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是很快就被接了起來,男人低沉的聲音穿過話筒傳來:」蜜蜜,你要回家?」
她差點兒脫口而出,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岑家過夜,你來接我好不好?
可是終究還是留了一絲理智存在,況且在蔣家這樣的情況下她也不能太任性了。
所以她道:「不是的,我......好久沒回家了想在家住一晚。」
此話一出那邊兒時一陣死一般的沉默,岑蜜咬著唇在等。
可能也就是幾秒鐘之後蔣京朝的聲音就再次傳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的聲音冷了不少:「好,照岑好自己。」
岑蜜看著慢慢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看著岑國顯的眼裡就帶了點兒冷意,但是那點兒冷意也很快就消失了。
岑國顯也全當自己眼花了:「你的傷很明顯,回去的話會被蔣爺誤會。」
她冷漠的點了一下頭。
這邊的蔣京朝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眼底時翻滾著怒火,他只是上次說了這麼一句她今天就讓它實現了。
他又不是傻子,可不會相信因為她太想念家人這種理由。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邊兒有留住她的人,或者她不想見他。
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上次那個年輕的男人?
楊澄揚?
男人面上溫和的應了,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了。
不過好在他留在她身邊的人還沒撤。
他垂眸撥打了一個電話:「少奶奶今天去了哪兒?.......除了岑家呢?有沒有見什麼奇怪的人?廢物.......她進得去你們進不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這次的手機不是被掛掉的,而是被直接摔碎地上。
他煩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有種不知所措的慌亂。
明明他們之間看似是已經沒有了隔閡。
卻總有預感,自己抓不住她……
岑蜜掛斷電話,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
蔣京朝答應的是不是他輕易了。
但是轉念一想,在來的路上那些時刻跟隨的車輛。
她的疑惑又消散了。
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思去猜測蔣京朝的想法,因為岑國顯還在他面前。
她知道岑國顯又話要說,但是她故意道:「我也累了,那我就去休息了爸爸。」
果不其然岑國顯叫住了她:「蜜蜜啊,咱們也許久沒見了,我們父女兩來說說話。」
岑蜜心裡嗤笑一聲,面上卻笑道:「明天吧,今天我真的有些累了……」
蔣氏老宅和岑家跨越了大半個城區,路途確實也不近。
但是岑蜜現在當然是信口胡說。
而岑國顯哪怕是知道,也得端著笑臉道:「那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蜜蜜想吃什麼?爸爸讓廚娘給你做。」
岑蜜只覺得諷刺的意味拉滿。
小的時候,她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父親關心她一句。
岑國顯倒是上趕著了。
「隨便吧,我無所謂。」
岑國顯的笑容僵了僵。
岑蜜心裡有些爽。
她又扭頭道:「不過,明天可以讓阿姨做一些鳳梨酥嗎?」
岑國顯當然滿口答應。
誰料岑蜜接著道:「我記得是媽媽喜歡吃的,過年了,我明天去看看她。」
說罷,不再管岑國顯是什麼臉色,自顧自的上了樓。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如同是水上浮萍,就算蔣京朝那裡不是她的歸宿。
她也從沒有想過回來。
然而此刻推開那扇熟悉的門,腳步卻頓了頓。
因為她的長久沒有回來,整個屋子裡落了一層灰。
還堆放了些雜物進去。
岑蜜迅速調整面部表情,似笑非笑的看向身後的女人。
岑明月做作的驚訝捂住嘴巴:「怎麼會這樣?真是太過分了,姐姐就算是出嫁,也還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嘛,怎麼能這樣過分?」
岑蜜點頭附和:「確實過分。」
岑明月沒看到岑蜜傷心欲絕的表情,有些遺憾。
她繼續道:「爸爸也真是的,怎麼也不看著點?讓那些傭人為所欲為?」
「爸爸這麼忙,看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岑蜜非常善解人意。
岑明月見達不到目的,頓覺無趣。
明明以前,遭受到這樣的不公平的待遇,岑蜜肯定是會難過的。
就算她裝的再好。
岑明月也能看透那偽裝下的悲傷。
那個時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反正不管岑蜜怎麼傷心,就算是鬧到岑國顯面前也沒用。
岑國顯還會以為她的不懂事,覺得岑蜜很煩。
她暗地裡咬了咬牙,突然聽岑蜜道:「聽姐姐這樣說,是姐姐的房間並沒有變成雜物間嗎?」
這才對嘛。
岑明月原本失望的心情變的好了些。
「不過,那些傭人沒有爸爸的命令也不敢進我的房間,倒是也落了灰。」
好一個暗戳戳的炫耀。
岑蜜心知肚明。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很難過。
但是現在她只覺得好笑。
她甚至恭維了一句:「爸爸向來都是疼愛你的。」
這句話讓岑明月眼睛裡立刻出現了得意的神色。
岑蜜倒也是不吝嗇,接著道:「你那個房間向陽,面積又發大,要是當了雜物間確實暴殄天物,如果改成兒童房倒是挺合適。。」
岑明月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肚子中的孩子。
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倒是不用了,我以後就算回來也不會常住的,自然會有地方給寶寶改兒童房。」
岑蜜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岑明月:「我的小外甥不常住,可是弟弟不是得常住嗎。」
岑明月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是她無所謂道:「這你就別擔心了,爸爸已經給弟弟另外購了房產,怎麼會缺一個小小的兒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