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親媽，一邊是媳婦。
很難選。
陸錚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眸子裡像是帶著無窮的引力，讓人忍不住跟他對視。
「你在我這裡，永遠不要有心理壓力。」
沈沐漓的眸光一顫。
她已經很努力收斂情緒了，卻還是被他一眼看穿。
陸錚繼續說道。
「她是我的母親，自然我來搞定，我無論怎麼做，都出於我的本心，跟你無關。」
他雖然沒說站在誰那邊。
可是態度很堅定。
他不會給沈沐漓任何的委屈。
沈沐漓的眼底淚光顫動。
這四年來，她經常被喬露華算計，有的能躲開，但大多數會掉坑裡。
她對喬露華，早就沒有了對長輩應有的尊重。
能保持表面上的平和，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至於秦煙。
一段心如死灰的親情，不如從來都沒存在過。
「好。」
她的心頭微松。
瀲灩著萬千星辰的眸子裡閃過幾分堅定。
陸錚，我再信任你最後一次！
……
幸福小區三棟301內。
喬露華跟秦煙並排而立，前面還站著一個保安打扮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的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很小，還沒說話，就趕緊帶笑，明顯經常過著討好別人的生活。
即便現在被幾個保鏢困住，但依舊滿臉的笑，只是脊背彎著，顯得滑稽又可憐。
而他所處的家裡面，東西全都散落在地，甚至連桌子都被掀開，還有一些東西被損壞。
一片狼藉。
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時間心疼這些東西，因為他有預感，自己可能小命不保。
喬露華有些不耐，「還是那句話，你交出東西來，我放了你。」
秦煙知道那些東西的重要性，早就心急如焚，「你姑姑現在我們手中，黃有發，你沒得選！」
黃有發還是帶著笑容，但笑容里全都是苦澀，「兩位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還雙手合十，不斷地鞠躬求饒。
「我姑姑就是個普通人，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想要給徐家開枝散葉，真的沒什麼壞心眼，你們不要傷害她。」
「若是徐家真的容不下她了，求你們將她還給我，我好歹收了她不少恩惠，我給她養老還是行的。」
現在網上早就鬧的沸沸揚揚，黃亞茹的形象一落千丈。
好在黃有發這個人老實本分，一直低調，沒人知道他跟黃亞茹的身份。
今日若不是秦煙跟喬露華找上門，他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兩位夫人，我真的……」
「廢了他的手！」喬露華不想廢話，一聲令下，保鏢上前，黃有發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腕這一陣鈍痛，不由驚叫出聲。
「啊啊啊！」
他疼的齜牙咧嘴，五官都要扭曲了。
「饒命，饒命啊！」
喬露華眉目冷淡，「說，還是不說？」
黃有發心中暗暗叫苦，他真的不知道啊。
「夫人，我……」
喬露華冷笑，「你還沒結婚吧，聽說你跟一個寡婦走的比較近，最近在談婚論嫁吧？」
黃有發的心「咯噔」一下，顧不上手腕的疼，「不，不要，不要傷害……她。」
喬露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為難女人，所以，你再不說，我就廢了你，讓你做不成男人！」
黃有發瞬間胯下一涼，他直接夾緊了雙腿，「我，我……」
「動手！」
喬露華一聲令下，保鏢當即上前，其中四個，將黃有發按在沙發上，另外一個走過來，拿出來一把短刀。
那刀子鋒利無比，刀刃泛著駭人的寒光。
對著黃有發的下半身緩緩抬起。
黃有發想要掙扎，但是根本掙脫不開。
他不由閉上眼睛，身體不斷顫抖，想要喊叫，可因為害怕，嗓子裡像是塞著棉花一樣，發不出聲。
「嘭！」
在那短刀落下的時候，門忽然被踢開。
緊接著就有人闖進來，直接控制了那個保鏢。
黃有發雞動人心，猛地坐起來。
「救命救命啊！」
喬露華蹙眉，居然還有人敢來打擾她做事！
但是朝著門口看去，剛要開口訓斥的時候，卻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阿錚？」
下一刻，又進來一個人。
正是沈沐漓。
喬露華剛剛舒展的眉心再次緊皺。
「你們怎麼來了？」
還來的這麼巧。
她得到消息就急忙趕來，逼問黃有發都不敢耽誤太久，直接上了酷刑。
可沒想到陸錚的速度更快。
她對著秦煙遞了個眼色。
秦煙知道沈沐漓來這裡，肯定已經查到了什麼，現在否認才是下下策。
她想了想，語氣微冷。
「沐漓，你來這裡我很高興，這說明你還擔心我們這兩個老人。」
「但，一邊是真相，一邊是你的兩個媽，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沈沐漓緩緩抬眸看去。
其實，這是秦煙第一次這麼平靜地跟她說話。
這種語氣，對她來說，算得上溫和了。
她不由苦笑。
原來她跟自己的母親，已經疏離到了這個地步。
也是一種悲哀。
「我老婆內向不愛說話，岳母為難她幹什麼？怎麼，岳母難道覺得，我想要做的事情，沐漓能阻攔？」
秦煙被噎了下。
緊接著，陸錚便伸手過來拉住了沈沐漓。
還輕輕在沈沐漓掌心捏了捏。
「別怕，有我。」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浸潤在水中的大提琴一般。
繞在人心口，不斷築造成一道城牆，讓她能不懼任何攻擊。
她緩緩抬眸，跟秦煙對視。
「兩個母親都在？不如你們兩個捫心自問，誰有資格讓我叫一聲媽？」
秦煙的神色一怔。
這還是沈沐漓第一次對她說這麼絕情的話。
她居然有些接受不了。
而喬露華早就一臉黑沉，直接呵斥，「我就知道你從來沒對陸家有什麼真心，阿錚跟你離婚是對的！」
陸錚要回懟，沈沐漓倒是更快開口。
「我們都不姓陸，但是奶奶，也就是你的婆婆，對你多番維護，但你對我呢？一沒有生養之恩，而沒有幫扶之情，我何必付出真心？」
她的語氣越發冷淡，「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喬露華氣的渾身發抖，「所以，你是承認挑撥我跟我兒子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