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開啟秘境,些許的血液用了便用了吧,我相信家族弟子都能夠理解。」
嗯?
黃衛深深地不解。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牛長生。
剛剛還在說武道大會是用來選拔人才,怎麼這一刻又說用眾人的血液開啟秘境?
前後規則不僅不一致,混亂至極,就連內情也有隱瞞。
經歷了惶恐和欺騙之後,終於有人爆發了!
「你們舉辦武道大會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在拿人命當兒戲嗎!」
「不僅規則可以更改,就連內容都藏在暗地!」
嘶!
眾人扭頭看去,想知道是誰這麼勇猛,竟然敢在威壓之下發出質問。
待目光匯聚,眾人看清了說話之人。
是一個瘦弱的法力境男子。
看到這個身形,便有人搖頭哂笑。
肉身境是法力境的基礎,想要晉升法力境意味著之前必然有一副強絕的身體。
為何肉身境肉體強橫,到了法力境卻又瘦小?
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強行壓迫肉身的潛力,以透支將來為代價把血氣盡數轉化為法力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意思就是這輩子廢了,只能待在法力境了。
看到喊話之人這副模樣,想教訓此人的想法一下子就淡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絕望之人做出什麼事情都可以理解。
對著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只要等此人發泄一番後,便又會陷入長久的頹廢之中。
到那時再做些什麼,風險就小得多了。
眾人無人應和,無人反駁,任由此人說話而不應答。
黃衛一看,這怎麼得了。
一個人的勇氣若是沒有得到回應,就像一顆偶爾燃起的火星,只有片刻的光芒和溫熱。
若是有人回應,這點火星會迅速竄成熊熊大火。
俗話說,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之中。
勇士的身軀雖然單薄,但是裡面蘊藏了無盡的熱量。
他必須要將其激發出來!
「說得好!難怪白蓮教能揭竿而起,能在大乾的土地上興風作浪!有你們這群不拿人命當人命的畜生在,大乾怎麼可能好!」
黃衛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狠狠地戳破這些人心中的齟齬和齷齪!
眾人驚了,這又是哪家的子弟,這麼不怕死,敢在秘境中說大乾和世家的壞話。
「這小子是誰?看著眼生。」
「不知道,不認識。」
「不是家族子弟就是大派弟子。」
「……」
眾人交流了一番,卻發現無人認識。
良久之後,才有人不客氣地說道:「你又是誰,敢在這裡出言無狀。」
「我是誰!」
「哈哈,我是誰?」
黃衛蹭地抽出長刀,兇狠地說道:「你下來,讓我手中的刀告訴你我是誰!」
這……
說話之人立刻就慫了。
先前肉身境挑戰法力境,是以世家的身份吃定普通人,篤定普通人不敢無視規則。
讓這些法力境左右為難,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心中怯懦,手上更顯小心。
又被肉身境一番挑選,這才殺了大半的法力境。
餘下的法力境基本沒有了窮酸的樣子,肉身境也抹不開兩者之間的差距。
再遇到不客氣的黃衛,這位肉身境第一選擇就是退縮。
天驕退縮,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嘲諷了起來:
「這小子用刀問你呢!你連屁都不放一個?你好歹吱一聲吧?」
「吱吱吱吱!我替它吱了,怎麼樣,我學老鼠學得像吧?」
「哈哈哈哈!」
「你學得挺像,不過他不是膽小的耗子,而是縮頭烏龜!」
「……」
群嘲之中,幾乎沒人能夠無視。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沒了臉,就會被所有人看不起。
被所有人看不起這件事,對於一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來說,太可怕了!
「誰說我不敢!我這就用我的流星鏢會會你的長刀!」
此人從看台上跳下,握著幾隻飛鏢抱拳道:
「汪家,汪一聲!」
「白長生!」
黃衛並沒有選擇報真名,而是以白蓮教為姓,以長生為名,重新取了一個名字。
當他知道了一些推演法術後,他對這個世界就有了很深的忌憚。
日常套上一件馬甲,躲避別人的探查,最不濟,也可以給探查之人造成一點麻煩。
這裡叫長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個,多出一個白長生,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通罷姓名,一隻流星鏢嗖地一下從汪一聲手中飛出。
黃衛用力一砍,飛鏢改變方向飛往別處。
嗖嗖嗖!
十幾隻飛鏢從汪一聲手中陸續飛出,幾乎要將他全身籠罩。
鐺鐺鐺鐺!
左砍右劈,改變了飛鏢的方向,飛鏢卻以一種更詭異的角度倒旋而回。
以他法力境的修為,抵擋倒是還能抵擋。
就是,他的長刀在飛鏢的連環切割之下,又變成了一把鋸條。
「哈哈!我還還以為你的實力有多強大,連一把好法器都沒有,還想和我對抗,看我今天怎麼以肉身境連斬法力境!」
汪一聲張狂地笑著。
心中恐懼盡數消散,傲氣再次充斥心頭。
「哦?是嗎?打壞我一把兵器就這麼開心?」
黃衛淡淡一笑,把手中的鋸子扔向飛鏢,瞬間便在切割中四分五裂。
「你竟然扔兵器,我看你沒沒沒……」
看到他抽出第二把長刀,汪一聲比呂長生還要不堪,都嚇得結巴。
「你有第二把兵器,還一模一樣?」
「你就沒有想過精心和你的長刀磨合,而是隨時就換?」
汪一聲看到兩把相同的長刀,顯得很震驚。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看到有人用兩把相同的武器。
而且對兵器損壞一事一臉淡定,渾然沒有把兵器當成相伴一生的夥伴,而是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玩具。
黃衛道:「你有十幾相同的飛鏢,儲物袋中肯定還有很多備用的飛鏢,怎麼會看到兩把長刀就大驚小怪?」
汪一聲爭辯道:「我的飛鏢只是一件獨門絕技,並不是我相伴一生的武器!」
黃衛:「……」
這裡的人好像都在實行雙重標準,嚴以待人,寬以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