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以為自己要栽倒,一隻大手伸來,緊緊摟住她的腰。
她沒有摔下去,反而落入溫暖的懷抱中。
「胳膊沒碰到吧?」陸梟托著姜溪的手臂,生怕她的傷口再受擠壓。
姜溪怔了下,望向他擔憂的雙眸,沒想到他竟會如此擔心自己。
她強忍身子不適,看向陸梟。
「謝謝你,我先走了。」
陸梟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姜溪見狀也不在意,起身掙脫他的懷抱就要離開。
就在她即將出去的時候,陸梟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我已經通知醫生過來給你看看了,你現在失血過多,萬一路上再出什麼好歹,嚴重了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姜溪頓了頓,沒有回頭,「不需要你管,我在這裡還是不適合多待,我先回去了。」
「多待半個小時又怎樣?到時候顧老夫人如果沒有被送回顧家,我還可以繼續給你想辦法,你回去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陸梟起身盯著她的背影,淡淡道:「我並非是要對你做什麼,也對你沒有任何的企圖,我只是想著醫生會來處理我的傷口,順道看看你的,幫你上點藥也方便。」
這番話說得極為保持距離。
姜溪張了張口,竟然反駁不得。
她呼出口氣,看向陸梟真誠又認真的目光,到底還是默默走過去了。
她集中在陸梟掌心的傷口上,偷偷看了好多眼,終於耐不住清了清嗓子,「那個,你沒事吧?」
陸梟下意識看了一眼掌心,
那皮鞭上的倒刺扎進皮肉之中,傷口其實是很細小的,但就是這樣細小的傷口才最疼,扎進肉里的傷口很深,也會不斷往外滲血。
姜溪見他掌心向上,暴露在吊燈之下的傷口更加可怖,一時越發擔憂地走過去,翻找茶几。
陸梟勾了勾唇,盯著她沒說話,目光深邃的讓姜溪覺得心驚。
她多看兩眼,就覺得幾乎要溺進去了。
姜溪移開目光,連忙往沙發後面撤了撤,不自在道:「你別誤會,我這麼說可不是在關心你,我只是覺得你的傷口確實很重,提兩句建議罷了。」
陸梟壓下一抹笑意,故作淡然:「我疼得太厲害了,不想上藥,上藥應該會更疼。」
姜溪聽了這話果然更急,眼巴巴望著他的掌心,「那,那也不能任由手這樣流血,難道等會醫生來了,你也讓他只包紮不塗藥嗎?這樣傷口可好不了。」
陸梟沉默再沉默,並不打算因為姜溪的話改變主意。
姜溪坐不住地起身,直接在客廳里翻找藥物。
陸梟默默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握。
天知道他有多忍不住,想要在這種二人相處的時候說些他的心裡話,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可姜溪看起來,只不過單純的因為他的傷而著急,對他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深的感情。
他說出來的話,姜溪真的會理解嗎?
陸梟幾乎要在這件事情上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可他還是不死心,試圖脫口而出道:「這裡沒有其他人,我們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吧。」
姜溪翻找動作一頓,隨即將醫藥箱從抽屜裡面拽出來,拿到陸梟的面前。
果然又是這樣冷漠的拒絕。
陸梟眼神暗了暗。
算了,既然找不到解釋的機會,現在說出來也難以消除隔閡。
那就等他徹底掌握陸氏集團,解救了身後的那幫人之後,再跟姜溪好好說吧。
到時候縱然姜溪不喜歡他了,縱然姜溪已經下定決心要跟那個方熠好好的過日子,他哪怕是搶,也得把姜溪給搶回來!
想到此處,陸梟不再主動提及剛才的事情。
直到十幾分鐘之後,醫生趕到。
看到他們兩人都受傷,他頓時瞪著眼睛震驚道:「陸先生,你和這位小姐……你們倆是互毆了嗎!」
姜溪聽了險些笑出聲。
明明是嚴肅的氛圍,卻被這句話搞得有些嚴肅不起來。
姜溪很是無語地瞪向陸梟,怪他讓人誤會了。
陸梟勾唇,不動聲色道:「什麼互毆,哪來那麼多廢話?過來給她包紮。」
姜溪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包上了,你還在出血,先給你治吧。」
陸梟不由分說道:「我說先給你治就給你治,不准拒絕。」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了。
跟之前一樣。
陸梟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先為她著想的,無論什麼事,也都是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這一邊,不許她不接受。
現在想起來,這好像也是很遠很遠的事情了。
姜溪脫口而出這句話之後,竟有些茫然。
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陸梟。
他深深看了姜溪一眼,見她神色鄭重像是想到什麼,便輕咳兩聲。
「包紮吧。」
醫生趕緊走過去,幫姜溪先檢查他的傷口。
檢查之後,他皺了皺眉,嘆氣道:「傷口怎麼這麼深啊?這幸虧沒有劃到脈搏,否則在我來的這段時間裡,就不只是受傷這麼輕了!」
姜溪聽得微微一震。
她倒是沒想那麼多,毫不猶豫就對自己下手了,竟然還差點傷到了脈搏。
姜溪心情有些複雜,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看出她現在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陸梟蹙了蹙眉,望向醫生。
「趕快上藥吧。」
「是。」
醫生答應著,迅速幫姜溪處理好傷口。
等傷口處理好了,姜溪吧湊過去看著醫生給陸梟檢查包紮。
醫生檢查了幾下之後,忽然間臉色微變,欲言又止地望著陸梟。
姜溪見狀連忙問道:「怎麼了?你為什麼這副表情啊?是不是他的傷特別嚴重?」
她沒有多想,直接擔憂三連問。
陸梟看著她,眸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