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挺笑了笑:「莫問前路無知己,天下無人不識君。」
「好詩好詩!」路繞連聲讚嘆,這兩句正應了他此番闖蕩江湖的心境。
一往無前,多長見識,多交朋友。
兩人聊了一陣,酒意上沖,先後睡著。
月影西斜,隔壁突然傳來敲牆壁的聲音。
李挺和路繞同時睜開眼睛。
路繞飛身下床,看見窗戶紙被戳破,一根中空木管伸了進來。
路繞壞笑,用大拇指將木管出口堵住。
對方使出喝奶的力氣也吹不出毒煙,路繞真氣一發,毒煙衝進了對方的食道。
李挺坐在床邊,給手槍擰上消聲器,夜深人靜,他不想鬧出太大動靜。
屋外傳來倒地的聲音,路繞拍了拍手,笑道:「我頭一回遇到用迷煙的!」
李挺交疊雙手,槍口下垂:「要動手嗎?」
路繞的注意力落到手槍上:「你這武器很新奇,是手銃嗎?」
「比手銃更厲害!」
「原理是一樣的,對吧?」
「是的,火藥作為動力,射出子彈。」
「沒想到你擅長這個!子彈這詞新鮮!」路繞一邊說一邊傾聽外面,忽然打開房門。
外面迴廊上站了五個人,堵著門口。
為首一人體魄雄壯,面容威嚴,頗有梟雄氣質。
他壓低聲音說:「這裡不是解決事情的地方,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啊!」路繞一邊說,一邊去開窗戶,顯然想從窗戶出去。
他轉頭問李挺:「你要一起嗎?」
李挺把手槍藏入袖中:「好啊,去見識一下唄!」
路繞抓住李挺的後衣領,飛出窗戶,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頭領一步來到窗邊,看到路繞的絕世輕功,眼眸射出賞識的光芒。
路繞太年輕了,他原以為這一趟要失望,此刻看出是值得一戰的對手。
頭領也跟著飛出窗戶,他的輕功和他的人一樣霸氣,壓迫感十足。
路繞白袍下擺飄揚,站在月光下如玉樹臨風:「你是地頭蛇,帶路吧!」
頭領把目光移到李挺身上,看出他不會武功:「你要帶上他?」
倘若跟過去,自然也成了敵人。
李挺瀟灑帥氣,一表人才,雙手攏在袖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路繞戲謔地說:「我會護他周全,你不必操心!」
頭領冷哼一聲,帶著手下飛身而去。
路繞抓住李挺的後衣領,跟在他們後面。
李挺雙手依舊攏在袖中,表情雲淡風輕。
腳下的青草快速向後倒退,勁風颳臉,耳邊風聲呼呼,李挺的奔跑速度是常人的兩倍,但和輕身功夫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
頭領去到遠離集市的開闊地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路繞。
四名手下在兩邊分開站立。
這裡是山腳邊,比較平整,周圍有林木遮擋,正適合戰鬥。
「頭領七品,手下四品,希望你的武器管用。」路繞嘴巴沒有動,使用傳音入密。
李挺微微點頭,四品武者對他而言,一槍一個。
不過他是過來看熱鬧的,不太想出手,因為這些人多半是黑風寨的,要是關係鬧僵,恐怕得到功法秘笈的難度更高。
頭領說:「我是黑風寨的四當家范良平,你壞黑風寨好事,欺負我妹妹,這筆帳今晚要好好算一算!」
路繞左顧右盼:「這件事需要當事人在場才說得清,媚娘呢?」
范良平也納悶,明明約好在這裡碰頭,媚娘卻不在。
「事實已經清楚,你無可抵賴!」范良平身周勁風獵獵,長袍下擺以及地上的小草搖擺不定。
對方箭在弦上,路繞也認真起來,放出真氣遙相呼應。
眼看就要天雷勾動地火,李挺卻不合時宜地開口:「四當家,請問大當家的武道修為去到哪裡?」
范良平盯著李挺,眼眸閃爍著狐疑的光芒,心想:「這個少年不會武功,卻敢用平等的語氣和我說話,憑什麼?」
路繞說:「你就告訴他吧,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放肆!黑風寨豈容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傢伙小覷!」范良平沖了過來,宛如鐵塔巨人。
他的手掌很大,紋路清晰,這一掌蘊含著深厚的功力,狂風席捲過來,有窒息之感。
李挺側移到安全距離,路繞運掌迎擊。
兩隻手掌碰到一起,發出金石般的鏗鏘之聲,外泄出的掌力攪動空氣,形成亂流,地上的小草被撕扯到空中。
范良平站在原地不動,路繞卻向後滑退一米。
這是純碎的真氣硬拼,沒有花俏,高下立見。
范良平沒有追擊,嘖嘖稱讚:「以你的年紀達到七品,實在了不起!」
路繞笑著說:「四當家坦坦蕩蕩,算得上一條好漢。」
「可惜啊!雖然同為七品,但我內外兼修,你不是我的對手!」
路繞不以為然:「霹靂掌走剛猛路線,以深厚的功力碾壓對手。我剛才只是試一試你的水準,說我會敗給你,未免托大!」
「是嗎?」范良平的好勝心被激起,捏著大手掌說:「那就再來!你先出手,讓我也看看你的路數!」
「不急!我兄弟的問題,你回答一下吧!」
「大當家的修為已經晉升到八品!」
李挺說:「原來如此!大當家想利用雙修功法衝擊九品!」
「沒錯,九品高手脫離了凡人的範疇,要想達到並不容易。」
路繞詳細地說:「要想進入九品,天賦、筋骨、功法都必須是上乘的!」
李挺說:「四當家,你可以和媚娘雙修啊,只需大當家把功法貢獻出來!」
范良平冷哼道:「你可知道挑撥離間的下場?」
「我說的是事實!既然你們喝過血酒,功法秘笈為什麼不能拿出來分享?」
「這是黑風寨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嘴!」
范良平忠心不二,李挺知道買賣談不成,把時間交給路繞。
路繞說:「那就不談家事,把你們的人都叫出來吧!」
范良平心中打了個突兀:「我就帶了四個人下山,哪裡還藏著人?」
轉念一想:「我沒聽見動靜,難道這小子剛才沒盡全力?」
路繞不跟他囉嗦,對遠處的樹後說:「出來吧,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從樹後走出,抬腳便到了開闊地帶,與另外兩人呈鼎立之勢。
路繞訝異:「九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