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手藝還不錯吧？」
冼奮一邊吃一邊問著方寒。
「嗯，阿姨的手藝很好。」方寒點著頭。
「好吃就多吃點。」
冼鉛華笑著道：「年輕人就要多吃飯，這樣才能長身體嘛。」
「嗯。」
方寒飛快的扒拉完碗裡的米飯，然後起身準備自己打飯。
「我來吧。」
冼奮的媽媽笑著接過碗。
方寒現在的胃口算是很不錯的了，足足吃了三碗米飯，這才沒好意思再要。
吃過飯，冼鉛華和方寒冼奮三個人又坐在客廳聊著天。
冼鉛華對方寒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聊了一會兒對方寒就更喜歡了，時間不知不覺就接近晚上九點了。
方寒正打算起身告辭，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李俊賢打過來的，方寒也沒有避嫌，當面接了起來。
「喂，李醫生。」
「方醫生，我剛才遇到中午的哪位患者家屬了，就是您說肝硬化的那位。」
「在什麼地方？」
方寒頓時來了精神，今天一天方寒的心中其實都是有些操心的，畢竟是一條人命，要是能再遇到，他還是想想辦法的。
「在燕西醫院，剛剛搶救無效，宣布死亡了」
「什麼？」
方寒愣了一下，急忙問：「怎麼會？」
中午那位患者家屬的情況方寒還是有數的，雖然情況比較嚴重，可也沒有到這麼快的程度？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其他可能，比如大量酗酒，抽菸、熬夜等等。
「是從樓梯上滾落，導致肝門靜脈高壓出血」李俊賢把情況說了一下。
「我知道了。」
足足過了好半天方寒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看到方寒掛了電話臉色並不好看，冼奮急忙問道。
「中午的那位患者家屬從樓梯上滾落，肝門靜脈高壓出血，搶救無效死亡了。」
「死亡了」
冼奮也是一愣，這也太
「什麼患者家屬？」冼鉛華問道。
「今天白天遇到的一位患者家屬」
冼奮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道：「當時方寒把患者的兒子獨自叫到了診室，說了一下情況，希望對方能去做一個檢查，可對方壓根不信，等我們再出去找，已經不見人了，沒想到」
「我當時應該再堅持一下的。」
方寒有些懊惱，當時他覺得還有機會，因而也沒有太過堅持，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出了意外。
「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冼奮安慰道。
「是啊，不要太在意，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的。」冼鉛華也安慰了一句，可他的心中卻吃驚不小。
從剛才冼奮的講述來看，方寒壓根就沒有和對方直接接觸，而是通過觀察得出的結論。
「望而知之？」
冼鉛華有些不敢相信，方寒年紀輕輕，望診竟然就能達到這樣的水準，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中醫的望診冼鉛華還是知道的，現在西醫其實也有望診，望診入門簡單，可要精深那就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了，可想要達到望而知之的程度，那幾乎是千難萬難。
別說一些年輕人，就是現在的一些大國手也不敢說就能做到望而知之的程度。
「死了？」
急診科門口，跟著柯錢一起來的幾個朋友壓根就沒有進科室，幾個人就在門口抽著煙。
一邊抽菸一群人還咒罵著。
「老柯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小心點，這正要吃飯呢？」
「餓的不行了。」
「行了，意外情況，大家再等一等！」
等著等著幾個人就等到了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
「醫生你們沒搞錯吧？」
「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有嚴重的肝硬化，這一次又因為摔傷導致肝門靜脈出血，來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醫生耐心的解釋。
「我擦！」
有人當下就爆了一句粗口：「這他麼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哎」
幾個送柯錢一起來的朋友不僅沒有一丁點的傷心，一個個都開始罵罵咧咧的。
以前新聞上可是有報導的，說是幾個人打麻將，有人突然猝死，打麻將的幾個人都給賠錢了，今天這事雖然不是在麻將桌上，可也是打牌剛結束，姓柯的家人要是追究起來，怎麼的也要破財免災吧？
「他麼的，今天被那狗ri的贏了好幾萬，死了也不讓老子安生」
前來通知的醫生都驚呆了，不是說是朋友嗎？
「李醫生不愧是燕京醫院的醫生，剛才的判斷非常準，只可惜患者還是沒有搶救過來啊。」
陳浩軒一邊等著患者家屬，一邊陪李俊賢說著話。
「陳總客氣了，我也是瞎猜的。」
李俊賢笑了笑，他今天也算是在燕西醫院急診科出了一個小風頭。
患者進搶救室之前李俊賢的猜測可是有好幾個人都聽到了，結果和李俊賢的判斷一樣，這就很能說明李俊賢的水平了。
此時急診科幾位護士還正圍在賀婷邊上說話呢。
「婷婷，你們家李醫生好厲害啊，打眼一看就知道患者什麼情況？」
「就是，判斷太准了。」
「要不說人家李醫生是燕京醫院的醫生呢，燕京醫院門檻多高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
「還是我們家婷婷有眼光，找了一位燕京醫院的醫生。」
「婷婷，問問你們家李醫生，還有沒有同事什麼的給大家介紹一下？」
賀婷臉色緋紅，心中可得意了，自己的男朋友果然很厲害呢。
陳浩軒笑著奉承著，邊上的護士也吹捧著賀婷，可只有李俊賢自己清楚，哪兒是他有水平，實在是方寒太厲害了。
只不過有些事李俊賢並沒有說出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天的事情雖然不算什麼大事，可真要傳出去搞不好會有一些小麻煩的。
在急診科幹了這麼長時間，李俊賢也知道，患者家屬什麼人都有，遇到一些胡攪蠻纏的或許會因為這個事去找方醫生的麻煩。
因而剛才周主任問的時候李俊賢壓根就沒有提方寒，只是抽空給方寒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
「陳總，外面的幾個人已經全走了，患者家屬正在路上。」陳浩軒和李俊賢說著話有住院醫進來說明情況。
「走了？」
「對，走了，他們說他們不是患者家屬，不認識什麼患者，都走了。」
「呵呵，有趣了。」陳浩軒呵呵一笑。
賀婷送著李俊賢出了科室，伸手給李俊賢整理著衣領，低聲道：「路上慢點，回去早點睡。」
「嗯，晚上要是不忙，你也找機會眯一會兒，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賀婷微微點頭。
賀婷本就是性子比較溫柔的女孩子，今天是越發的溫柔了。
自己的男朋友在同事面前給自己長了臉，她的心中甜著呢。
「那我走了。」李俊賢有些依依不捨。
他和賀婷一個人是急診科的醫生，一個人是急診科的護士，平常兩個人都是很忙的，很少有時間能聚在一起，雖然上班的醫院不遠，可真的是聚少離多。
「嗯。」
賀婷點了點頭，然後趁李俊賢不注意，猛然在李俊賢的臉上親了一下。
「路上慢點。」
李俊賢被賀婷親的春心蕩漾，都捨不得走了。
「行了，我去上班了，再見。」賀婷揮了揮手，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再見。」李俊賢也揮著手，一直看著賀婷的身影消失，這才不舍的轉身回去了。
冼奮親自送著方寒出了小區，給方寒伸手攔了一輛車，目送著方寒的車子遠去，這才轉身回了小區。
回到家裡，冼鉛華已經拿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這麼晚了您還不睡？」
「看一會兒新聞，等會兒睡。」
冼鉛華笑著道：「方寒送走了？」
「走了啊，這不是明擺著嘛。」
冼奮坐過去，笑著問冼鉛華：「爸，您看方寒這個人怎麼樣？」
「很不錯，比我想像的還要優秀啊，單說你們剛才說的這位患者家屬，靠著觀察就能看出患者家屬的病情，這手段就不簡單。」
「望而知之。」
冼奮點頭：「方寒的望診水平確實讓我很吃驚，當時我也在邊上的，可我就沒看出來那麼多。」
「你也該下臨床了。」
冼鉛華語重心長的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的積累夠了，平常也做了不少調研，理論紮實，可還是缺乏臨床經驗，如果你想當醫生，還是要下臨床鍛鍊的。」
「嗯，我的博士學位就快拿下了，到時候我就下醫院。」冼奮點了點頭。
「想好去哪兒了嗎？」
「還沒想好呢。」
冼奮搖著頭，道：「醫科大醫院和燕京醫院都不錯，各有各的優勢，只是我還沒有考慮好。」
「這事你自己拿主意，我不饞和。」
冼鉛華道：「你也三十了，自己的路自己決定，考慮好。」
「我知道了，我會謹慎的。」冼奮點著頭。
「還有，是不是該找個女朋友回來了？」冼鉛華又道。
「這事不著急吧。」
「怎麼不著急，你都三十了，還當自己小孩子呢？」
「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冼奮站起身就跑：「我去睡覺了，明天還要去急診科，這幾天跟著方寒，我是受益匪淺，下臨床的事情我會和方寒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這小子。」冼鉛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