困在中海這一隅之地。」
我本來也沒打算繞彎子，「不知道雲姐有沒有關注到大運的情況？」
「聽說了一些。」
雲姐吃了一驚，而後自我分析道：「大運的基本盤還在，目前只是有資金缺口而已。」
「其實以蘇承運的管理模式，太喜歡搞個人崇拜，本就會有潛在的危機。」
「這次他病倒，無非是將大運的危機提前了罷了。」
「怎麼說？你那個小女朋友在中海拉不到資金了嗎？」
不愧是商界翹楚。
簡短的一段話，竟然把大運當前的情況分析的格外透徹。
我對雲姐的投資有了信心，「大運內部有人搗亂，所以拉投資就比較麻煩。」
「雲姐要是想入局，這個時候剛剛好。」
跟聰明人說話，反倒不需要太浪費腦力。
條件就擺在那裡。
願不願意入局，需要雲姐自我斟酌。
我說多了，反而不好。
果然。
聽到我的話以後，雲姐陷入了沉思之中。
畢竟是十個億的大項目，自然不能草率決定。
我也不打擾。
安靜的喝著咖啡，偶爾刷一刷手機。
網絡上，關於我的負面消息已經逐漸變淡，轉而被陸博彥與大運女總裁的戀情新聞覆蓋。
與我預料的差不多。
陸博彥趁機召開記者會，詳細說明了與慧雯的戀情，並且損失將提莫和樂瑩一起推出來，聲稱兩人即將結成組合，參加一檔即將開啟的音樂比賽節目。
就在我準備翻看下面的評論時。
雲姐忽然叫了我一聲，「劉軒，我承認大運的確是個很優質的投資項目。」
接下來就要說但是了嗎？
我心裡瞬間沒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