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看著岑蜜那張精緻的面孔,卻不敢說出拒絕的話。
岑家的天已經變了。
岑蜜是就連岑國顯也要忌憚的人。
眾多想法在周阿姨的腦海中轉過過一圈,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直接道:「當然可以,我去跟廚房的人說,等會我幫您端上來。」
她說著就要離開,態度非常殷勤。
但是岑蜜阻止了她:「沒關係,周阿姨只要去告訴他們一聲,稍等我自己去端。」
周阿姨當然知道,岑蜜過去在這個家裡是什麼地位。
如果是過去她這碗湯肯定是無論如何都喝不到的,甚至不用阮金玲出手,廚房會自動攔下來。
但是現在畢竟是不一樣了。
廚房肯定不會攔著她,可是她專門讓周阿姨去吩咐,那就是在點她了。
她當然是要表明態度的。
周阿姨趕緊點頭。
十幾分鐘後,岑蜜就喝到了那碗補湯。
岑蜜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
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等會兒阮金玲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才是她最開心的。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心裡想著等他們離開了蔣京朝,一定要好好補一補。
也不用吃點兒東西,還要費盡心機了。
岑蜜回到了自己房間,房間被重新打掃過了。
她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最新的熱搜排行,果然在最底部看到了政府規劃有變的消息。
她點進去看了一眼。
不過只是個放出來的信號,還沒有石錘。
岑蜜知道這肯定是早晚的事。
蔣京朝做的事情,她向來都是百分百無條件的信任。
這也難怪岑國顯開始坐不住了。
而她相信岑國顯現在這麼著急,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岑氏肯定比她想像的情況還要危急。
手機在她手裡轉了好幾圈,岑蜜愣愣的看著那個名字,手指卻遲遲沒有點過去。
蔣京朝……在做什麼呢?
這個時間點應該還在書房工作吧。
突然想要聽一聽他的聲音。
然而沒等她考慮出結果來,手機在她手裡瘋狂震動起來。
岑蜜被嚇了一跳。
她刻意等待了幾秒鐘才接起。
接起的那瞬間,她無意識的露出了嘴角的笑容。
男人的聲音仍舊是低沉而富有磁性。
「蜜蜜、」
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在蔣京朝嘴裡說出來像是帶著無盡的纏綿。
岑蜜的耳朵悄悄的紅了。
他們好像很少會通話,就算有也沒有什麼溫情。
短暫的沉默過後,岑蜜在心裡嘆一口氣。
剛想問一下蔣京朝岑家具體情況,以及她應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突然聽蔣京朝道:「什麼時候回家?」
回……家?
沒有理由的,岑蜜因為這兩個字有點兒而有些失神。
直到蔣京朝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岑蜜才回過神來:「明天……要看具體的情況啊,我爸他……」
岑蜜想說的話立刻戛然而止,紅色蔓延上她的面頰。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偏偏蔣京朝像是不知道她的窘迫一樣,低聲笑道:「一點點都沒有嗎?」
岑蜜咬了咬唇,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可沒有他那樣的厚臉皮。
最後居然聽到蔣京朝在那邊輕嘆道:「好,那我知道了……」
岑蜜咬了咬牙,這次短促的嗯了一聲。
男人立刻道:「蜜蜜在說什麼?我剛才沒聽清。」
「我說『嗯』。」
蔣京朝還是不放過她:「嗯是什麼意思?」
岑蜜這才真的冒火了:「你沒事我就掛斷了。」
那邊很快傳來男人的笑聲:「蜜蜜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岑蜜真是說不出,腦子一熱直接掛斷了對方的電話。
岑蜜看著通話結束的界面才冷靜下來。
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任性了?對方還是蔣京朝?
看來還是蔣京朝對自己太過於百依百順了,居然開始恃寵而驕了。
這樣的想法讓她心裡有些發冷。
她平靜了一下自己心情,打算打過去道歉。
但是卻沒等她平復好心情,手機卻再次振動起來。
居然是蔣京紆尊降貴的打了過來。
岑蜜連忙接起:「對不起,小叔我……」
蔣京朝道:「對不起?蜜蜜有做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
岑蜜咬唇道:「對不起小叔,我……剛才不應該掛斷你的電話。」
她道了歉。
蔣京朝沉默一瞬,再開口帶這些冷漠:「也是為難你。」
岑蜜眼眶瞬間有些發紅。
她明明嗯了一聲。
他要怎麼樣?
想跟他共度一生?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他能將自己的心分成幾份,只分了一點給她。
卻想要看她把一顆心都給他?
明明是他欺負她。
怎麼被反打一耙?
岑蜜氣死了,很像再次掛斷這個男人的電話。
手指越收越緊,卻沒有掛斷。
她不是不敢掛斷,她也知道蔣京朝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
可她就是想要維持這些界限。
想要退回到安全區內。
蔣京朝突然輕笑道:「開個玩笑,畢竟蜜蜜不想老公,難道會想其他男人?」
岑蜜撇了撇嘴,沒說話。
蔣京朝被掛斷電話,又紆尊降貴的打過來。
岑蜜心裡暗暗吐槽了幾句,不打算再跟他說些有的沒的。
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跟他在一起,也只有被美壓制的分。
「岑國顯這次要我回來,好像是為了公司的事情,我看熱搜上有一條是關於土地規劃的。」
蔣京朝沒再逗她。
「他現在自顧不暇,政府用地有了新的規劃,前期投入對他來說全都打了水漂,而且我猜他……已經能預見自己的結局了。」
所以才想要拼命抓住岑蜜這個救命稻草。
岑蜜卻思索一下道:「但是我見他雖然著急,卻也沒那麼著急,所以是不是他還有後招?」
蔣京朝立即道:「不可能。」
他說的這樣斬釘截鐵,岑蜜就知道岑國顯肯定是翻不了身了。
他這麼多年的處心積慮,全都將化作泡影。
「或許……他並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正處於什麼樣的局中,對於形勢的判斷過於樂觀了。」
岑蜜想了想覺得這是非常可能的。
蔣京朝道:「蜜蜜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的父親,我確定他再也不會泛起什麼浪花來,不過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他狗急跳牆。」
岑國顯能親手扔掉自己的,另一個親生女兒。
這份狠心也是世間少有。
他怕岑蜜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