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褚眼珠轉了轉,故作正襟危色:「如果真有這樣的惡人出現,定要將此人捉拿歸案,本官這就帶你們將全府上下搜一遍。」
他快步上前,想要將人全部引走。
「不必就從這裡開始搜起吧!」
孟褚頓立即沉下臉來:「府中任何地方你們都可以去,唯獨這裡不行,裡面是小姐的閨房,豈容外男隨意闖入?」
就在他們闖進來的前一刻,人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接下來只要把他們支開,便可高枕無憂。
司空雲卻道:「正因為是小姐閨房,才需嚴格搜查,那刺客奸猾無比,已經禍害了不少城中女子,萬一損了小姐名節,下官無法跟大人交差。」
孟褚心中冷哼。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說什麼要將刺客捉拿歸案,分明就是借著搜查的名義把人帶走。
這裡可是太傅府,他的地盤。
想要從他手上搶人?做夢!
他冷聲警告:「不要浪費時間了,這裡這麼多人,如果真有刺客,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司空雲卻反問道:「現在已經接近子時,太傅大人不在房中休息,反而帶著這麼多家丁出現在小姐的院子裡,而且還帶著武器,這是做什麼?」
孟褚差點忘了還有這一出。
不待他想到應對之策,司空雲一揮手,身後的侍衛便沖了進來,將院子裡圍得水泄不通。
很快就發現了後面那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這一下,是徹底瞞不住了。
「太傅大人,你明明已經抓住了黑衣人,卻不肯據實相告,用假言哄騙,是不是該給下官一個解釋?」
孟褚的臉色十分難看。
身為朝廷命官,竟然當眾扯謊。
如果往嚴重里說,便是妨礙公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關鍵時刻,洛凝站了出來:「此人是採花賊,妄想偷看本小姐洗澡,被家丁及時發現綁了起來。你們所說的刺客無惡不作,想必一定武功高強,但他卻根本沒有什麼反抗之力,所以他不可能是你們要找的人。」
「呵……是與不是,抓回去一查便知,帶走!」
侍衛立即上前,將人押了起來。
孟褚當然不放心他們就這麼走了。
「站住,此人膽大妄為夜闖太傅府,本官必須要弄清他的身份。」
他便想撲上去扯下面巾,卻被司空雲攔了下來。
「太傅大人,追查刺客是我們皇城司的職責,等我們調查清楚之後自然會把實情告知。你動用私刑在先,說謊阻撓在後,就算去了皇上面前,也要治一個妨礙公務的罪責吧。」
「你……」
孟褚被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司空雲是容琰的心腹,跟他作對自己討不到任何好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人帶走。
卻不知,就在虞喬被扶起的瞬間,竟然清醒過來。
她艱難抬起手,指著門口的方向。
裡面……有兩個被害的侍女。
只要進去,就能坐實洛凝的罪責。
但她也無力解釋什麼了,緊接著又暈了過去。
司空雲卻立即明白了,沒有立即將人帶走,而是轉過頭看著他們說道:「孟小姐方才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這個採花賊如此輕易被擒住,很可能跟我們追捕的並非同一個人,萬一他還躲在暗處對太傅大人和小姐造成不利,豈非我們的過失?所以還是要再該仔細搜查一遍。」
他一抬手,身後的人立即走上前去。
洛凝沒想到,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再也無法淡定,連忙衝到門口。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裡面可是我的閨房,你們可是一群大男人算什麼樣子?」
司空雲的態度卻是無比強硬,直接亮出令牌。
「皇上有令,皇城司查案,任何人都不得阻攔,否則便會被視為抗旨不尊。孟小姐認為是你的名節重要,還是皇上的命令更重要?」
「我……」
「膽敢違抗皇令者,其罪當誅,就算下官現在殺了你也不為過。」
什麼,他竟然還想在太傅府大開殺戒?
洛凝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向著孟褚投去求救的目光。
可他都已經被按上一個「妨礙公務」的罪責,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而且孟褚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反正刺客都已經被抓住了,就算進去又能如何?
隨他們吧!
就這樣,司空雲帶著人沖了進去。
洛凝被人撞到一邊,差點跌倒在地,臉色驟然慘白一片。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完了!
……
虞喬醒來之時,就看到雲璃守在她的身邊。
「皇后娘娘……」
她正準備起身行禮,一動身體,後背的傷口便是撕裂般的疼痛。
雲璃連忙按住她的肩膀:「你的傷口已經上了藥,這幾日需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要亂動。」
虞喬腦海中不禁回憶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她被人暗算,眼睛變得模糊不清,後背又挨了一記悶棍。
那棍子上面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倒刺,深入皮肉之中,血立即涌了上來。
她到最後也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逃跑的時候又中了他們設下的陷阱。
後來更是被人打暈過去。
迷濛之中,她似乎聽到有人來救她了。
於是她拼盡全力讓自己醒過來,讓他們進屋子去找受害者。
接下來呢,又發生什麼事了?
雲璃無奈搖了搖頭:「都傷成這樣了,你竟然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還要關心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沒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這是下官分內的職責,既然答應了娘娘,就一定會完成任務。」
雲璃否決道:「那也不能為了任務如此冒險啊!」
虞喬頓了頓,語氣湧上一絲堅決,「當初選擇了這條路,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遇到怎樣的危險都不能退縮。」
「那寧止呢?」
「什麼?」
虞喬心中一顫。
差點就把他給忘了!
「你可知道,寧止抱著你瘋了一般來找我,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措的樣子,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也要心死神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