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於來了。」
聽到姑娘口中的這句話,我們三個人皆是一愣。
「你,知道我們會來?」
誰知道她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不知道,但是總會有人來,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跟著這個姑娘的腳步,我們三個走進了屋裡。
等進去的時候,我就愣在了門口。
屋裡的格局和我們睡得那間屋子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那個老婆婆呢?
一目了然的屋子,昨天的那個婆婆為什麼不見了。
「你是想問,昨天的那個婆婆去哪裡了是嗎?」
我的心事一眼就被這個姑娘看穿,我也毫不避諱的盯著她。
「我說過,有問題今日來問,所以你們所有想要問的,今天都能得到答案。」
聽到這話,我有些驚訝。
「你,你就是昨天的那個老婆婆。」
「反應也還不算太差勁,至少比我想像中的快。」
姑娘還面帶著笑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鄧峰家的孩子,是你送的?」
「這些年,我送的孩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怎麼記得住誰是誰?」
「鄧力,因為他母親在懷他的時候,為他姥姥送葬,他出生後就變得有些不正常。」
「原來是那個孩子,是個調皮的性子。」
「所以,鄧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要怎麼說呢,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姑娘朝著窗外的天看了看,許久才幽幽的開始說起故事來。
剛改革開放那幾年,國家計劃生育抓的緊。
大家的避孕意識上不去,又怕超生罰款。
所以很多人發現懷孕後,都用老辦法直接將孩子打掉。
更有一些人,為了要一個兒子,發現生下來是女兒的時候。
直接丟到垃圾箱,任其自身自滅。
採薇,就是其中一個可憐的小女孩。
因為父親是事業單位的領導,母親是化肥廠的工人。
兩個人都承擔不了失業的風險。
於是在發現生下來的是個女孩的時候,就匆匆扔進了垃圾箱裡。
回到家裡以後告訴大家,孩子有餘先天不足,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
一年以後,採薇的母親又懷孕了。
新生兒降生的那天,採薇的父親也升職成為了單位的一把手。
於是他們給這個男孩起名叫福安。
福之所至,歲歲平安。
因為福安的到來,原本就被遺忘的採薇更是從來沒有被想起過。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福安四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的話。
福安的病來勢洶洶。
輾轉了很多大醫院都沒有結果。
對於這個兒子,採薇的父母可算是操碎了心。
一輩子不求神拜佛的母親,在佛前長跪不起。
後來在旁處聽說,誰誰家鬧了邪事,是因為之前病死的妻子回來鬧騰。
找了大師看了,才安生下來。
於是採薇的母親,突然想起了,當年扔在垃圾箱裡那個任其自生自滅的孩子。
她忽然有個猜想。
她把這個猜想,告訴了自己的丈夫。
可丈夫卻是個無神論者,把她訓斥了一頓,說那些都是無稽之談。
沒辦法,一個想法一旦在心中形成,就會無限的瘋長起來。
採薇的母親成日難眠,想的都是採薇的冤魂過來想要鎖了自己兒子的命。
看著福安日漸消瘦,受到病痛的折磨。
採薇的母親無比心痛,最後背著丈夫,偷偷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大師。
她主動將自己兒子的遭遇,以及當年扔掉一個女兒的事情告訴了大師。
大師夸採薇的母親有慧根,能夠自己懺悔做過的惡事。
還說這是有人在點化採薇的母親,福安本來就不是有病,而是邪氣入體。
於是採薇的母親將採薇的生日時辰,寫在了一張黃紙上,留給大師做法。
大師沒兩日就扎出來一個活靈活現的紙人,紙人的前胸寫著採薇的生辰八字。
採薇的母親,接著體檢的由頭,哄著採薇的父親去醫院抽了一管子血。
然後偷偷的將血從醫院帶出來拿給了大師。
用父親的血,給紙人點了眼,紙人如同活過來一樣,栩栩如生。
大火之中,那個寫著採薇生辰八字的紙人發出了類似嗚咽般的聲音。
聽得採薇的母親有些心悸。
不過想著自己的兒子就快要好了起來心中自然是無比歡喜。
「紙人胸前寫生辰,生父滴血點雙睛。」
「這是!鎮魂替身!」
姑娘聽見我的話,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將故事講了下去。
回到家裡,福安的情況確實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但是採薇的父親卻肉眼可見的虛弱。
不過一個月而已,就已經不能上班在家休養。
和福安一樣,跑遍了醫院,都得不到一個準確的診斷結果。
最後沒辦法,採薇的母親就又想起了那個大師。
大師聽說福安好了,心中鬆了一口氣。
因為採薇的母親可能不清楚,大師心裡明白的很。
燒那個紙人的時候和以往他開壇做法,燒紙人並不一樣。
可究竟為什麼這樣,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清楚。
現在聽說福安好了,他這個心結才鬆了下來,估摸著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但是當他來到福安家裡,看到了採薇父親的時候,大師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事情,他辦不了,也不敢接。
大師不僅搖頭婉拒了這份活,還將採薇母親當時給他的那些錢,悉數奉還。
對著門檻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從此以後封了山。
漸漸地事情傳開了,說是採薇的父親祖上做孽,老天一定要收他們家一口人。
兒子好了,那就只能是當爸的頂上。
這事情凶的很,有名的孟大師自從看了他家以後,都封卦不在做這個行當了。
一時之間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而採薇的父親,三個月以後也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