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剛剛還覺得餓,現在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趴在床上,神色懨懨的回覆同學艾米的消息。
——我明天去學校
——別想嚇唬我,我的作業早就做完了!
艾米好半天才發過來消息:
——明天一定要早來,我等你,一起去上課!
蔣京朝站到她面前,微微彎腰,摸了摸她的額頭:「哪裡不舒服?」
岑蜜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沒有不舒服。」
蔣京朝坐在床邊,聲音低沉悅耳:「心情不好?」
「沒有!」
岑蜜又沉默了一瞬:「大姨媽來了,肚子疼。」
她其實只是隨便扯了個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月的大姨媽推遲了。
昨天就該來了,今天卻還沒來。
但是,她聲音裡帶了些哭腔。
蔣京朝長到快三十歲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潮乎乎的,是真的哭了。
男人低聲道:「是肚子疼嗎?」
岑蜜點點頭,但是推開了他的手,難得在他面前強硬道:「你走。」
蔣京朝沒走,片刻後,等來了吳阿姨。
吳阿姨又匆匆離開。
蔣京朝聽到她低低的啜泣聲,強行把人撈進懷裡。
岑蜜掙紮起來。
蔣京朝不悅的警告:「岑蜜!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我沒鬧脾氣。」
男人的臉都黑了。
但語氣卻是有些無奈的:「你到底要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
岑蜜不掙扎了,低聲道:「我……不要搬進主臥。」
她說完就後悔了。
小心翼翼去看蔣京朝的臉色。
不過男人面色仍舊是冷淡驕矜的,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
岑蜜想起簽結婚協議那天,男人的那句話,他說,我不禁慾。
現在她又不讓抱,又拒絕搬進主臥。
確實是過分。
但是……
最後岑蜜咬咬牙,將唇瓣貼在男人裸露的脖頸上,輕聲道:「但是……你想要,我可以給你。」
……
岑蜜坐上車,一副神思不屬樣子。
高特助在後視鏡看她:「少夫人今天不高興?」
岑蜜把額頭貼在窗戶上:「高特助你很閒嗎?蔣家沒有司機?怎麼每次都是你開車?」
高特助被問住了:「……也還好吧,就是重要的人,都是我來接送。」
岑蜜左耳朵聽右耳冒。
昨天晚上蔣京朝聽完她那句話,把她推開,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這算是吵架了嗎?
沉默了半天,岑蜜道:「高助,一般你們老闆生氣了怎麼辦?」
哦——原來是吵架了。
怪不得一大早老闆的臉色也這麼難看呢,他居然沒能聯想到一起。
高特助一本正經道:「好好工作,拿出好的方案和業績來!」
就知道問了白問。
高特助看著岑蜜走進學校,才開始匯報:「報告老闆,岑小姐去學校了。」
蔣京朝沒有回覆。
也不知道是忙,還是在生氣。
……
岑蜜剛踏進學校大門,艾米就在旁邊蹦出來。
她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在圖書館等我?」
艾米伸出誇張的美甲,抓抓自己火紅色的捲毛,眼神有點躲閃:「我這不是起床起早了嘛。」
岑蜜還是覺得她有點兒奇怪。
一路上總有人有意無意的打量她。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沒有。」艾米推著她往前走:「快走快走就要上課了。」
卡著點到教室,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她們一進去,下面那些眼睛三三兩兩的看過來,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
岑蜜點點頭在包里拿出那副油畫,是一個提花籃的少女。
筆觸細膩,用色大膽。
艾米眼睛都亮了亮:「哇,蜜蜜你這幅畫……」
老師卻突然一把奪過那幅畫,一撕兩半。
艾米瞪大眼睛:「你!你做什麼?」
「岑蜜,你畫的這是什麼?!把你的心思放到課業上來,別人跟一些亂七八糟的男男女女鬼混。」
她意有所指的看著艾米。
艾米這個暴脾氣,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論。
已經有人拿出手機來了。
岑蜜不想把事情鬧大,趕緊拉住艾米。
她在地上撿起那幅畫,低聲道:「對不起老師,我會重新畫的。」
那中年老師已經翻開了書:「上課!」
艾米氣死了,拉著岑蜜往後面前:「這老太婆更年期到了嗎?發什麼神經?!」
岑蜜有點兒好笑的安撫她:「她不是一直這樣嗎?別生氣。」
「不好看哪來的資本勾搭那麼多男人啊。」
「不過她男朋友不是蔣家那位小少爺嗎?據說還訂婚了,怎麼還跟別的男人鬼混?」
「當然是被蔣家小少爺捉姦在床呢,然後被踹了啊,都被她那副樣子給騙了。」
「啊?蔣小少爺好可憐哦。」
角落裡坐著的兩個人低聲笑:「都說她什麼上流交際花呢,什麼交際花,不就是個蕩婦嗎?」
「哐當!」
艾米狠狠踹了一腳後面的桌子:「再胡說八道,老娘撕爛你的嘴!」
「艾米,岑蜜你們兩個幹什麼呢?不想上課就滾出去。」
艾米這個暴脾氣,一把拉起岑蜜的手:「滾就滾,你這種人枉為人師!」
千防萬防這種傳言還是傳進了岑蜜的耳朵里。
艾米扭頭道:「你別生氣,這種鬼話肯定是你那位好姐姐傳的。」
岑蜜倒是不意外。
艾米道:「走,難得不上課,姐姐帶你去耍!我小舅剛開了一家酒吧,我們剛好去給他捧捧場。」
不過岑蜜仍然興致不高的樣子。
岑蜜心裡發暖。
艾米打了車,兩人在路邊等車。
「你跟蔣家那位小少爺怎麼回事?分了還是……」
艾米是為數不多的參加過她訂婚宴的人。
「他出軌了,被我捉姦在床。」
「我曹,他媽的,某些人真能顛倒黑白,多虧我了解你不是那種人,他的出軌對象是誰啊?」
艾米大膽猜測:「不會是你那位好繼姐吧?」
「恭喜你,猜對了。」
艾米瞪大眼睛:「臥槽臥槽好炸裂,你親眼看見他們在床上……」
「我還拍了照。」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岑蜜有些無奈的點點艾米這丫頭的額頭,調出了照片。
艾米哈哈大笑:「媽呀,看岑明月這表情……蔣季誠怎麼慫的跟條狗一樣啊,笑死我了。」
艾米點評的正帶勁呢,岑蜜的手機突然進來一通電話。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小叔」,艾米奇怪道:「你哪來的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