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終究還是低估了盛衍琛的毅力。
他就那麼一直站在門外,每隔一會兒,就在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上兩下。
安妍懊惱地用被子捂住耳朵,想要隔絕掉那個聲音,可無論她怎麼躲,那個聲音都一直如影隨形。
最後,她終於忍無可忍了,猛地起身抓起一旁的電話,給他回撥了過去。
電話剛響一聲,盛衍琛立刻就接了起來。
他聲音明顯帶著幾分醉意,可細聽之下竟還有些惱火和委屈。
「為什麼不接電話?不理我是吧,你信不信,我就這樣在你門外,敲上一整晚!」
「盛衍琛,你有毛病是不是!」
「大半夜的,你跑到我這裡來鬧什麼!」
安妍的火氣也被頂了起來,一開口便沒好氣地斥責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隨後沉聲道。
「你開門。」
開門?她憑什麼給他開門?
安妍不想跟他胡攪蠻纏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誰知她這邊電話剛掛斷,那惱人的敲門聲又開始繼續了起來。
安妍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大部分都已經睡下了。♤🎃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繼續任由他這麼胡鬧下去,鄰居估計就要出來罵人了。
她無計可施,只好再次撥通了他的電話,努力將情緒壓下,儘可能平和地問道。
「盛衍琛,你到底有什麼事?」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你不睡覺別人總是要休息的。」
「你這樣是擾民,再這麼鬧下去,當心別人要報警了。」
「隨便,報就報好了,我才不管別人怎麼樣。」
也不知道他今天究竟喝了多少酒,整個人醉醺醺的,那無賴的痞氣又冒出來了。
「安妍,你開開門,讓我進去,外面好冷……」
安妍自然是不可能放他進來的。
以他們如今的關係,這個時間在她家裡碰面,顯然是非常不合適的。
畢竟在一起這麼久,她的心思,他自然是懂的。
盛衍琛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後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聲道。
「我想女兒了,就想看看她。」
「你讓我進去,我看她一眼就走,行嗎?」
安妍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感覺,五味雜陳的。
從他回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沒有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過隻言片語的解釋。
安妍知道,他不解釋,就代表他解釋不了。
那也就是說,那些事,或多或少都是真的。
又或者,如今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處,他自然也不必再費時費力地同她這個無用之人來解釋什麼了。
總而言之,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再也回不去了。
安妍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只是輕聲說出了最殘忍的拒絕。
「不必了,小孩子的記憶不長久,她已經不記得你了。」
安妍的這句話不可謂不誅心,話一出口,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一樣,狠狠地刺進了盛衍琛內心組柔軟的地方。
盛衍琛半晌沒有開口,似乎在努力消化著心底翻湧不止的情緒。
很顯然,最後還是失敗了,他突然開始瘋狂地用力敲起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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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敲,一邊喚著她,鍥而不捨。
「忘了……怎麼可能忘了!你難道不記得了,以前囡囡最喜歡跟我在一起了!」
「好,你說小孩子的記憶不長久,那麼你呢,難道你也就這麼忘記了嗎?」
「安妍,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要與你當面說!」
他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安妍已經顧不上生氣了,她擔心他真的會將周邊的鄰居都吵起來。
安妍一向低調,她可不想因此在小區里出了名。
她趕忙將電話丟到一旁,起身下床,匆匆忙忙地朝著朝著大門跑去。
他還在那裡瘋狂地敲著門,不管不顧的。
安妍突然無名火起,走過去一把將大門打開,一臉慍怒地看向門口的人,低聲喝止了他瘋狂的行為。
「盛衍琛,你鬧夠了沒有?」
「你是個成年人,做事情能不能不要總是只考慮自己,全屏自己的喜好,也考慮下會不會給別人造成影響!」
「事到如今,你還跑來這裡做什麼?」
盛衍琛看著那扇仿佛永遠不會再開啟的門突然在他面前打開,現實怔楞了一下。
旋即,他仿佛怕她反悔一般,快步上前進了屋子,然後反手將門關上。
他靠近她,伸手一把將人攬進了懷裡。
他很用力,好像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任憑安妍如何掙扎抵抗,他都紋絲不動,說什麼都不肯放開她。
片刻後,安妍的體力消耗殆盡,掙扎的力度自然也隨之越來越小。
見她漸漸安靜下來,他才開口,認真地向她解釋道。
「安妍,你父親留下的實驗數據,並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我不知道這當中出現了什麼差錯,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現在已經在徹查這件事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安妍已經精疲力盡了,她掙脫不了他的桎梏,只好暫時任由他就這麼抱著她。
他身上有著濃烈的酒精味道,安妍不喜歡。
如今還只是乍暖還寒的時節,夜裡的溫度多少還是會低一些。
許是在外面站的久了,他身上浸染了一些寒氣,哪怕現在進了屋,也並沒有完全消散乾淨。
如今,安妍在的懷抱中,已經再也找不回從前那種感覺了。
以前,每當他靠近她的時候,她總是會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而如今,她的一顆心卻滿是死寂,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她推了推他,想讓他松一鬆手上的力道,同時幽幽地嘆了口氣,低聲道。
「我相信你說的,你先放開我吧。」
盛衍琛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可以這樣與她的面對面地溝通,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開她。
更何況,如今,他想擁抱她是那麼的艱難,他再也找不到可以靠近她的理由了。
而她,也對他無比的抗拒,好像他是什麼會吃人的洪水猛獸一般。
盛衍琛手上的力道非但沒有鬆弛,反倒又加重了幾分。
安妍覺得自己都要快被勒的窒息了。
她既然無法憑力量掙脫,就只能想辦法,刺激他,讓他自己主動離開了。
「盛衍琛,你應該很清楚,以你現在的身份,對我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很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