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公顫顫巍巍地走向已然沒有氣息的青衣女子,從其身上找到手槍,猙獰地走向直升機,他要殺了李肇,然後炸毀穿越通道,那天下就無人能阻攔他了。
「李肇,當初要不是你的阻攔,又何以有今日,當初如果你答應韓信來見我,也許當今天下就是我倆來坐擁了,不過,現在也不遲,只是少了你而已。」
步履不快,卻每一步皆那麼堅實,手平平舉起,亦步亦趨地走來。
李肇必須死。
「我終究還是錯看了你。」
正當項公慢慢靠近直升機時,突地,從直升機中傳出一個聲音,這聲音自然是李肇的。聽起來很虛弱,卻沒有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其實李肇在作出決定要撞擊歹人時,就發動了所有安全裝置,但,即使如此也讓他受了不輕的傷,實在那衝擊力太強大了,強大到他根本控制不住。
從殘破的機艙里爬將出來,李肇捂著胸口站了起來。
剛才的一幕皆被他看到。自以為項公的轉變是真心實意,真的是一心為了大秦,殊不知也是他的陰謀。
所謂狗改不了吃屎,或許就是這樣吧!
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判斷,以致成全了項公,遭殃了皇室,禍害了天下,他可想像到,如果真讓項公得到天下,天下會是如何,閉上眼睛也能想得到。
「但願歷史會修復,項羽和劉邦很給力吧!」
這一刻,即使知道是項公的陰謀,李肇也無能為力了,面對著項公的手槍,他即使能躲過,也躲不過系統的自毀,他終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
只能寄希望於項羽和劉季。
以項羽和劉季的能耐,如果天下再度混亂,手中有著幾十萬勞工的他們決然不會如此平寂。
或許,歷史不會改變,只是延遲了一些,終究楚漢爭霸還是會出現。
「就讓我在最後一刻為他們做點事情,減少點阻礙吧!」
李肇呢喃,便一步一步地走向項公,同時,伸手入懷,摸出了藏於身上很久的手槍,舉向項公。
「你,你竟然還活著?」
看到還能有反抗的李肇,項公驚訝了。
「當然,否則怎能看到你卑鄙的一面。」李肇強擠出笑容,雙目是如此平靜。
即使項公的手槍也對準了他,但他一點也不害怕,事到如今,他將生死看得很淡。
「我卑鄙?你錯了,我這都是為了拯救大秦,讓黎庶擺脫暴秦的統治,讓民得以休養生息,而不是強征暴斂,民生塗炭。」
「天下苦秦久矣,你可知否?」
李肇苦笑,項公這是自圓其說,如果說自己沒有穿越到這裡,天下苦秦久矣在歷史上的確有評論過,可自己的穿越帶動了民生經濟,民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而非塗炭。
「這只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李肇反駁,「如真讓你得了天下,恐怕才是民生塗炭,也只有你死了,天下才不會苦秦,民才不會塗炭。」
「胡說!」項公臉龐瞬間猙獰,「在我的統治下,民必能安生,天下太平,大秦昌盛萬年。」
李肇搖頭,暗道此獠太過異想天開,縱觀歷朝和後世,又有哪個朝代能做到昌盛萬年,即使擁有盛世朝代也活不過三百年,就這自以為是的本性,大秦如落入其手中,必也是秦二世般的收場。
「好了,不必廢話,就一個青女你就阻止不了,何以異想天開想得天下。」李肇不想再和他廢話,時間拖得越長,變故越多,但項公卻不依不撓,似乎李肇的話戳中了他心底脆弱之處。
「誰說我阻止不了青女,我早已暗中命人在磐石里加匣子,只要匣子能量超出通道能承受的範圍,通道就會崩潰,青女只有長留穿越通道中,再也無法返回。」
李肇聽著愕然,剛才此獠才和青衣女子說命人送匣子過來,此刻卻暗自往磐石內加匣子了,可見他早已準備,之所以和女子如此說,想必是為了迷惑青衣女子。
此人心思歹毒狡詐,非善類,如真讓其得了天下,別說上林苑,整個天下都遭殃,此人不能留。
「無用的,穿越通道又豈是尋常物能毀?你太相信自己了,或是,你太相信青女了。」李肇搖頭道,卻亦步亦趨而來。
「不可能,這是青女親口說的,如何會假?而且我也估算過,如此必能毀了通道。」
項公臉色變得張狂了起來,似乎一旦某些因素改變了他的認知,他整個人無法做到淡定。
「都說你太自以為是了,你有如此心思,難道青女看不出來?她必是在防著你,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如真加匣子,穿越通道運行得更快,張良等人會越快穿越回來。」
這是李肇的猜測,當然也是對自己說的。
如果項公真的在裡面加了足量的匣子能量,通道必定迅速運行,而非炸毀,相信系統不會騙人的。
如此說來,時間已經不等人了,通道一運行,按系統說法,陰嫚的靈魂力會被吸收,她將會.
越想越急,他不能再等了。
「滾開,你毀了大秦知道不,匣子能量進入其中,加速通道運行,青女即將歸來,目前只有我才能阻止她。」
李肇喝叫項公,但項公的認知被質疑,伴隨著的是他內心崩潰,他開始慌亂了,又如何會相信李肇。
「不可能,超量匣子能量一定能炸毀通道,你騙我」項公指著李肇狂叫,但話語卻凌亂了起來,「對,肯定是這樣,你之所以讓我滾開,肯定是有什麼陰謀,對,你肯定是想從通道中救出嬴政,然後讓我的希望落空,對,一定是這樣的。」
「到了此時此刻,你竟然還和我作對,你必須死,死。」認知擾亂了項公的思緒,或者說,一直以來謀劃的東西被自己懷疑時,內心會崩潰,這就是崩潰的前兆,人變得瘋狂了起來,「死去吧!只有你死了,大秦便是我的。」
手中的槍狠狠地對準李肇,下一刻扣動了機扳。♔🎄 ➅➈ѕ𝕙ᑌχ.𝓒𝓞M ✎☠
呯!
槍響了,項公獰笑起來。
只要李肇死了,他就能實現謀劃多年的夙願,替代那從不被他認可的阿父,他就可睥睨天下,讓天下為他所使。
李肇沒有任何動作,連躲避都顯得奢侈了,當然,他是無法做到躲避槍的,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進入通道是死,在這裡也是死,何不死得有價值些。
他的槍也響了,對準了項公。
噗!噗!
幾乎同時發出的兩聲脆響,兩口血吐出,兩道身影同時半跪而下。
項公的槍法不如何,只是打中了李肇的腿部,同樣,李肇的槍法也很勉強,也是擊中項公的腿部。
雙方處於掙扎之中。
「你竟然敢對我開槍,可知我乃未來的皇,神聖不可侵犯,該死!」項公瘋狂的本色不改,竟忘記了槍傷的疼痛,站了起來,又再開槍。
李肇的動作也不慢,徒然扣動機扳。
又是兩聲脆響,二人雙雙中槍,二人又再倒地,神色非常難看,他們快到支撐不住的地步。
「哈哈哈!」突然,有人大笑了起來,是捂著腿部笑的,正是項公,剛才李肇又擊中了他的腿部,雖然行動艱難,卻不影響他能第三次開槍。
而李肇卻慘了,被擊中的是持槍之手,整個手臂萎靡下去,再也握不緊槍,槍掉了下來。
這讓項公有輕鬆幹掉李肇的機會。
「李肇,你還是輸了,你殺不死我,槍卻掉了,還拿什麼殺我,你註定死在我手裡,而我註定成為大秦的皇。」
項公慢慢地抬起手,手中握著槍,這次他有足夠的時間瞄準十丈之外的李肇,足可擊中李肇的胸腹,讓他一命嗚呼。
「死去吧!」
項公的手指動了,可就在這時,一柄長劍橫劈而來。
噗!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天際,項公握著槍的手被橫劍斬到,血濺三丈,分外殘忍。
「誰?」
噗!
又是一聲脆響,這是劍入體的聲音,劍直接從他的背後橫貫胸前,刺穿心脾,血迅速噴出,生機迅速消失。
「誰」他無力再大吼,拼盡最後一口力氣往回望,卻是一滿目憤怒的女子。
是她刺的他。
「你不該對李肇下手,更不該傷了他,該死!」
「你是誰?」項公眼中滿是不甘,就要成功了,為何就不能讓他成功?
臉龐猙獰著,卻生機在寸寸割斷,他臨死也不知誰殺了他,他似乎並不認識此女,更和此女無怨。
「李肇的女人艷兒也!你不該傷我的男人。」橫劍而來的正是艷兒,此擊乃憤怒一擊,她恨透了項公傷了李肇,此獠必須死。
而且,他也不想大秦落入如此禽獸手中。
「又是李肇,壞我者,李肇也。」
啐!
艷兒狠狠地一抽劍,不想再讓此獠廢話,項公立時生機盡斷,不甘而歿。
「哼!」艷兒將劍一丟,狠狠地踩了氣息已絕的項公,便奔向李肇。
後面的小青和詩雅也快速奔來,又再踩了項公,跟著艷兒奔向李肇。
眼看著李肇受此折磨,她們的心崩潰,她們要救回李肇,從此不讓他亂來了。
項公已除,歹人已滅,無人再能阻攔她們救下李肇。
她們想好了,只要李肇沒事,她們仨不分主次嫁給李肇,成為李肇真正的女人。
「李肇,堅持住,我等即刻帶你去醫館。」首先奔來的艷兒慌張地說,見到留了一攤的血,她的心焦急極了。
「少爺.」
「李肇.」
二女奔走,哭著臉撲倒在地,面對如此情形,她們嚇壞了。
能在臨死之前看到三女,李肇很寬慰又內疚,挪動著身體換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起來,腿和手的重傷讓他行動艱難,卻沒有回應她們,而是極力遠望,目光在磐石範圍掃射,而後急促地說:「快,扶我到白光處,來不及了。」
他看清楚了,正如項公所說,正有人往磐石內搬動匣子,這是要加速穿越通道運行的節奏,如果再拖延時間,即使系統能自毀,也無法阻止青女所為。
「不行,那白光兇險,李肇你不能去送死。」艷兒拒絕。
雖然她不知白光內有什麼,但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她絕對不能讓李肇涉險了,她要留住李肇,做他真正的女人。
「對,不行。」詩雅和小青也異口同聲地拒絕。
三人意見非常一致。
李肇急在臉上,憋在心裡,三女鐵打不讓他冒險,可他能不冒險嗎?如果不冒險,不,是犧牲,如果不犧牲自己,天下將會永無寧日。
他非聖賢,卻不願看到如此。
「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如果不進入白光中,天下將大亂,爾等可知道?」李肇焦急地勸說。
一聽天下大亂,三女面面相覷,詩雅問:「你進入白光中就能阻止天下大亂?」
李肇知道再不和三女說實話,必將影響到他的進入,此時此刻,他不能再隱瞞,當然,如果三女哪怕有一點天下心,必將也會同意他的做法。
「是,天下間只有我才能阻止天下大亂。」
「為何?同樣是人,為何只有你能,而我等不能?」小青純真,她一心只關心少爺,凡是對少爺不利的事兒,她都想知道。
李肇略一沉浸,無奈地望著三女,嘆口氣,事到如今,他只能實話實話,有些事瞞著她們反而是對她們的傷害和不信任。
三女如此為他,他不能有所隱瞞。👑💙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鄭重道:「爾等不能,因為爾等並非穿越者。」
「什麼意思?」詩雅聽到不可思議的事兒,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簡單地說,我乃穿越者,是從二千年後穿越而來,此刻有歹人穿越回我那個時代,有可能將我那個時代的超強殺器搬來大秦,我必須要阻止他們,也只有進入白光中,才能阻止他們。」
「穿越者,李肇你在說什麼胡話,那只是神話中才存在的事,怎可發生在你的身上?」詩雅博覽群書,還是有些見識的。
李肇苦笑,他知道無法和三女說得清楚,而且現在也沒有時間給他解釋了,長話短說道:「上林苑裡所擁有的所有新奇東西,包括殺器等,你們以為真是我的能耐,其實是二千年後的產物,我只是將之帶過來罷了,試問天下誰能弄出這些東西,沒有,也只有我這個穿越者才能。」
這麼簡單的解釋,反而讓三女相信了一些,不過並不執著於此,艷兒察覺到其中端倪,心中莫名感覺到不安,忙問:「如你進入其中,可否有危險?」
問題一出,其他二女從好奇中反應過來,皆死死地盯著李肇。
「有,我,我將消弭於世.」說到這裡,李肇不再說下去,他本想留給三女一個美好的念想,但此刻做不到了。
「怎會如此?」小青聽之第一個控制不住情緒,哽咽起來。
其他二女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李肇的意思是說只要死才能阻擋歹人歸來,才能拯救天下,可她們,不需要天下,只要李肇。
「能不進去白光中嗎?」三女以祈求的目光看著李肇,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李肇的回答令她們絕望極了。
「如我不進到白光內,那從白光中出來的就是毀滅。」
李肇深情地望著三女,認真地說。
他不願看到如此生死離別,並極力地迴避,卻還是遇到了,他愧對三女,卻不想讓三女為之落淚。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小青渾身在打顫,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好不容易才跟著少爺,遠離那苦人的地方,卻好景不長,少爺即將離她而去,她不願,而且,她發現自己離不開少爺。
李肇搖頭:「沒有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淚,不禁從三女臉上滑落而下。
小青對李肇動了情,詩雅和艷兒又何嘗不是?只是她們並沒有小青般征於色罷了。
看到三女如此,李肇默然,他知道三女已經深陷於對他的情中,如果沒有陰嫚,他何嘗不想看到如此,但現實是殘忍了,不因為一些原因而改變一些東西。
陰嫚的存在註定他們不能相守,何況,為了心中大義,此刻的他也不得不如此做。
「沒有時間了,趕緊扶我過去。」李肇不想再看到如此悲傷場面,而且時間真的很緊急。
「真的要嗎?」詩雅問二女,二女已然沒有了主意,可正在這事,不遠處的白光突然強盛了起來,即使在白日,也綻放五彩金光,映照苑圃四處。
李肇看之一驚,三女也意識到什麼,猛地扭頭望了過去。
「不好,通道已經啟動,情況很糟糕,快,扶我過去。」李肇幾乎是吼著出聲,全然不顧眼前是三個嬌滴滴的女子。
三女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連忙扶著李肇快速走過去。
待到白光旁,李肇催促:「馬上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他不知系統自毀會造成什麼樣的場面,為了預防萬一,他不能讓三女近身。
「不,小青不走,小青生是少爺的人,即使死,小青也要成為少爺的人。」小青本來就情緒不穩定,此刻不願看到的事情就要發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個人撲過來抓住了李肇。
「小青願隨少爺入白光。」
這一刻,她沒有絲毫猶豫,咬著牙道,心很堅定。
「傻瓜!」李肇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心裡是感動的。人生難得幾紅顏,有如此紅顏,足矣,但他不願任何一位紅顏有損傷。
旋即大吼:「走,詩雅、艷兒,趕緊拽走她。」
此刻,白光越來越盛,逐漸趨向於金光,他不知這是什麼徵兆,但絕對很不好。
霎時,金光掩埋而來,不過幾個呼吸,便將方圓半丈籠罩,有著迅速蔓延整個苑圃的趨勢。
這一刻,李肇感覺到這金光中暗含著他從未感知過的危險,他可以預知,如果他再不採取動作,危險就要降臨。
沒有時間了。
他的臉色蒼白了起來,順手用盡力氣一推,將小青退出一丈之外。
「走,快走,叔父已老,上林苑不能沒有你們,就算是李肇拜託你們了。」
漸漸地,金光將李肇淹沒。
「少爺.」
「李肇.」
霎時間,風起,雲涌,樹搖晃著,似在對世事做永別,又似乎揮手以示不舍。
這是生死離別的場面,令人痛心的情景。
雨,不知何時降臨大地,細細地飄灑著,似乎為這場面平添一分哀傷,又似乎是災難的開始。
「珍重!」
這是最後的告別,接著,再也沒有聲響。
三女哽咽,但金光實在太盛,讓她們很不適應,但她們並沒有離去,任由金光埋沒。
李肇走了,她們的人生似乎失去了意義。
「你們三個怎麼那麼傻,肇兒讓你們走就趕緊走,否則就是辜負了肇兒的一片苦心。」
在三女無力站立之時,後面突然竄出二道人影,正是李基農和綠娥。
「走吧!這是肇兒該做之事,我等又能如何?命也!」這是綠娥的聲音,卻顯得那麼黯淡。
其實,他們早已來到這裡,見到歹人殺了秦卒,兒子殺了青衣女子,兒子欲殺肇兒,反被艷兒所殺,更看到肇兒消失在金光中。
項公乃她的兒子,她本可以出面阻止這一切,但她並沒有,自始至終地看著,看著兒子死於劍下,聽到一切的一切,默默地,淚,沾濕了衣襟。
青女曾和他們說過,這一切都是命,在李肇來到這個世界,自項公出現在李肇出生的地方,就註定了會是如此結局。
至於她的兒子,那是他咎由自取,作為母親,只能在心中暗自神傷。
李基農何嘗不是如此,在當初青女出現的時候,李肇來到人間的時候,他就知道一些事,但他並不能和侄兒說,直到青女再次出現,他知道一些事強求不得。
命,是難以改變的東西。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默默守護好上林苑,直至百歲之後.
「可是少爺他」小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綠娥知道她要說什麼,嘆口氣緩緩轉身,她不願面對這傷心的苑圃:「如你真的為了肇兒好,就應好好守護上林苑,這是他的心血,可知?」
「守護?」三女同時琢磨著這個詞,若有所思。
很快,三人互相攙扶著走了,直至走到阿房宮的盡頭.
五人不知的是,在金光即將埋沒整個阿房宮的時候,不知那裡發出一聲巨響,似來自天穹,又似來自地獄,聲音雖巨大,卻不為人所知,接著金光慢慢回退,直至消失,不久後,白光也逐漸暗淡了下去,再不復當初的濃烈,直至完全消失。
幾天後,阿房宮的紛爭平息,卻沒有再出現什麼歹人,更沒有可疑之人,災難也沒有降落,一切顯得那麼平靜。
但,不平靜的是這新建不久的宮殿就這樣進入了人們的視線,一時,外界炸開了,有人說皇帝賓天,有人說皇族宗室幾乎被滅,更有人說歹人攻陷了阿房宮,將皇族都殺了。
這都沒有人看到,純粹是猜測罷了,但阿房宮的凋零和殘破無不證實了這一點,有從阿房宮中逃出的朝臣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真的。
大秦沒有了皇,宗室也滅,天下再無主。
不久後,天下紛爭起,其中要數最顯眼的,就是項羽和劉邦.
正應了那句:始皇死,天下分。
。。。。。。
「默,快醒醒,醫生說你沒事了,你怎麼還睡?」
恍惚中,李肇聽到一個聲音,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卻一下子懵了。
這是哪兒?
白色的床,床架上還有針水,上面還有耀眼的燈,旁邊是幾人,不遠處有穿著白馬褂的人正在檢查著什麼。
「這是.」這一幕是那麼熟悉,熟悉到已經遺留在腦海的深處。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裡忐忑地望著身旁的二人,一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表情諸多打趣,目光再轉,落在一五十開外的中年人身上。
此人滿臉憔悴,卻掩飾不了內心的擔憂,還有那一絲絲不知什麼時候爬上兩鬢的白髮。
「爸,是你嗎?」
李肇慌張了,他竟然見到了前世的爸,而且此刻就在自己身邊,是那麼真實,他以為自己做夢,又或是歷經二十幾年,爸也來到了天堂。
他記得進入白光後好像聽到腦海中響起巨響,便什麼意識都沒有了,他認為,自己死了,來到了天堂。
可是,這裡又不似天堂,十足十的前世所處之地。
連忙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卻發現非常痛。
這不是做夢,也不是到了天堂,而是真真正正地見到了前世的父親。
「你愣什麼愣,難道被雷劈了之後連我們都不認得了?可是醫生並沒有說你的腦子被劈壞呀。」
旁邊的是青年,一副關切的樣子,卻表現出來的是調侃。
「阿靖.」話語從李肇口中脫口而出,是的,此人正是他前世要好朋友靖。
等等,靖剛才說什麼,被雷劈了,他何時被雷劈了,好像在大秦並沒有被雷劈過,哦,他想起來了,前世時抱著小白好像被雷劈過,然後就出現在大秦了。
難道李肇驚訝了,他回到了前世?回到了現代?
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睜開之時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剛才看到的情景,他還不敢相信,不顧自己還是病人,跳下床使勁地往外跑。
車水馬龍,路人絡繹不絕,眼前是高樓大廈,繁忙的人們.
「我竟然穿越回來了。」
是的,他所看到的絕對是現代,而不是上林苑,更不可能是大秦。
「說什麼瘋話,嚇得我以為你中邪了,你的傷還未好,趕緊回到床上。」追出來的是靖,也不顧李肇是否反對,硬拽著他往裡走。
此刻,他依舊是病人,不可亂跑。
李肇並沒有反抗,心中卻不知是驚還是喜,還是,應該哀。
他沒有救回陰嫚,他失去了大秦所有好友和親眷。
「還愣著幹什麼,有人來看你了?」回到病房,李肇腦中時不時閃現親眷身影,卻被靖懟了一句,李肇後知後覺,順口問,「誰呀?」
「一會便知。」靖顯得很神秘,嘴角噙著笑。
雖然不知現代經歷了多久,但在大秦的二十幾年來,他經歷了很多很多,再見靖時,久違的情緒難以自制,卻還是被他埋於心底,但靖卻一如既往的調侃和神秘,讓他平添了幾分親切,這種親切,是在二十幾年來所消失了的。
李肇沒有再問,便往裡走,他見到一個背影,很高大,足有二米高,時有書生氣息在其身上逸出。
這時,背影調轉過了臉,露出審視的表情,卻是怨怪的目光。
「你便是李默?」
聲音洪亮,帶有威勢,卻也少不了和藹。
李肇一看,嚇了一跳,整個人如見鬼般瞳孔擴大,死死地盯著眼前人,嘴角話語不禁而出:「陛,陛」就一個字支吾了半天,愣是咽在喉嚨里。
正是,他看到正是秦始皇嬴政,他的陛下,只是服飾不同罷了。他竟也穿越來了。
無比驚訝,難以置信。
「嗶什麼嗶,這是小白她爸,你的准老丈人,快叫爸!」
看到李肇如此表情,靖實在看不過眼,催促道。
「爸?」李肇再度驚訝,心中詫異極了。這不是秦始皇嗎?怎地成了他准老丈人了?
等等,小白的爸,小白?難道小白沒有死?她還活著。
他記得,在穿越之前小白出了車禍完全斷了生機。再看靖的表情,沒有一絲哀傷,難道小白真的沒有死?
「等等!我可還沒有承認你這個女婿,不可亂叫。」中年人說話了,聲音依舊洪亮,音調竟和秦始皇的如出一轍。
「哎呀花幹部,小白和李默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就成全他們吧!」靖在旁幫襯。
但李肇似乎並沒有聽到,心中驚喜交加。小白並沒有死,小白還活著。
「哼!還生米煮成熟飯,這小子欠揍,我將女兒交給他,他卻沒有好好保護,還抱到白花城,要不是好心人看到,小白都被他害死了。」中年人板著臉訓斥,嚴肅極了。
但李肇完全不在乎,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推開靖就往外跑,並嚷叫:「小白在哪裡,快帶我去。」
「哎呀呀!你那麼急幹嘛?難道怕小白消失?她就在隔壁,去看看也好。」靖責怪,卻也贊成,他真怕這花幹部要狠狠地訓斥李默,離開才是和諧之道。
李肇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隔壁病房。
這是一獨立病房,房中充滿著少女芳香。
「小白,小白!你沒事吧!」李肇嚷嚷著,直接沖了進來,直奔病床。
「默,我沒事!」病床上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接著一女子緩緩起身,半躺在床沿上。
此女正是小白,沒有重傷的跡象,呼吸很均勻。
李肇顧不得小白為何沒有重傷的跡象,也顧不得這裡是病房,激動地抱了過去。
淚水不禁滑落眼眶,順著眼角滴落,濕了被子,潤了整間房。
他抱得很緊,很緊。
當車禍發生之時,他為了她遭受雷劈,承諾如有來世,必絕不分開,此刻,老天眷顧,小白沒有事兒,小白還活著,他們並沒有被分開,老天是有情的。
歷經二十幾年的光陰,他終究是將可人攬入懷中,他沒有辜負可人,沒有違背他的承諾。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肇哽咽著,手緊緊地握著那柔夷,分外激動。
「等等!」小白突然推開了他,怪異地問,「你是李肇還是李默?」
聞言,李肇笑了,笑得那麼燦爛,歷經穿越,小白終究是沒有忘李肇。
「是李肇,也是李默,你是小白,也是陰嫚,我的愛人。」
聽此言,小白卻晃動著腦袋,一副茫然的樣子,也緊緊地抱著李肇問:「陰嫚是誰?」
李肇慢慢地鬆開小白,滿是柔光地看著可人,他並不奇怪小白的問題。
系統說過陰嫚的靈魂力會被青女抽取,現在看來,是陰嫚的記憶被抽離了,之所以還記得『李肇』,想必是潛藏於心底的名字,無物能抹除。
「你可還記得陰嫚和李肇的事兒?」
小白搖頭,道:「什麼陰嫚跟李肇,不知道是啥,反正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到了一個遠古朝代,醒來後什麼都記不得了,但『李肇』二字卻沒有忘,並且知道,李肇就是李默。」
李肇沒有再說話,這本不該屬於她的記憶,沒了就沒了吧!
做清純的小白未免不是好事,陰嫚,太苦了。
「對了默,醫生說我過幾天就能出院了,聽說西安皇家園林很好玩,我們去好不好?」小白嘟著嘴問李肇。
李肇並沒有拒絕,柔聲回應:「好,當然好,小白喜歡去哪兒,李默必奉陪。」
大秦時,他花了畢生心血尋找陰嫚,卻是一場場失望,此刻,小白就在身旁,他不能再錯過。
他要好好地陪著她,他不會再讓伊人離開身邊。
幾天後,二人坐上飛機來到西安,來到小白所說的皇家園林時,李肇一下子怔住了,這裡雖然在西安,從地圖來看卻非常接近咸陽市,連忙再查看地圖周圍,竟發現是
渭河以南,終南山以北。
「這不就是上林苑嗎?」
李肇有種久違相逢的感覺,上林苑,一個存在於腦海的名字,此刻蹦出腦海,在其中迴蕩,剎那間,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徘徊,久久揮之不去。
「小白,你可還記得上林苑?」
「上林苑,你是說漢朝所建的上林苑皇家園林,這裡就是呀!」小白指著門口,那裡正寫著『西漢皇家園林』。
哎!
李肇嘆口氣,小白終究是失去了陰嫚的記憶。
買了門票之後,兩人入內,當遊玩半天后,來到一處封閉的園林門口,這一刻,李肇有種熟悉感,非常之強烈,強烈到驅使他要進入其中。
正好,此刻門是開的,因為是非開放之地,沒有多少遊人,門口也寫著「禁止入內」的告示牌。
熟悉感令李肇無視告示牌,毅然翻過障礙物,進入其中,當看到眼前的景物時,李肇心裡一陣劇痛。
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潛藏於記憶中的上林苑,只是,人沒了,產業沒了,只留遺址於此。
裡面,一雕像高高聳立,那面容,不就是他嗎?旁邊,還聳立著幾個雕像,有男有女.
叔父、小青、艷兒、詩雅.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