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把自己給催眠了
「篤篤……」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丁管家拎著薑湯進入病房，陸斯夜立撒開女人的手，直了直身子，正襟危坐。
「少爺，聽說你們受了涼，我特意熬了薑湯，您先喝一點。」
丁管家只當什麼都沒看到，自顧自的給男人盛了一碗薑湯。
「好。」陸斯夜咕咚幾口下肚，渾身都溫暖舒暢，只是俊臉上密布的陰霾，始終不散。
「少爺，要不您回去休息？我來照看林小姐。」丁管家提出和廖助理一樣的建議。
「不必，你回去吧。」男人默默收好湯碗，晦暗的眸子裡寫滿了不為人道的心事。
丁管家躊躇不安的走出病房，她幽幽地忘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周身都散發著落寞、失意、挫敗的的情緒，唯獨仇恨的氣息無跡可尋。
一整夜，陸斯夜都沒有合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床頭上，林美惜一雙美目仍舊緊緊閉合，沒有一點要甦醒的跡象。
不安的男人立馬找來了院長和司御景。
「她為什麼還不醒？不是說沒有生命危險嗎？讓她快點睜開眼睛，快點——」
最後兩個字，男人聲調低沉，卻不怒自威。
司御景拍拍好兄弟的肩膀，開口安撫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存在個體差異，別著急，我們再做一遍檢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併發症。」
「快！」簡短的一個字，透著男人的冷冽和迫切。
一個小時後，司御景拿著林美惜的腦CT報告走進病房。
「暫時還沒有發現併發症，這是一個好消息。不過很奇怪……」
「什麼奇怪？」陸斯夜看好兄弟凝視著報告，愁眉不展，更加擔憂。
司御景瞥了一眼昏迷中的林美惜，耐心解釋道，「奇怪的是，她的腦電波異常活躍，跟現在沉睡的狀態是兩個極端。簡單說，她人是昏睡著，腦子卻一刻都沒消停。」
陸斯夜奪過報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到底該怎麼辦？」
司御景沉吟片刻，拋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你知道瀕死體驗吧？有人說那是幻覺，可我認為那只是極端情況下人類意識形態的改變。雖然我是學醫的，可自然界就是有很多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她整個晚上大腦皮層都異常活躍，也許是看到了自己憧憬的畫面，沉湎於那種美好無法自拔。簡單說，她把自己給催眠了。」
「你的意思，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陸斯夜捏著報告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更深的落寞。
不願睜眼，不願醒來，這麼快就怕了他嗎？
陸斯夜腦海中突然浮現她自絕前的悲聲控訴:
「陸斯夜，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夢魘！」
如果說他是她的夢魘，那她憧憬的夢境又是和誰在一起呢？
陸斯夜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關注點，已經嚴重跑偏。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像醫生無法救活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我只是猜測，不然這報告沒法解釋。」
司御景不敢打包票，可他的專業是有目共睹的，陸斯夜對他這個推斷也十分篤信。
一心求死！這的確像林美惜決絕的性格。
陸斯夜雙手抓著床尾的擋板，思緒龐雜，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司御景合起報告，帥氣的整理一下白大褂，一本正經的問道，「心裡不好受吧。早就提醒過你，小心被反噬，自釀苦果。」
陸斯夜立起身，陰鷙的眼神寫滿堅毅，「她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的遊戲就不會結束！自絕自戕，這種事情，我可以給她一次機會！」
司御景無奈搖搖頭，也只能點到為止。這種血海深仇，不是外人可以品評的，哪怕他們是好兄弟。
他只怕他當局者迷，日後後悔不及。
整整一個上午，陸斯夜都陪在病房裡。G.R.集體的事務，由廖助理電話報備處理，倒也沒有耽誤工作進度。
他鬼使神差地點開別墅監控，想看看林美惜鮮活時候的樣子。她的陽光，她的微笑，她飛揚的裙角和髮絲，都恍如隔世。
那麼真切，又那麼渺遠。
明明就是昨天的事情，卻遠的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監控畫面瞬間被刷沒了。
「又是什麼事？！」陸斯夜語氣有些不耐。
電話那端，廖助理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總裁，錢總聽說林小姐發生意外，想去醫院探望，順便有個方案書，想和您一起探討……」
「哪個錢總？怎麼會跟林美惜這種關係？」陸斯夜這邊千頭萬緒正是懊惱，哪裡聽得進去廖南說什麼。
男人這個問題讓廖助理有些為難，但還是開口補充:「錢海逯，產業園項目的錢總，那個，林小姐第一天出來的時候，陪過的……」
最後三個字，廖助理說的小心翼翼。他現在也十分迷惑，自家總裁對林小姐模稜兩可的態度。
「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下次如果再打這種無聊的電話，你也一起滾！」
男人聲音冷厲，氣勢逼人，廖助理忍不住繃緊神經。
他差點就池魚遭殃啊，真是太冤枉了。
陸斯夜的態度，讓他更迷糊了。總裁和林小姐現在這樣子好像是相愛相殺的戲碼啊。
真是讓人搞不懂。
若不是錢海逯軟磨硬泡，磨破了嘴皮子，他壓根也不會打這個電話。
接待室里，錢海逯一隻胳膊夾著文件袋，還眼巴巴地望著他。
「廖助理，陸少說什麼了？」
「總裁說不方便。」
對方畢竟是簽了約的客戶，廖助理不想太直接。
「他不方便，我方便唄。給我位置，我自己過去找。」
錢海逯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跑。
「咳咳……錢總」廖助理斟酌著用詞，繼續婉拒，「你也知道林小姐和我們總裁的關係，上一次在酒店……那個……男人都會介懷的，你應當理解。」
聞言，錢海逯立馬彈坐起來，連連擺手。
「那我就更得走一趟了！我和林小姐之間，清清白白。陸少的女人，我哪有膽子染指。」
清清白白！
這四個字如一道驚雷，劈在廖南的心坎上。
如果總裁知道這個消息，心裡會不會好受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