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那聲疼痛的哭喊,讓周序安的呼吸陡然間一窒,他吻掉她眼淚,與她耳鬢相貼,輕聲哄著她不哭。
傅思念適應不了。
依然哭,哭不停,推著他,只想逃。
她嗓子也細,哭起來淒悽慘慘的,格外得可憐。
一直持續到凌晨,嗓子哭啞了,她也沒力氣再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他離開的時候,她蜷縮到旁邊的枕頭,沉沉地閉著眼,眼淚還默默地滑落下來。
宛若經歷一場暴雨的澆灌,她精疲力盡,像要昏死過去。
她想睡,可是被他抱了起來。
浴室里,花灑被打開,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傅思念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疲倦地撐開哭腫的眼皮。
以為他要給她洗澡,她太累,顧不得害羞,也沒有拒絕。
可他卻……
「周叔叔!」
她啞聲,怕極了,委屈到不行:「你騙人,你剛才說是最後一次了。」
「沒有騙人,是給你洗澡。」周序安醇厚沙啞的嗓音輕聲安撫她。
沒停下,他繼續給她沖洗。
「我自己洗……」
他親了親她,貼著她耳邊,呢喃著:「你洗不乾淨。」
最後那次,她哭得沒力氣,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可憐巴巴哀求他。
他沒有控制好。
床單和被子已經換上了乾淨得。
凌晨一點多,酒店工作人員又過來了一趟,將一個藥店的紙袋送到房間裡。
床上的小姑娘早已經沉沉睡去。
掀開被子,周序安坐在床邊,拿出藥膏和棉簽,給她塗抹的時候,他眼神泛著絲絲縷縷疼惜。
那麼嬌氣,難怪哭得不罷不休。
塗完藥他走到外面的露台,平時他偶爾抽,而此刻,燃盡的菸灰不斷地從指間掉落,他抽完一根又接著一根。
快天亮他才回到臥室,佇立在床邊,他垂眸,靜靜地盯著她稚嫩的臉龐。
他眼底晦暗不明。
有懊悔、有掙扎,也有一縷溫柔的幽光。
傅思念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朦朦朧朧醒過來,睜了會兒眼睛,她還想睡。
身子沉甸甸的,不能動,一動就疼得要命,連骨頭也疼,她甚至懷疑大腿根那塊是不是被壓得骨折了。
「醒了?」
忽然想起的聲音,讓她頓時轉過頭。
才發現他就坐在床邊,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好整以暇盯著她。
周序安不讓她躲,愣是將她身子從被窩裡撈出來。
凝視著她紅透的臉蛋,他幽深的瞳孔里有一絲無奈,也有罪惡感,把單純無辜的小兔子吃干抹淨渣子都不剩的罪惡感。
剛才躲在被子裡,這會兒傅思念只好往他懷裡躲,沒地方藏了。
「周叔叔。」
軟綿綿的嗓音跟平時聽起來不太一樣,乖巧,但多了一絲屬於女人的嬌媚。
也沙沙啞啞。
畢竟哭了幾個小時,一直求他。
經過昨晚……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尤其她當時疼糊塗了,那些哭喊著求饒的話語,現在回想起來,簡直羞恥得讓她無地自容。
發覺身上套了件他的襯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的,她無意識地拱了拱身子,就是不肯抬頭。
周序安低頭,看著懷裡柔柔軟軟的小姑娘,呼吸又開始紊亂。
「起來換衣服。」他一手托著她,眼底滑過無奈的淡笑。
感受到他的變化,傅思念慌慌張張抬起頭。
她發愣時,他已經解開她身上的衣服,順便問道:「還疼嗎?」
天亮後又給她塗過一次藥膏,他看著,半點沒有消腫。
傅思念嗯了聲,避開他視線,委屈地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