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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畫中畫(上)

2024-08-14 20:32:03 作者: 醉臥花間.CS
  一碗餛飩的量很少,剛好夠雪陽吃,裴緲的飯量稍微大一點,把兩碗餛飩都吃了,吃完餛飩,裴緲就帶雪陽原路返回,準備去錢老那裡逛一逛,他知道,錢老那裡還是有不少文玩的。

  十分鐘後,他們來到西邊的趙氏古玩店,二人剛進店,錢老就看到了裴緲,笑呵呵道:「喲,小裴你又來啦,咦,這次還帶了個美女。」

  雪陽古靈精怪的性子又發作了,笑嘻嘻地問錢老:「這位爺爺,他以前是不是經常帶美女來你這裡?」

  「哪有這事。」錢老裝模作樣地想了想,「也就帶過一百多個吧。」

  裴緲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鬱悶道:「錢老,不帶這樣瞎說的。」

  「哈哈哈……」錢老哈哈笑道,「逗你玩呢,想看什麼隨便看,想要上手跟我說。」

  錢老發現雪陽穿得特別時髦,一看就是有錢人,知道這次裴緲應該不是來看一看這麼簡單,所以這次他補了一句:「想要上手跟我說。」

  裴緲直接來到文玩區,滿牆的字畫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文玩區掛出來展示的古畫共有十二幅,大小各不相同,以前裴緲一直都以為這裡的字畫至少也有八幅是真的,可是現在用異能一觀察,能達到百年以上的,只有五幅,其中還有兩幅似乎是清代仿前朝的畫。

  裴緲看了一會兒,發現掛在牆上的這些畫最珍貴的一幅是明朝絹本畫,價值應該超過200萬,其他的都是清朝畫,也沒有太多的名家之作,價格應該都達不到150萬,這令他有點失望,不經意間,裴緲看到牆角的畫缸里放著不少畫卷,這這些畫大多價值不高,所有沒有掛出來展示,為了節省空間,捲起來放在畫缸里。

  裴緲通過眼睛的異能發現,畫缸里有一幅畫的光圈呈黃顏色,證明藝術價值不低。

  裴緲覺得很奇怪,如果是好畫,那為什麼不掛出來展示呢,於是他叫道:「錢老,麻煩把那個畫缸里的畫都拿來給我看看。」

  錢老走了過來,笑呵呵道:「怎麼,牆上的畫都不入你法眼?」

  他說笑著,已經把畫缸里的十五幅畫全部拿到了裴緲面前。

  裴緲一幅一幅地將這些畫展開看,一邊看一邊搖頭,這畫缸里的畫,大多都是近現代作品,還有一些贗品,雖然這些都是人工手繪的贗品畫,有一些收藏價值,但價值太低,裴緲根本看不上。

  終於只剩最後一幅了,就是那幅發出黃顏色光圈的畫,裴緲有點激動,都忘記第一時間用右手的異能了,緩緩將畫卷展開。

  一旁的錢老見裴緲展開這幅畫,笑著說道:「這是新收的畫,不瞞你說,要不是看這幅畫是清朝嘉慶年間的仿畫,我真懶得收,這畫技真的是……」

  他露出糾結的表情,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裴緲看到這幅畫,只一眼,就找到了形容詞,並且用金陵方言說了出來:「一皮潦糟。」

  「是呔,就是一皮潦糟。」錢老笑著拍掌附和。

  雪陽好奇問:「什麼是一皮潦糟?」

  裴緲解釋道:「方言,一塌糊塗的意思。」

  雪陽盯著畫看了兩眼,也點頭道:「確實一皮潦糟。」

  只見這是一副山雀游林圖,然而作者畫技實在有限,山雀畫得好似烏鴉,山石處一片亂塗,黑乎乎一大片,山林樹木畫得倒是有那麼點意思,透出一絲淒涼之意。

  題跋竟然是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可以說著題跋跟畫的內容並無什麼關係,沒有落款,沒有印章。

  雪陽又盯著畫看了片刻,道:「這幅畫會不會是像梵谷那樣,抽象派或是寫意派的?」

  錢老聞言忍不住笑起來:「確實很抽象啊,可能是我境界太低,無法領會。」

  裴緲這才想起來動用右手的異能,玉石他右手握住畫卷,意念一動,整幅畫立刻出現在他腦海里,他將這畫面無限放大,看到了畫的內部構造。

  看清了畫的內部構造,裴緲頓時恍然大悟,終於知道這幅看起來很糟糕的畫為什麼會發出黃顏色的光圈了。

  收起異能,裴緲問錢老:「這幅畫多少錢收的?」

  錢老道:「這個屬於商業機密,不好告訴你,你如果想買,我可以開價。」

  裴緲攤手道:「開個價吧。」

  錢老睜大雙眼,望著裴緲,訝問:「真要買?」

  「真要買。」裴緲淡笑點頭。


  送上門的生意,錢老怎能拒絕,豎起一根手指,道:「1000塊。」

  雪陽聞言忍不住說道:「我爺爺畫的畫,都不止一千塊一幅。」

  錢老問向雪陽:「不知你爺爺是哪位畫家?」

  雪陽道:「我爺爺只是初學者,才學了三四年而已。」

  「哦……」錢老聞言緩緩道,「三四年能如此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雪陽心中暗道:「哪是他畫技好啊,是別人願意拍他馬屁,非要花高價買。」

  裴緲也懶得還價了,直接掃碼支付了一千塊,錢老則把畫捲起來,裝進一個專門放畫用的畫長長的畫盒裡,遞給裴緲,笑呵呵道:「你的了,這可是你第一次在我這裡買東西,簡直是鐵樹開花啊,要不是我走不開身,真想去買一串一萬響的鞭炮噼里啪啦慶祝一下。」

  裴緲笑著接過畫盒,道:「我這鐵樹開花,有沒有好禮贈送呀?」

  錢老聞言不禁笑罵:「我看你不是鐵樹,是鐵公雞,一千塊還想要贈禮,想得美,要不要你繼續看看其他東西,消費滿兩萬元,本店增送情侶水晶杯一對。」

  「不了,我還有事。」裴緲道,「先走了,改天再見。」

  他說罷給了雪陽一個眼神,朝店外走去。

  雪陽跟著他後面叫:「這就走了?還沒幫我買壽禮呢啊,人家說有情侶水晶杯耶……」

  出了店門,走了幾十米遠,雪陽拉住他,鬱悶道:「怎麼就走了呀,那裡那麼多畫,你怎麼不幫我挑一幅做壽禮嗎?」

  裴緲拍了拍手中的畫盒,道:「這不是已經買好了嗎。」

  「這個?」雪陽聞言一臉古怪的表情,道,「你是希望我被爺爺笑死嗎?一千塊錢的畫,而且畫的那麼丑,我怎麼拿得出手,還沒我爺爺畫得好呢。」

  「這幅畫可不簡單。」裴緲道,「據我估計,這應該是一副畫中畫。」

  「畫中畫?」雪陽不解地望著裴緲,問,「什麼是畫中畫?」

  裴緲解釋道:「就是有兩幅畫,一幅畫覆蓋在另一幅畫上面,上面的這一層畫不值什麼錢,但底下的那副畫,可就說不定了。」

  雪陽雖然聽明白了畫中畫的意思,但還是有很多疑問,便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這是畫中畫的,你又是怎麼知道下面的畫就一定值錢呢?萬一不值錢咋辦?」

  裴緲道:「我剛才摸了摸畫芯的厚度,畫芯厚度有點超標,要知道,古代宣紙的厚度是有定數的,不是隨便亂來的,而且我還發現,畫芯背面的紙和正面的畫紙顏色幾乎一樣,一般情況來講,畫芯部位,是正面顏色稍微深一點,背面顏色稍微淺一點,因為畫掛在牆上,正面被光照較多,氧化速度會較快,背面被光照少,氧化速度慢,然而這幅畫是正反面顏色都一樣,這是不正常的,所以我斷定,這幅畫是畫中畫;至於我怎麼知道下面的畫比較有價值,完全是猜的,因為畫中畫是比較罕見的,把畫做成畫中畫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下面的畫,其實就是藏起來,人是高智慧動物,只會藏好東西和重要的東西,你會閒得無聊,把一些毫無價值的東XC起來嗎?」

  裴緲這一大串的話雖然很長,但他語速不快,而且說得比較簡單易懂,雪陽自然也聽明白了,她頓時有點激動,道:「那咱們趕緊把上面那副畫撕下來,看看下面藏了一幅什麼畫。」

  「沒那麼簡單。」裴緲道,「兩幅畫合在一起,是經過特殊手段弄的,就相當於是膠水粘合一樣,硬撕的話,兩幅畫會全部毀掉,想要分開這兩幅畫,必須用特殊手藝,而且分開之後,還需要高手修復裝裱,我必須先找個修復大師問一問。」

  他說著掏出電話,在微信裡面找到「樹龍」,然後發了個文字信息過去,問他認不認識比較厲害的修復裝裱大師。

  很快,樹龍的語音信息發過來了:「在朝天宮的古玩市場的南古玩街,有一家老字號的裝裱店,叫隆泰裝裱店,老闆的古畫修復技術是朝天宮古玩市場最好的,我待會把地址發給你,老闆姓王,你去那裡就說是小樹介紹的,他就知道了。」

  裴緲聽完信息後,轉頭對雪陽道:「走,去朝天宮。」

  二人出了清涼山公園,來到停車場,上車後,雪陽道:「這是我助理的車,我一個人出來逛街,開自己的車太顯眼,不方便。」

  裴緲道:「這車已經很不錯了,你的車應該更好。」

  雪陽得意一笑,道:「下次有機會,讓你坐坐我的車,你一定會喜歡的。」


  裴緲笑道:「很期待。」

  車子發動,裴緲點開樹龍發過來的地址,開啟導航。

  雪陽的車技還是很不錯的,開車很穩,一路上交通情況也不錯,半個小時不到,他們就來到了朝天宮附近。

  只不過這裡老街道有點多,路況變得複雜起來。

  前方需要經過一條狹窄的小路,這條路是單道,路邊還違停了一輛三輪車,搞得原本就不寬的路更窄了,只能容一輛車通過。

  而這個時候前方十幾米處一輛本田車要與雪陽會車,雪陽和對面的車都停了下來,期待對方能禮讓一下自己。

  見對面的車一動不動,雪陽鬱悶按喇叭,口中喃喃:「我先來的,應該他讓我!」

  對面也瘋狂鳴笛,這是要雪陽讓一讓。

  兩輛車就這麼互不相讓地耗上了。

  「不慌,按我說的做。」裴緲忽然道,「打開雨刮器。」

  雪陽聞言很是疑惑,但還是按照裴緲說的去做了。

  裴緲又道:「摘下你的帽子,露出你秀麗的長髮。」

  雪陽此刻滿腦子問號,愣在那裡不動,於是裴緲動手,摘下了雪陽的帽子。

  接著,裴緲又說道:「降下車窗。」

  雪陽按照他說的做,降下了車窗。

  「現在,掛P檔,踩油門,一邊把你的頭伸出窗外,一定要讓他看到你秀麗的長髮,聽到你發動機的咆哮聲。」

  「我知道了,你是讓我用美貌去征服對方!」雪陽說著把頭伸出車窗外,還一邊空檔踩油門,發動機發出「嗚嗚」的轟鳴聲。

  對面的車果然不再鳴笛了,開始倒車,給雪陽讓開了路。

  雪陽見狀興奮不已,把頭縮回車內,激動道:「他讓開了,他被我的美貌征服了!」

  裴緲摸了摸額頭,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說道:「你想多了,開車吧。」

  雪陽掛擋踩油門,車子緩緩通過了狹窄路口,疑惑道:「難道不是嗎,他看到我的美貌後,立刻就給我讓路了。」

  裴緲淡淡道:「他只是單純的怕死而已。」

  此時此刻,那輛本田車內,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司機正在用紙巾擦汗,臉上驚魂未定,雖然路口已經空出來了,但他依舊不敢動,目送雪陽的車離開,直到看不見,他才長舒了一口氣,再次用紙巾擦汗,邊擦邊道:「雕,嚇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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