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亮起路燈,燈光照亮車內岑蜜的臉。
她的眼睛裡有憂愁,也有倔強。
蔣京朝在後視鏡里看她,知道她在為雲柔擔憂。
他本打算想告訴她,雲柔會安全出來,這件事情他很容易擺平。
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
甚至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他想要岑蜜明白,他可以為她擺平很多事情,但是前提是她要明白,唯有在他身邊,才可以得到他的庇護。
試圖離開他,只能自生自滅。
他要她越來越依賴他,直到她再也離不開他。
手段光彩不光彩不重要,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
他的目的一定要達到,岑蜜的人他要,岑蜜的心他也要。
帝京第一人民醫院。
岑明月躺在潔白的VIP病房裡,把前來照顧她的護工指使的團團轉。
「岑小姐您這樣一直扔瓜子皮,我這邊來不及掃的。」
岑明月本來就心情不好,揚聲道:「雇你來就是為了伺候我的,你倒是抱怨起來了。」
「岑小姐,我沒這意思,我……」
「咚咚——」
門被敲響了。
護工鬆了口氣:「岑小姐我去開門。」
護工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和她身後的高大英挺的男人,眼前一亮,神色也不由溫和下來:「您是來看岑小姐的吧?快請進。」
看到高大的男人走進來,岑明月臉上笑容甜膩了三分:「蔣先生也來了啊。」
護工很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岑明月看到岑蜜臉上的疲態和愁色,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看到蔣京朝將手中的水果和鮮花放到旁邊的桌上,岑明月更是心中舒暢。
這是完全來看病人的架勢,是要來示弱?
也對,就雲柔那個破身體,在拘留所待上兩天,怕是要沒命。
蔣京朝開口道:「聽說雲小姐不小心撞了一下岑大小姐,我跟蜜蜜來看看。」
男人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莫名讓人信服,平白聽出三分真心來。
岑明月嘆息道:「蔣先生,雲姐姐可不是不小心撞了我,她是故意的,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罪過她,但是她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不知道?」岑蜜冷笑一聲:「岑明月,這世界上很多惡毒的人,而你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姐姐有好幾次差點沒死在你手裡!」
岑明月嘴角勾起隱秘的笑:「蜜蜜話可不能亂說,你這麼大的鍋,我可背不起,還有,一個外人而已,你叫的倒是親……」
「外人?呵,我告訴你岑明月,雲柔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死了,我跟她一起死,你害死她,我就拉著你一起死!」
岑蜜這些年心裡有太多的怨氣和委屈,她和雲柔簡直就是夾縫裡生存。
岑家那棟漂亮的別墅,對她們而言,是噩夢,是逃不出牢籠。
並未注意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蔣京朝猛然凌厲的眼神。
岑蜜繼續道:「你明知道她有心臟病,受不得刺激和驚嚇,有多少次你故意在閣樓里,放蛇、老鼠,放假模特,放震耳欲聾的音樂……岑明月,你當時還沒有十歲,你的惡毒跟你的媽簡直一脈相承。」
被岑蜜戳破那些惡事,岑明月惱怒道:「岑蜜!不過是一些小小的惡作劇而已,至於這麼想我嗎?現在躺在這裡的可是我,她差點兒害得我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蔣京朝疑惑道:「岑大小姐是不是記錯了,你沒有懷孕,又是哪裡的……一屍兩命?」
他把最後四個字咬的清晰而緩慢。
岑明月的心跳一下子亂了,目光躲閃了兩下。
不過只是一瞬間,她就鎮定了下來。
她道:「蔣先生忘記了嗎?我是懷了寶寶的,這次如果不是醫生拼命幫我保胎,我差點兒就流產了,您不能因為偏愛岑蜜,而顛倒是非吧。」
蔣京朝嘴角勾起一個涼涼的笑,緩緩道:「你確定嗎?」
「我還能用這件事騙人嗎?我的所有的B超、孕檢單都有,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讓醫生拿給你看。」
男人沉默了。
岑明月剛剛鬆了口氣,突然聽蔣京朝道:「是岑大小姐的主治醫生,王醫生嗎?」
岑明月瞳孔驟縮,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
他……怎麼會知道?
她明明做的很隱蔽,也把那些B超單做的逼真到,專業人士都看不出真假的地步。
岑蜜突然明白為什麼,岑明月沒有直接在軍區醫院住院,而是堅持轉院了。
她看向蔣京朝的眼神里,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崇拜。
蔣京朝觸到她的眼神,突然心軟了些。
對她,他總是心軟。
明明是決定冷落到底的。
岑明月頑抗到底:「看來蔣先生很關注我。」
蔣京朝笑笑:「岑大小姐,畢竟是會成為我未來侄媳的人,作為長輩,關注一下也是應該的。」
話音剛落,門再度被打開。
是岑國顯和阮金玲。
岑國顯看到蔣京朝和岑蜜愣了一下,隨即才笑了一下:「蔣先生和蜜蜜來了,你看這事弄的,明明是好心收養了一個養女,沒想到居然對我親生女兒懷恨在心,哎。」
岑蜜心中冷笑。
面不改色的顛倒黑白是他們祖傳的本事嗎?
「看來岳父大人知道了這件事。」
岑國顯被這聲岳父大人哄得心花怒放。
「當時就知道了,我從小疼愛明月,還沒讓她受過這種委屈,我跟她媽媽可是心疼壞了。」
岑蜜微微垂眸。
他這句話說的倒是真的,從小,岑明月在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件事怕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了。
蔣京朝很輕易注意到了,小姑娘些微的失落,眸色冷了冷。
「那岳父大人知道您疼愛的女兒,她是假懷孕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