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沈沐漓多麼乖巧,只要是他回家,就已經準備好飯菜,還會經常坐在他懷裡,身體軟得像是小貓兒。
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刺蝟。
難哄的很。
「先回家。」
他心煩地拽出一根煙點燃,尼古丁的味道讓他能暫時壓制情緒。
「我要送千尋。」沈沐漓心裏面反感得很,根本不想跟他相處。
霍景御追出來,打算將陸錚拉回去喝酒呢。
結果他就看到陸錚忽然抓住了沈沐漓的手,隨後轉頭看他。
「你去送徐千尋。」
霍景御懵逼了,「錚哥,我跟這女人不共戴天。」
「送她回家之後,你可以選擇入室殺人。」
陸錚丟下這句話,拉著沈沐漓上了車。
徐千尋暈乎乎的,正扶著門框勉強站穩。
霍景御滿臉的無語,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走啦,給小爺滾回家!」
徐千尋眯著眼,不知道有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就猛地拽住他的衣服,「嘔!」
「啊啊啊啊!」
霍景御尖叫。
「這是小爺最喜歡的一套西裝!」
徐千尋雙眸迷茫,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恩?傻逼?」
她一開口,又有點難受了,再次拽住霍景御的西裝。
「嘔嘔!」
霍景御真的想入室殺人了!
「徐千尋,你死定了!」
徐千尋笑嘻嘻,人是晃晃悠悠,可雙手卻是精準地拍著對方的臉。
「死?恩,欲仙欲死嗎?多少錢,我給!」
霍景御:「!!!」
他咬牙切齒,「徐千尋!」
……
沈沐漓被拽著上了車,臉色依舊冷淡得像是覆蓋了冰雪。
邁巴赫的后座寬敞得很,兩個人現在看起來手牽手,但猶如被劃了楚河漢界。
哪怕林安已經開了暖氣,依舊烘不熱兩個人之間的僵冷。
陸錚的臉色更是陰沉得猶如山雨欲來。
「你是不是從來就放棄離婚!」
從前說好不離婚,如今想一想,倒反而像是敷衍他。
沈沐漓靠著車窗,神色不變,「恩。」
回答得毫不猶豫。
陸錚心裡的那點希冀猶如風停後的海面,迅速止息。
拽住她的手緩緩鬆開。
停頓了好一會兒。
他忽然冷嗤一聲。
臉上也只剩下了無盡的淡漠。
「我就不該對你有什麼期待。」
話音落下,車廂內的氣溫驟降!
後半程路,開車的林安簡直就是戰戰兢兢。
之前買鑽戒的時候卿卿我我,買完鑽戒嘰嘰喳喳,現在卻是安靜得讓人有點窒息。
回到了別墅門口,沈沐漓開門下車,抬腳就朝著別墅裡面走。
陸錚沒動,反而點燃了一根煙,煙氣繚繞。
別墅關門的聲音傳來,他手中的煙也被他扔到了窗外。
「林安。
「啊?」
「去裡面給我取資料。」
林·工具人·安:「……」
沈沐漓覺得自己的心臟里像是塞著無數的棉絮,腦袋也昏昏沉沉。
所以是出於本能地走到了書房門口。
推開門的時候,她甚至還有點恍惚。
她到底來這裡幹嘛。
林安已經上了樓,「太太,您在就太好了,陸總要一份文件,要不,您幫忙打開保險箱?」
本來就是想緩和這對夫妻的關係,沒成想,沈沐漓卻是避開猛獸一般,立刻後退了好幾步。
她永遠都忘不了,四年前她在陸錚床上醒來,被告知機密文件被盜的事情。
永遠忘不了陸錚那滿是恨意的眼神。
「太太,你沒事吧?」林安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明所以。
沈沐漓強行讓自己鎮定,「沒什麼,你快去拿吧。」
林安只能進了書房,打開保險箱。
沈沐漓雖然站在門外,可依舊能看到保險箱內的東西。
最上面一層,擺放著很多包裝盒。
看起來像是要送人的禮物。
每一個包裝盒都用了粉色的包裝,有的是粘一朵粉色的小花,有時是粉色的絲帶,還有的直接用了粉色的包裝紙……
她最喜歡的,就是粉色。
小時候她不怎麼被父母重視,房間都被裝修成現代風,所以很羨慕人家的公主房。
長大之後就很喜歡公主手辦或者公主房的樂高,這些在大學時代,陸錚送了她很多很多。
以至於她現在單獨空出來一個衣櫃,去裝大學那些禮物。
每天早上起來,即便是看不到他,卻還能看到他少年時代的一腔熱忱。
讓她可以不斷地給自己洗腦,安慰自己陸錚其實對她不是沒有感情。
「太太。」
林安注意到她的眼神,心中一動,低聲解釋道。
「每年您過生日,陸總都會親自選禮物。」
沈沐漓別過眼,「說這些幹什麼?」
林安沒談過戀愛,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無奈嘆口氣,「陸總定了蛋糕,我給你放在客廳茶几。」
沈沐漓愣了下,忽然快步走到了欄杆旁。
樓下的茶几上,放著一個兩層蛋糕,蛋糕是公主風,奶油全都是粉色,還在裡面放了幾個她最喜歡的公主玩偶。
綁帶是粉紫色,在最上面,打了個蝴蝶結。
「其實今天的宴會,是陸總專門為您慶祝生日的。」
沈沐漓盯著蛋糕,可還是不敢去相信。
「可那些人……」
林安沒等她說完,便打斷她,反問道,「太太之前是不是提出想看鋼琴演奏會?」
所以,今天宴會上來的人,都是作曲類演奏類的名家。
沈沐漓徹底呆住。
所以,不管是大學時代還是婚姻四年,不只是她一個人深陷這份感情里不能自拔是嗎?
其實他也有過沉淪。
哪怕時間不長,哪怕只有一點點。
這些想法,像是一雙帶著倒刺的鐵手,將她的心臟狠狠地捏緊蹂躪。
林安覺得自己應該將陸總的心思都帶到了,拿著文件迅速離開。
她其實還想要多問,想要再打聽。
可理智還是讓她沒有吭聲。
只是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
他都已經出軌了啊!
那些曾經的愛恨,都只會化成插在她心口的鋼刀,留給她難以承受的痛。
她真的,寧願認為他從未動心。
否則,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一夜枯坐,淚流不斷。
翌日。
她好不容易遮住了紅腫的眼睛去上班,一開門,就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