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僵?」
張燕豐愣了一下,
「不可能吧。💜♢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屍僵是人死後屍體經過一段時間才會形成的,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的人命案上,辦案者都會根據屍僵來推斷死者的大概死亡時間。
但這是活人啊,
能動的活人。
「我說。」陳警官看向張燕豐,「不上去看看?」
「你是在開玩笑吧?」
張燕豐問道。
「嗯。」
陳警官點點頭,
「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會動呢,對吧?」
「對啊。」
張燕豐長舒一口氣。
「人死了,又怎麼可能復活過來呢,對吧?」
「對…………啊?」
陳警官笑了笑,
又習慣性地把自己的指甲放在唇邊,
咬了起來,
因為她長得好看,
所以她的這個動作也很可愛,
帶著成熟女人的風情卻又蘊含著女孩的調皮。
聰明的女人,無論是在哪個行業,其實都知道如何把自己的美給最大程度地展現出來,這是女人的天賦。
「我說,去看看吧。」
陳警官一邊啃著指甲一邊催促道。
「哦,好。」
老張向那邊跑去,
看著老張奔跑的背影,
陳警官原本微笑的臉慢慢淡漠了下去,
但啃指甲的動作還在持續著,
「DNA和指紋都沒問題,但你怎麼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樣子呢?」
陳警官皺了皺眉,
換了一個手指,
繼續咬指甲。
…………
「喂,小朋友,等一下!」
周澤這邊在心裡已經在畫圈圈詛咒老張了,設計著自己回去之後該怎麼炮烙這個眼瞎的手下。
但一聽到老張在身後的喊聲,
周澤還是一下子小激動起來,
真香!
小男孩嘟了嘟嘴,
轉過身,
他的目光沒有先看向正在跑過來的張燕豐,而是看著更遠處一點的陳警官。
「叔叔,那個姐姐,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呢,讓我有種在看那些被埋在地下的爺爺奶奶們的感覺。」
小男孩很是無奈地伸手拍了拍欄杆,有些無奈道:
「叔叔,我要回家了,太晚了,爸爸媽媽在家會著急的,你幫我和那個叔叔問好哈。」
說著,
小男孩就走了,
背著他那印著小豬佩奇的書包直接撒開腿往前跑。
周澤長舒一口氣,
本以為接下來就是令人動情的上級下級見面的煽情戲碼,
他已經在心裡醞釀起情緒了。
但在下一刻,
周澤忽然掄起了拳頭,
一個轉身,
對著張燕豐砸了過去!
我艹,
老張,
老闆我不是故意的啊!
「砰!」
這一拳直接打在了老張的下巴位置,
猝不及防之下,老張完完全全生吃了這一拳,整個人都被打彈了起來,摔在了地上。
但老張的反應很快,
幾十年的老刑警了,
現在又枯木逢春換了一個更年輕的身體,
加上這段時間來堅持不懈的鍛鍊,
肚子都沒了,經驗和身體上都算是警員的巔峰。
倒地後,
老張一個掃堂腿。
「砰!」
嘶…………
周澤被掀翻在地,
腦袋都撞到了河邊的欄杆上。
老張,
你敢打我?
你敢打你老闆?
老張馬上從地上爬起,撲了過來。
周澤的身體已經不受他控制了,
一腳踹了過去,
但有了之前的教訓老張這次也謹慎了許多,側身躲開了這一覺,轉身就是一腳踹中了周澤的腹部。
「嗡!」
周澤雖然此時無法控制這具身體,
但這疼痛感卻是實打實的。
然而,
無論周澤疼得如何死去活來,
這身體的反應並未因此陷入停滯,雙手直接抓住了老張的腿,
而後,
張開嘴,
咬了上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腳面,
周澤心裡產生了濃濃的抗拒。
「噗!」
咬上去!
一股濃郁的臭味傳來,
像是過期三年的沙丁魚罐頭。
老張,
你他娘的多久沒換襪子了?
這味道,
讓周澤近乎作嘔。
「啊啊啊啊啊!!!!!」
老張慘叫了一聲,
沒見過這樣子的嫌疑犯啊,
那一腳踩下去老張原以為對方會喪失抵抗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凶。
嗯,
老刑警的兇悍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刑警的生命安全其實是最難得到保障的,
因為他們所面對的往往是窮凶極惡的人,
對付惡人,當然不可能去和風細雨。
「咔嚓……」
周澤的脖子被張燕豐扣住,張燕豐的膝蓋直接壓了下來,
對著周澤的頭頂了上去!
「砰!」
腦袋遭受了重擊,
周澤意識一陣恍惚,
然而,
緊接著,
周澤的身體像是一條章魚一樣,順勢纏繞到了老張的身上,對著老張的胳膊,又是張嘴咬了下去。
「嘶!」
老張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候,
他心裡已經有些疑惑了,
這個嫌疑犯到底是什麼鬼?
普通人,哪怕是那些亡命之徒也不可能以這種方式打架吧?
這是完全無視了疼痛,無視了任何肌體的反應,最悍不畏死的瘋子打法。
雙手上翻,直接抓住了周澤的脖子,而後一個過肩摔!
「砰!」
周澤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作勢要爬起來時,
老張一不做二不休,
上前一腳踹中了周澤的胸口。
「砰!」
「咔嚓…………」
本就有斷裂的肋骨,又斷了幾根。
這下,
該消停了吧?
老張有些後悔,便衣出來,沒帶鎖銬,否則直接把人給鎖了問題也就沒了。
但接下來的一幕,
讓老張瞪大了眼睛。
只見已經被自己摔在地上又踩了一腳的嫌疑犯,
竟然直接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不過對方的一條腿似乎瘸了,沒能完全站起來,
但弓著腰直接對著自己衝撞了過來。
「砰!」
老張肚子被這一撞,
當即也是有些迷糊,而後只覺得自己後背被壓在了堅硬的東西上面,身子開始向後傾倒。
這傢伙,
這傢伙是想要把自己推進河裡!
老張馬上穩住下盤,雙手死死地扣住對方的脖頸位置,但哪怕他勒住了對方,但對方似乎根本就不受影響,還是在繼續對自己發力。
兩個男人一下子陷入了僵持。
因為剛才的打架,
口罩也掉落了,
老張看見一張和自己貼得很近的陌生的臉。
這是一張很白的臉,是一種異樣的白。
白得,
就像是一個死人。
而這個死人,
在掐著自己想要把自己推向河裡角力的同時,
竟然,
竟然還對自己眨了眨眼睛!
「…………」老張。
老張有些凌亂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老…………張…………」
嗯,
他在說話?
似乎是因為小男孩跑遠了的原因,
周澤發現自己似乎又取得了一點點對這具身體的操控,至少,能動動嘴唇,發出一點聲音來了。
「老…………老…………張…………」
「你是誰?」
老張愣了一下,
雖然現在還在拼命地角力中,
但他本能地察覺到了異樣。
確切的說,
這股子異樣是從一開始交手時就體現出來了。
安律師說過,老張是周澤手下鬼差里最弱的一個;
因為靈魂沒下過地獄,所以說是鬼差,卻沒有鬼差的經驗和閱歷,也沒有特殊的能力。
老張更像是換了一個身體,繼續當自己的警察。
但老刑警的洞察力還是有的。
「我…………老…………老…………板…………」
「你是誰?」
張燕豐的雙腳此時都抬了起來,
他已經快脫力了,
而面前的這個傢伙力氣像是無窮無盡一樣。
「老…………板…………」
「你是誰?」
「…………」周澤。
老子現在發出點聲音容易麼我?
你怎麼還是聽不清楚?
周澤都想放棄抵抗,
直接幫助這具身體把老張給弄死算了。
「你到底是誰?」
老張說道,
他很用力了,
但此時的問話其實還是有些無力,像是說悄悄話一樣,因為他雙腳已經離地,即將被推翻入河裡去了。
「老…………板…………」
「老伴兒?」
「…………」周澤。
殺了他吧,
快,
殺了他吧!
我當初為什麼要發善心把這貨收成自己的手下,
安律師說得對,
浪費一個名額啊!
「啊,老老闆!」
老張終於聽懂了。
周澤感動得都要哭了。
「是…………是我…………」
「老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
周澤還沒來得及說完,
只聽得一聲槍響,
哦,
事實上,
其實不應該是先聽到槍響,
因為子彈的初速度比聲音快多了。
這個不去管,
總之,
有人開槍了!
「砰!」
周澤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重擊了一下,
他甚至能聽到子彈穿進自己腦袋又破開另一邊出去時,
彈頭在自己腦子裡短暫逗留時因摩擦而產生的巨熱。
周澤身體向左側趔趄了過去,
而後整個人因為慣性摔向了地面。
恍惚中,
周澤看見從欄杆上下來正一臉驚慌地咆哮著向自己衝來的老張,
還看見了,
不遠處舉著槍槍口不知道有沒有冒煙的女警官。
「噗通…………」
後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周澤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是空的,
懵懵懂懂中,
周澤依稀看見了在初晨的書店沙發上,
那個躺在上面喝著咖啡看著報紙的自己,
身後,
還站著手捧著《女僕的自我修養》的鶯鶯,
艹,
以前真是錯怪那些狗血劇的導演編劇了,
原來,
人在中彈後腦子裡的確會在剎那間浮現出很多很多的畫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