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公主進京,使臣早已在城門口等候。
冷瀾之被負責接待的官員迎接著進了宮,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驚羽皇帝和皇后。
驚羽皇帝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蒼老,一頭頭髮幾乎全白了,神情也有些萎靡,看起來不像五十來歲的人,反而像六七十的老者。
同樣是五十來歲的年紀,便是現在的建良帝看著也要比他年輕的多。
若非一年前盛國發生了宮變,那建良帝和驚羽皇帝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年代的人。
驚羽皇后保養得宜,看起來倒是和母后年紀相當。
只是,母后待人和善,平日裡看起來也十分慈祥。
驚羽皇后的眼尾則是微微上吊著,有種凌厲之感。
剛一進入大殿,冷瀾之就感覺到了無數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神色不變,走到大殿正中,對著上首的帝後微微行禮:「見過驚羽陛下,皇后娘娘。」
驚羽老皇帝的目光落在冷瀾之的臉上,笑著點了點頭:「早就聽聞伽羅公主絕色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少朝臣跟著附和出聲。
一片誇讚中,有人冷哼:「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了她早已被人休棄過一次的事實。」
冷瀾之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說話的是個青年,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身穿武將的官服。
見冷瀾之看過來,他挑釁地揚起了下巴。
羽聞湛面無表情地看向那人。
羽聞淵則是笑道:「冷大人,你不要這樣說。不論伽羅公主的過往如何,她都是父皇看中的未來兒媳婦兒,只要皇兄不嫌棄,別人便說不著什麼。」
冷瀾之仿佛聞到了滿殿飄香。
茶香。
她微微拂袖,一隻手背到了身後,直視進那人的眼睛裡:「這位大人怕不是第一日上朝?亦或者,你是走關係進入朝堂的?」
那人一惱:「本官是堂堂正正考進來的,你莫要胡說!」
冷瀾之挑眉,有些驚訝,旋即看向驚羽老皇帝:「驚羽陛下恕罪,本宮並非有心懷疑驚羽帝國的官員選拔制度,實在是我盛國的朝臣必須要經歷層層篩選,最後能夠進入朝堂的,不論是寒門出身還是貴族出身,都是飽讀詩書,尤其是熟讀史書,對於歷史上的每一件事都耳熟能詳。」
而這位大臣對於歷史的認知,簡陋的可怕。」
「但凡他了解歷史,就會知道,自古以來只有公主休夫,從無駙馬休棄公主的先例和可能。」
她微微搖頭,神色有些奇特。
須臾,像是意識到了自己所說的話和露出的表情不妥,再次告饒:「抱歉,當本宮什麼都沒有說。」
眾人只覺得大殿之中的茶味更濃了。
不過,驚羽眾人無人欣賞這茶香,全都皺起了眉。
更是有人心直口快,用譴責的目光看著那位挑事的青年。
青年大怒:「你這是偷換概念!誠然,歷史上沒有公主被休棄……」
羽聞湛負手而立,淡淡看了人群中的某個大臣一眼。
那大臣忽然站了出來:「冷大人,你接連一個月夜宿風月樓,這事兒不準備向陛下解釋一下嗎?」
「什麼?」冷大人一呆,頓時沒有心思找冷瀾之的麻煩了。
驚羽帝國嚴禁官員狎妓,一經發現,輕則被重罰,重則被當場摘掉頭上烏紗帽,革職查辦。
是以,驚羽帝國的官員去花樓都是偷偷摸摸的,唯恐自己會被對手抓住小辮子。
冷一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以為的萬無一失的事情,輕而易舉便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不敢承認:「陛下,臣冤枉啊……」
那位大人嘆息:「冷大人,你該不會以為,本官會無的放矢吧?」
冷一鳴一臉震驚地看了過去。
那位大人道:「本官早已掌握了確切的證據,現在就可以把證據呈上來。」
眼看著這一場指向冷瀾之的鬧劇,演變成了審判驚羽帝國的官員的生活作風的場合,驚羽老皇帝的麵皮子抽了抽,一張老臉陰沉的厲害。
丟人!
太丟人了!
先是被盛國的公主點出他們驚羽帝國的官員選拔制度有問題,選拔出來的官員有問題,又是被自家的官員當眾印證了人家公主的猜測是真的……
他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恨不能拍死那兩個臣子。
狎妓的那個固然有錯,但另一個指出來的,你就不能換個場合偷偷摸摸地告訴我?
當著和親公主的面說出來,是生怕消息傳不到盛國去?
驚羽皇后冷漠地看著這一場鬧劇,銳利的目光在冷瀾之的臉上掃過,最後卻是看向了羽聞湛,眸中浮現出了怒意。
這個逆子!
別以為她剛才沒看到他對那位大臣使眼色。
為了維護一個還沒成親的未婚妻,竟然完全沒把驚羽帝國的顏面放在心上,任由人家去踩!
冷瀾之與驚羽帝國的帝後和朝臣的第一次見面,以她被人挑刺開始,以挑刺的人被個職查辦收尾,就像演了一場鬧劇般。
消息傳到民間,驚羽帝國的百姓十分不滿。
讓自家皇子和一個二婚的女子聯姻,這對以第一強國自居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們本就對這和親的事情不贊同,如今為了這位公主又損失了一位官員,他們就更是覺得這公主不是什麼有福氣的人。
若是她有福氣,就應該是將驚羽帝國帶的越來越旺,而不是一來就讓一個官員下台!
尤其是驚羽帝國的學子們,更是義憤填膺。
「這個伽羅公主,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學子想要入朝為官究竟有多難?」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一位大臣過去幾十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就是個災星!」
這樣的言論愈演愈烈。
盛國最好的酒樓里,藍小姐神色憂慮。
一旁,長相嬌俏的侍女皺著鼻子道:「小姐,這個伽羅公主也太壞了吧?她以為這裡還是盛國嗎?她在盛國作威作福就算了,竟然還敢來我驚羽帝國逞勇,真是太過分了!」
藍小姐抿著唇:「或許,或許只是傳言也說不定……」
「小姐!」侍女一臉怒其不爭:「一個人這麼說,可能是在詆毀她,可所有人都這麼說,就說明她有問題。若是讓這樣的人成了大皇子妃,那日後大皇子還不得被她害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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