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風還沒吸完一支煙,就見自家老闆出來了。
他趕緊滅了煙。
昨晚決定要回歐洲那邊親自處理上野之後,他們又連夜回了蔣氏處理手頭上的緊急的事務,一直忙到天蒙蒙亮。
機票訂的是早上六點半。
其實能擠出的空閒時間,僅有半個小時,但是蔣京朝還是堅持回來一趟。
他下車為蔣京朝拉開門。
高大的男人坐進車裡,臉上的溫和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身肅殺之氣。
「落地後,直接去碼頭。」
「是。」
蔣京朝夾著一支香菸,並未點燃:「不要讓上野以任何形式聯繫上夫人。」
「是。」
「蔣季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男人眉目銳利的一張臉浸在黑暗中,被夜色蒙上一層戾色。
「查到了蔣少爺最近沉迷博彩,您婚禮前一天他正在澳門揮金如土……據說心情很差,還跟人打了一架。」
蔣京朝臉色平靜,抬手燃了那支煙。
半晌,他撣了撣菸灰。
蔣季誠終於意識到弄丟了一件稀世珍寶?
可惜了,人在他手裡,其他人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繼續盯著,必要時誘他深入。」
……
「少夫人醒了?早餐大概還要十分鐘。」
「好,那我等一等。」
但是她在餐廳中島的椅子上坐了幾分鐘就坐立難安。
片刻後她起身又上樓去了。
吳阿姨看到了:「少夫人不用早餐了嗎?」
岑蜜回眸笑笑:「我等會下來。」
她一步一步數著台階上樓,心臟漸漸跳動的劇烈起來,手心也出了點汗。
二樓是主臥和幾間客房,蔣京朝的書房在盡頭。
她挨個房間看過去。
有些做壞事的心虛,但是轉念一想,這裡她是蔣京朝親口承認的女主人。
女主人視察一下自己的家怎麼了?
客房的布置都是千篇一律的,直到她來到了最後一間房間。
她用力推了推。
推不開。
這裡面關著蔣京朝的什麼秘密?
她理智上很清楚,就算是有也跟她沒什麼關係。
但是從昨晚開始她腦海中一直在想,蔣季誠的那句話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
——他娶你是因為你長得跟他那個白月光很像,他那裡有一張照片,你有機會可以看看,看看你們是不是長得很很像……
她在門口靜默了幾分鐘,轉頭重新下了樓。
吳阿姨把早餐端上來:「少爺走的時候特意叮囑,要做一份玉米甜湯呢,少夫人快嘗嘗,我把做法改良了一下。」
岑蜜在吳阿姨期待的眼神中,舀了一勺甜湯。
玉米甜湯香甜鮮美,但是岑蜜卻沒嘗出什麼味道。
她抬頭對吳阿姨笑了一下:「好喝的阿姨,這手藝開店都行。」
吳阿姨被哄得眉開眼笑。
岑蜜又垂眸喝了兩口湯。
「吳阿姨,二樓最後一件客房的鑰匙,你有嗎?」
吳阿姨的笑容一頓:「啊……那個房間一直鎖著,少爺說不用打掃,少夫人是要去拿什麼東西嗎?我給少爺打個電話問問。」
「沒什麼。」岑蜜道:「只是心血來潮想看看每個房間的布置樣式,因為婚房那邊馬上就要裝修臥室了,想要參考一下看看小叔喜歡什麼風格。」
聽她的?
吳阿姨真的高看她了。
蔣三爺已經結婚的消息,第二天就以坐了火箭般的速度登上熱搜。
其實蔣京朝偶爾會出現在財經新聞上。
只是除了帝京上層商圈的那些人沒有什麼人會關注他,這次登上熱搜完全是因為他那張出眾的臉。
一開始只是一些財經博主轉發了蔣氏官博的一張婚禮照片。
後來一些八卦娛樂博主,發現蔣京朝顏值不錯。
一查,居然是蔣家三少,也火速進行了轉發。
那張照片是經蔣京朝授意發出的,拍到了他頷首與新娘交換戒指,眉目深邃,神色溫柔,嘴角含著淡笑。
而岑蜜只是一個朦朧側影,只能看得出玲瓏的身段,臉是看不清的。
——這男人長得太帶感了吧,還有這腿這腰真是絕了
——明星?咋沒見過?
——姐妹們!查到了,這男人是蔣家三少,是個大佬
——我擦,一個大老闆長這麼好看做什麼?要出道?
——我都找了一早上,沒找到新娘是誰,而且蔣氏只發出了這一張照片,甚至沒提新娘姓什麼叫什麼
——都去給我查大佬生平,回來請感慨,我在人間湊數的日子……
——我在人間湊數的日子
——我在人間湊數的日子
艾米給岑蜜打電話開場就大笑了三分鐘。
「快讓你老公出道!迫不及待想看他在台上唱跳哈哈哈。」
岑蜜:「……」
艾米神神秘秘道:「蜜蜜,快說說什麼感覺啊。」
「什麼……什麼感覺。」
艾米:「一夜七次郎?」
岑蜜的臉熱起來,內心卻隱隱有失落。
誰能想到,她的丈夫新婚夜根本不在家,第二天天一亮就要出差。
艾米察覺到她的情緒:「蜜蜜?」
「沒什麼,今天回學校一趟,上次的那個油畫作業要交上去。」
艾米來的很快:「我的乖乖,蜜蜜,蔣少爺真有錢啊,這大別野多少錢啊。」
岑蜜被逗笑了:「說得像你家買不起一樣。」
艾米嘆息:「我家那房子都幾百年了,哪有這種現代豪華大別野來的舒坦。」
艾米家那套占地一公頃的老宅,能買幾十套別墅了。
「來上來,姐剛提的新車。」
艾米邊開車邊道:「蜜蜜你跟蔣三爺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啊,不是說過了嗎?協議結婚。」
「嘖嘖。」艾米道:「但是明明感覺他對你挺上心的……怎麼還老惹你生氣?」
岑蜜有點兒被點破心事的惱怒,反駁道:「我哪兒有生氣,我生什麼氣。」
「好好好你沒生氣。」艾米沒等岑蜜再說話,接著道:「你聽說沒有,昨天蔣季誠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揍了一頓,哎呦喂那個鼻青臉腫的。
更關鍵的是啥呢,更關鍵的是,沒人發現他,今天一大早才被傭人發現,這才趕緊把他送去醫院,也不知道是誰啊那麼好心,為民除害。」
岑蜜有些失神。
「你怎麼知道的?」
「梁玉聲你認識嗎?梁家小小姐,她哥就在那個軍方醫院,蔣家人把那個人渣送到那個醫院了。」
醫院。
岑蜜摸了摸小腹,手一抖,突然乾嘔起來。
艾米嚇了一跳:「你怎麼了蜜蜜?」
岑蜜勉強笑笑:「有些暈車。」
「啊?你還能再堅持下嗎?還有五百米,你之前不是不暈車嗎?」
岑蜜臉上的血色褪去三分:「可能是新車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