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這麼多,怎麼不敢說出來,身為人名警察的你,為什麼要放走殺人兇手?難道,就僅僅因為他是你的把兄弟麼?」
聽得這一問,一直默不作聲的何雨柱,也是心頭一震。
這個姑娘都經歷了什麼,他簡直不敢細想。
這樣的身世,落在這樣一個姑娘身上,真是太悲慘了。
而此時,竟邢蕾口中問出的那些話,也是何雨柱一直想問的。
邢志斌在東台市里,百姓口中的形象可謂高大輝煌,能走到如今大隊長的位置,一定也是付出了許多。
那麼十四年前,害死了三十多個人的兇手,他怎麼可能就因為簡單的「兄弟情」,就把人放走了?
這樣想著,何雨柱也不禁把探尋的目光放在邢志斌身上。
而在聽到邢蕾的話之後,邢志斌的眼神明顯有幾分躲閃,最後,卻還是陷入了沉默。
「因為你想逼走他!」
下一秒,邢蕾喊出了這句話,眼眶中的淚更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看到這樣,邢志斌只是一臉的酸楚,宛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低下頭去,繼續沉默。
一旁,看著眼前這幅景象,何雨柱只覺得有些困惑。
他很想知道個中緣由,但不知為何,他又覺得現在的他似乎有些多餘,不該站在這兩人中間,多什麼話。
似乎,眼前這兩人中間,有著什麼難解的線團兒,絲絲縷縷纏繞著一般。
接著,邢蕾再次問出的一句話,在頃刻間解開了何雨柱所有的困惑。
也在那一刻,宛如一聲驚雷一般,給他無比的震撼。
「我跟瑤瑤比,究竟差在哪裡?你就真的不願意認我,就因為我來得名不正言不順麼?或許,或許我本來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說著,邢蕾竟然從兜里又掏出一把匕首來,猛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不!不!」
獻血順著刀鋒滲出,邢志斌瘋了似的衝上前來,抱起邢蕾漸漸癱軟的身體,眼睛也發了紅。
這一刻,何雨柱忽然明白過來了什麼。
雖然這個現實,讓他有些實在不敢相信。
「藥!藥!」
「什麼?」
邢志斌看向何雨柱,用一種近乎懇求又撕心裂肺地喊聲,道,「救命的藥,你那個神藥,快拿出來!」
「哦,對對對!」
何雨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險些忘記自己還有能救命的「神藥」!
那瓶藥劑,救過譚老師之後,就被邢志斌作為物證拿去調查了。
不過,系統派送的東西哪裡是那麼好查清的?
因調查無果,昨天何雨柱被從審訊室里放出來時,便跟邢志斌要回了那瓶藥劑,此刻,正存在他的系統空間裡。
何雨柱忙取出藥劑,灑在了邢蕾的傷處,又讓邢志斌拔下刀來,繼續在流血的地方用藥。
到底是系統派送的救命良藥,不過片刻,邢蕾腹腔處的傷口,便奇蹟般的癒合了。而邢蕾因疼痛和失血而變得慘白的面色,也漸漸恢復了紅潤光澤。
「好,好,沒事了,沒事了!」
看著懷中的姑娘再次睜開眼來,邢志斌激動地終於落淚,激動與感慨在胸腹中交雜,終於,他轉向何雨柱,開口道:「何先生,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女兒的命。你說怎麼辦吧,所有的一切安排,我都聽你的。」
「女兒……邢蕾,果然是你的女兒?」
「不錯,我……我當時年輕,跟蕾蕾的生母,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當時,我是沒想過她會懷孕的,所以……哎,她卻是個傻女人,竟然為了不影響我的警隊事業,也不求名分,就這麼跟了邢志寬生活。說來也是可笑,都說朋友妻不可欺,我卻跟她就這麼瞞著阿寬,將他蒙在鼓裡。」
「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吧,阿寬跟她結了婚,滿心歡喜的等待孩子出生,沒想到她卻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撒手人寰了。而紙終究也是包不住火,幾年後,阿寬通過她留下的日記知道了這些事,才明白蕾蕾壓根兒不是他的孩子。便精神恍惚情緒失控了。」
「說起來,那場車禍的源頭,還是在我。我覺得對不起阿寬,又怕這件事鬧大……當時,當時正是我在警隊的上升期,所以我……我怕把阿寬逼得緊了,事情敗露,影響我的名聲。所以,所以我乾脆放走了他,想著他離開了,世界便清靜了,而我也總有機會,尋個由頭領養蕾蕾,好歹讓她叫我一聲爸爸……」
「沒想到,我在給邢志寬一筆錢,勸他離開的時候,事情卻被福利院的院長邢志航聽到了。其實,那段時間警隊就已經對福利院有所懷疑了,正準備查呢。可我……我卻在關鍵時候,被邢志航抓住了把柄,從那之後,我就只能時時處處幫他掩蓋,還……還聽信了他的讒言,把孩子轉手換了一筆錢。呵呵呵。現在想想,我可真是可笑。我算什麼父親,我有什麼資格……」
聽著邢志斌將往事徐徐道來,何雨柱在一旁聽著,只覺得萬分感慨。
一場露水情緣,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這副模樣。
誰能想到,這場因露水情緣起源的故事,在這些年間害了多少無辜的家庭?
「福利院的孩子,不都是孤兒吧?」
「大半都不是的,都是邢志航通過各種手段,從各地拐來的。如今,他的勢力越來越大,而我,我已經當上了大隊長,地位也越來越高。這期間,他沒少給我送錢。呵呵,說來可笑,雖是在收他的錢,幫他掩蓋這些事,可到頭來其實還是在幫我自己掩蓋……人人敬仰的刑警隊大隊長,竟然是這副德行,想想當年意氣風發的時候,我真覺得自己……」
邢志斌說不下去了,只低著頭,充滿無盡的悔恨,
一旁,從經歷了九死一生被何雨柱用「神藥」救活的邢蕾,此刻只斜斜的依靠在邢志斌的臂彎里發愣,眼角,也不斷流出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